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墨和林未央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出了驚異無措。兩個人拉扯在一起的手也猛然鬆開了。
就算他們清清白白的又如何?在外人看來,她一個未來的睿王妃,竟然大白天的出現在了墨王府,而且還是在墨王府的偏殿之中。這能叫人怎麼想呢?其實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這個什麼南越國質子,是真的非要跟老孃做對嗎?爲什麼他就像是個陰魂不散的惡鬼一樣死死糾纏?”林未央頭疼的捂住了額頭。只覺得自己真是無奈的要命。她永遠都忘不了那晚的噩夢。這個如同修羅一般恐怖的男人,成了她一輩子都走不出去的魔障。
葉楚墨先是看着林未央呆怔了一會兒,臉色也顯得很是難看。這個秦歌一向都是最爲難纏的人。其實就算是他葉楚墨,都沒法保證能不能對付的了那個秦歌。而現在,他是真的不敢對林未央說出事實。畢竟這樣一來,會給她造成更大的心理壓力的吧。
看着葉楚墨久久的沒有說話,林未央自己便已然預感到了什麼。她慌亂的心漸漸恢復了冷靜,朝葉楚墨說道:“花蝴蝶, 盡力拖着這個秦歌,我先躲到偏殿外面去。等着時機成熟,我會找機會溜出去的。這件事情一定不可以叫他看到,否則,阿離便肯定會被他狠狠的詬病一番的。他已經心力交瘁了,我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
說到這裡,林未央是越發感到無力起來。總是覺得,自從她回到阿離身邊之後,阿離的生活真的是從來都沒有平靜過。
如今除了這個辦法,還有什麼辦法呢?葉楚墨也只有答應的份兒了。
朝着林未央默默點了點頭,葉楚墨靜靜說道:“林丫頭,你要多加小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可以再回到偏殿裡來。”
林未央慌忙朝着側門走去,走了好幾步才終於回頭對葉楚墨眨眨眼睛說道:“你當老孃是傻子啊?”
說完這句話,調皮的朝着葉楚墨吐了吐舌頭,林未央拔腿便朝着側門跑去,猛地推開門,大片的陽光便已然傾瀉而入,瞬間便將她的身影完全吞沒了。
葉楚墨靜靜的站在原地,眼前只覺得好似出現了一抹最爲美麗的畫面。而這個畫面,將會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去忘記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耳際傳來有些尖利刺耳的推門聲,隨着大門的推開,一抹頎長如玉的身影漸漸從陽光之下走了出來。脣角勾勒着邪肆的慵懶笑容,狹長的眸子之中滿是刻骨的危險。只是那笑容之中的譏諷意味卻分毫不遮掩的流露而出。
葉楚墨依舊站在原地,雖然身子依舊挺直,然而背在身後的拳頭卻是越發的收緊了。
秦歌面露笑容,慢慢朝着葉楚墨走了過來,而他的身後,跟隨着衆多皇帝身邊最爲得寵的大臣官員。那氣勢,是秦歌這個一向在東陵國受盡恥辱的質子所沒有過的。
只是葉楚墨卻禁不住有些奇怪起來。皇帝要派遣人過來探望他這個皇弟,也不應該是派秦歌這個人來帶頭啊,難道其中,還有着什麼他所不知道的隱情嗎?
一切都已然容不得葉楚墨再做細想。秦歌勾勒着邪魅的脣,已然朝着他輕聲說道:“十三王爺身體是否已經康復妥當了呢?皇上這次派秦歌過來,是專門來探看王爺的身體的。”
說着這樣子的話,秦歌朝身後的大臣之中看了看,似乎在搜尋什麼,然而除了他自己之外,卻再無第二人知道他心底的秘密了。
葉楚墨靜靜的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逐漸盪漾了開來。呵呵呵,看望他的身體?還真是一番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只是他王府之中一定有了這個秦歌的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快便暴露出林丫頭的行蹤來。
他抿着脣,讓自己的身體站的筆直。眼眸之中的笑意也根本無法遮掩住了。
“哦,那楚墨就多謝皇兄關心。只是如今楚墨的身體已然恢復的差不多了。怎麼,皇子你是想要叫你身後的太醫親自給本王再檢查一番嗎?”
秦歌依舊在笑,只是那笑容漸漸僵硬了下來,一雙漆黑的眼眸緊緊的盯視着葉楚墨,然後一字一句緩緩說道:“呵呵呵,王爺您還真是有一副看透人心的本事。其實皇上對您的病傷真的很不放心,所以就派遣了我南越國的巫醫過來來給你診治一下。巫醫,現在就出來給十三王爺仔仔細細的診治一下吧……”
秦歌話音才落,從他的身後便慢慢走出了一個頭髮鬢發盡白的老頭兒,一身漆黑色的大斗篷披在身上。只露出了他那花白了的頭髮。
葉楚墨似笑非笑的看着這老頭兒緩緩的走近,然後勾起脣角狀似無意的說道:“不知道這位巫醫打算如何給本王診治呢?南越國的蠱術,向來是聞名於各國的啊。”
巫醫低着頭,那張形同橘子皮一般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只是在葉楚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才擡起頭來,看着葉楚墨,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微臣看王爺乃是淤血沉鬱,傷勢難以痊癒,微臣在進入王府的時候發現,王爺的後院子裡有一棵參天的古樹,而這棵樹上所結的琉璃果,乃是治癒傷病的絕佳靈藥。來人啊,帶着兩名侍衛前去王爺的後院,爬到樹上摘下幾枚琉璃果來。”
巫醫的話音還未落,葉楚墨便已然面色盡白。
方纔林丫頭說她要躲藏的地方便是後院的大樹旁邊。他們一定是進門的時候便已經發現了,而方纔說那些廢話,只不過是想要溜着他玩罷了!該死的——
葉楚墨背在身後的拳頭越握越緊,而他的臉上,卻保持的依舊平靜自然。
“這裡是墨王府,你一個南越國的巫醫,憑什麼要在這裡指手畫腳?真是天大的膽子。”身後的翡翠發怒的說道,一張嬌俏的臉蛋寫滿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