葉飛獨自走在村中的小路上,卻是感覺道陣陣的詭異之色。
此時正值上午,而一般村中的勞動力此時卻是在田地裡農作。
而葉飛在這裡卻是看不到一個人,葉飛邊走邊看。
當葉飛住腳在村中的小祠堂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我滴兒啊!”
悲情,不知爲什麼,葉飛竟然生出了這樣的感覺。
祠堂的大門緊閉,但是在那厚重的大門之後,葉飛卻清晰的聽到了一陣陣的吵鬧聲,其間最爲刺耳的便是剛纔引起他注意的,發出的那聲尖叫的人,聽起來,像是一箇中年女子發出的叫喊聲。
葉飛望了望那緊閉的大門,再看看那高高的擋牆,身形微動之間飄了起來,很快便飄到了那牆上,停了下來,向下望去,祠堂內的景象一覽無遺。
似乎全村的男人都集中在了這裡,而除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男人之外,只有兩個女子,一個便是發出慘呼聲的,另外一個,則只有六七歲的模樣,坐在一個小小的桌子上面,頭上戴一個八寶垂珠的花翠箍,身上穿一件紅閃黃的絲襖,上套着一件官綠緞子棋盤領的披風;腰間繫一條大紅花絹裙,腳下踏一雙蝦蟆頭淺紅絲鞋,腿上系兩隻綃金膝褲兒,臉上洗得乾乾淨淨的,塗着淡淡的胭脂,煞是好看,一雙骨溜溜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那個哭喊的女子,似乎搞不清楚爲什麼自己的孃親會哭的那麼兇,難道今天自己穿的不好看嗎?
“胡鬧!”一聲斷喝,隨着一聲重重的柺杖柱地聲落到了地上,“九玉兒,還不把你的女人拉回去,在這裡哭哭鬧鬧的成何體統?”
六十多歲的精幹老人兒,臉上帶着怒色,
在那哭號的女人身邊,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漢子,同樣一臉的悲苦之色,被好女人拉着衣袖不放,現在聽了那老頭兒的話,牙一咬,心一狠,一把拖住那女人,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與此同時,那老人一使眼色,周圍便有四五個年輕力壯的漢子,此時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防了,衝上前去,和剛纔那男的一聲,想要把那女子拉到祠堂的偏門,那女子體弱,哪裡能夠架得住這如狼似虎的幾個大男人撕扯,除了發出近乎於悲鳴的叫聲之外,着實有些無能爲力,而那坐在桌上的小孩兒,看到自己的孃親好像被人欺負了,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時之間,祠堂內兩個女人的哭喊聲相映而起,把個在牆頭上的孔焯聽的都直皺眉頭。
“我的兒啊——!!”
“娘——”
“我的兒,嗚——!”
終於,那女子的嘴被人用一塊布堵住了,然後被拖進了祠堂的後面。
祠堂間,只留下了那女娃娃的哭聲。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那祠堂上的老頭兒看了那哭喊的娃娃一眼。
“孩子啊,你別哭,哭也沒用,要怪,只能怪你投錯了胞,投到了咱這裡,希望你下一世投到一個富貴太平的人家吧!”說着,一揮手,“擡吧!”
隨着他的吩咐,四名身穿着紅色禮服的年輕人從那人羣中走了出來,手中拿着兩個架子,往那桌子底下一架,然後一擡,將那桌子擡了起來,祠堂這邊,早有人將那厚重的祠堂門打開,四人將那桌子擡了出去。
只是,當他們的桌子擡到了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而蹲在那祠堂牆頭葉飛也愣了一下,不知什麼時候,那神情祠堂的門口竟然立了一個白衣女子。
一個,應該很漂亮的女子,爲什麼說應該呢?
因爲葉飛可以看出來,她的身材極好,婀娜多姿,看着讓人眼饞,只是臉上卻蒙了一塊白紗,吊人胃口。
葉飛也有十七八歲了,對於男女之事也瞭解一些,當然了,這種瞭解也是一種有限的瞭解。
不過現在,面對這女子,看着那誘人的身姿,一股原始的衝動直接刺激着他的大腦。
“丟人!”葉飛面上一熱。
這女子也是一名修行之人,而且修爲不低,就憑她在無聲無息是站在那祠堂的門口卻沒有被自己發現,便可以探知,這女人在純粹的真元功力上的修爲絕對不會亞於自己。
“你是何人,爲何擋住去路!”雖然這祠堂裡面都是大男人,但是一來這女子出現的過於突兀,二來她又帶着劍,因此,暫時還無人敢輕舉妄動。
“你們要把人擡到哪裡去?”那女子問道,微微的擡起頭,清冷的目光直盯着那祠堂口的老者。
“這是我們村裡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那老者還沒有答話,便有人搶着吼道。
那女子沒有說話,目光只是盯着那老頭兒,那老頭在女子的目光逼視之下,眼神漸漸的黯淡了下來,“這個童女,是用來向山中的山神敬獻的!”
“山神?”那女子露在外面的秀眉輕輕的皺了一下,“我剛剛路過此地,發現這裡妖氣甚濃,恐有妖物作怪,所以過來查看!”說到這裡,她的聲音頓了一下,“想不到,你們這些人,竟然爲了自身的安危,將這小小的女孩兒送入妖口!”
這話語中透着斥責,也透着不屑,這滿祠堂的男人雖然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神秘女人很有些忌憚,但是面對如此直面而且近乎於嘲諷,終究是會有人忍不住跳將出來的,兩名漢子就這樣,從人羣中衝了出來,衝到那女子面前,其中一個,伸出手來,指着那女子的鼻子,“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子,有什麼資格來管我們男人的事情!”
說到激昂處,他的手指又向前伸了一伸,眼看就要觸到那女子被白紗掩住的鼻尖時,忽然彈射了出去,手腳在半空中胡亂的抓了幾下,慘叫了一聲,無奈的落在了祠堂的臺階之上,摔了個鼻青臉腫。
周圍一陣噪亂,有不服者便要捲進起袖子動手,也有聰明者悄悄的向祠堂後面移動着腳步,而更多的人則是站在那裡不動,議論紛紛,但是望向那女子的目光皆有憤恨之色。
輕輕的擺了擺手,那祠堂間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老者的面容不變,從祠堂的臺階上走了下來,“女俠說的不錯,我們這麼多大男人爲了自己的活命,去犧牲一個女孩兒,着實丟臉,但是,我們這麼做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說到這裡,他看了看那女子,“我們陳家村的人,祖祖輩輩都生在這五嶺山下,生於斯,長於斯,也死於斯,世世代代都這麼過來了,我們也想過平靜的日子,我們也要無憂無慮的活着,可是那山中的山神不讓啊!”話說到這裡,老頭子臉上露出了悲苦的表情,淚花噙在雙目之間,面上的肌肉開始抽搐起來。
“唉……!”一聲深嘆,老頭子慢慢的坐到了臺階之上,竟然埋頭抽泣了起來,偌大的祠堂內,一時間寂靜無比,只剩下了這個半大老頭那顯得悲苦的泣起。
那白衣女子的面紗微微顫動了一下,似乎也被這老頭心中的悲情所感,想要說些什麼,可是那老者卻繼續道,“我們也知道,那山中的山神其實是個妖物,也曾尋過高人,找過劍仙,請他們幫我們剷除這個山神,可是進山的人卻沒有一人回來過,而每次有除妖的人進山之後,那山神必來村中騷擾一番,捲走人口牲畜,禍害我等,因此,久而久之也就歇了請人除妖的心思。”
“既如此,爲什麼不搬離此處?”那女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