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4大戰前夕(2)
梁紅玉聽到夏伯龍的叫喊,便立即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十分歡快地叫道:“哥哥,你回來了?”
夏伯龍一直拉着韓世忠的手,一邊牽着他,一邊衝梁紅玉喊道:“好妹妹,看我給你帶誰回來了?”
梁紅玉看了看夏伯龍一直拉着的韓世忠,只見他有着古銅色的皮膚,臉部棱角分明得有若刀削斧刻,兩條又粗又重,斜斜上挑帶出一種如劍鋒銳的眉毛下面,是一雙略略下陷的眶。 如琥珀般明亮的雙眸中,明明帶着一種天真的透徹,可是卻又矛盾的飄起幾縷頓悟世事,笑看紅塵的蒼桑。
梁紅玉從未仔細的看過這樣一個男人,縱使是夏伯龍,她也沒有如此仔細的看過。可是面對韓世忠,她的卻忍不住想去多看幾眼,心中也泛起了一絲的漣漪。
“哥哥……他……他是誰啊?”梁紅玉臉上泛起了腮紅,顯得極爲害羞,微微側轉了身子,低着頭,輕聲地問道。
夏伯龍看到這一幕,心中美滋滋地道:“看來果然是天作之合,紅玉只看了韓世忠一眼,便已經羞成這個樣子了。”
“妹妹,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都虞侯韓世忠韓大人。”夏伯龍將韓世忠拉了過來,指着他說道。
梁紅玉欠身說道:“小女紅玉,見過韓大人!”
韓世忠沒有回答,只呆呆地看着梁紅玉,一時竟然愣在了那裡。
這是韓世忠所見過最爲精緻完美的五官了,小巧瘦削的鵝蛋臉,白晳的皮膚上,有着水晶般的晶瑩剔透,精緻高挺的小鼻樑。最讓他沉醉的是梁紅玉的雙眸,幽深清亮,彷彿望不見底的湖泊,眼裡泛着淡淡的光芒,會說話般充滿了誘惑,讓人有種想掉進去再也不要出來的衝動。
夏伯龍見韓世忠沒有回答,便扭過了頭,見韓世忠愣在了那裡,他的嘴角上揚起了一抹笑容,心中緩緩地想道:“郎有情,妾有意,兩個人既然一見鍾情,這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再操心了,看來此事是成了。”
“嗯哼!”夏伯龍故意地清了清嗓子。
韓世忠聽到這個聲音,立刻便醒悟了過來,定了定神,眼睛卻很是遊離,不知道該看向何處,拱手說道:“末將韓世忠,見過樑姑娘。”
“妹妹,韓世忠可是個大才之人啊,以後那可是要當大官的人。雖然我知道你不爲錢財所動,除去別的不說,他也是個大好男人,誰要是嫁給了他,就等着想一輩子的福吧。”夏伯龍在一邊煽風點火地說道。
梁紅玉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倒是聽見韓世忠開口了,只聽他說道:“大人,你過獎了,我韓五不過是個潑皮無賴,喜歡喝酒賭博的小人物罷了,不是大人說的那樣的人。”
夏伯龍搖了搖頭,說道:“唉!你怎麼就那麼老實呢?我這是在誇你,你居然還不想被人誇,天下哪裡有你這樣的人?”
“大人,不是末將不讓誇,而是大人誇錯了地方。我韓五本來就不是這樣的人,大人要是非要說我韓五是什麼大才、大官,那與欺騙別人有什麼區別?”韓世忠一臉正色的說道。
“呵呵!”梁紅玉聽到韓世忠的話,突然捂住嘴笑了起來。
韓世忠急忙躬身說道:“韓五是個粗人,說話也是直來直去的,讓姑娘見笑了。”
梁紅玉此時也漸漸地安撫了心中最初的那種悸動,輕聲說道:“韓大人不必如此,我倒是覺得韓大人敦厚直爽。”
“妹妹,你知道我帶他來幹什麼嗎?”夏伯龍道。
梁紅玉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還請哥哥見教。”
夏伯龍道:“我帶他來,是打算讓你們相親的,現在好了,我都不用開口了,你們剛纔一見面,把什麼事情都說明白了。你們就在這裡慢慢聊,我還有事情,就不在這裡給你們兩個做電燈泡了,我走了!”
夏伯龍的話音剛落,便轉身走,頭也不回。
韓世忠、梁紅玉兩個人面面相覷,相視而笑。
“你……”韓世忠、梁紅玉兩個人同時指着對方說道。
“你先說!”梁紅玉笑着說道。
韓世忠畢恭畢敬地說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樑姑娘,剛纔大人說電燈泡,電燈泡是什麼東西?”
梁紅玉搖了搖頭,說道:“哥哥的嘴裡經常說出一些不着邊際的話,也有很多奇怪的詞語。這電燈泡嘛,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韓大人,外面天冷,不如到小女的房中暖和暖和吧?小女別的不會,離京的時候,從京師帶來了一包茶葉,想請韓大人品嚐一下香茗。不知道韓大人意下如何?”
韓世忠對梁紅玉那可是一見鍾情,聽她說要請自己喝茶,他又怎麼會不樂意呢?
“那就叨擾姑娘了。”韓世忠拜道。
“大人,請!”梁紅玉站在門邊,打了一個手勢,笑着說道。
韓世忠微微鞠了一下躬,便進了梁紅玉的房間。
夏伯龍並沒有走遠,而是躲在了一個牆角里。當他看到韓世忠受邀進了梁紅玉的房間,心中便歡喜地說道:“這一對有名的夫妻,只怕從此以後就會相依爲命了,如膠似漆了。看來我還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嗎?”
夏伯龍轉身走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到等在房間裡的蔡心蕊,便上前一把抱住了蔡心蕊,先是一陣親吻,然後才緩緩地說道:“老婆,你可想死我了。”
“你也想死我了。”蔡心蕊答道。
正所謂小別勝新婚,兩個人雖然只有幾天沒有見,卻感覺像是隔了很長時間。夏伯龍和蔡心蕊相互抱在一起,跌跌撞撞地倒在了牀上,享受着他們的魚水之歡,可要比梁紅玉和韓世忠那樣的喝茶有意思多了。
此時是嚴冬天氣,屋外朔風大雪,屋內卻是融融春暖……
到了第二天,所有的人都按照夏伯龍的吩咐,該忙什麼就忙什麼,沒有一個人閒着的。梁山軍負責打造火炮,韓世忠負責暗中聯絡孫光、薛浩、崔明三個人的部下,而种師道則返回了席葦平,繼續修建新城。
節度使的大廳裡,空蕩蕩的,已經沒有了昨日的熱鬧。
夏伯龍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腦海中卻浮想聯翩,想的都是怎麼想打敗西夏人,也在想象西夏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爲什麼會讓西軍裡有不少人都那麼害怕他們。
“大人,你都坐在這裡半天了,一直都一動不動的,在想什麼呢?”站在夏伯龍身邊的張俊,忍俊不住,終於開口問了出來。
“我只是在幻想一下和西夏人打仗是什麼樣子?”夏伯龍淡淡地說道。
張俊笑道:“大人真風趣,這還用想嗎?等以後打起來了,大人不就知道了嗎?”
“張俊,你殺過人嗎?”夏伯龍忽然問道。
張俊點了點頭,說道:“大人,我倒是打過兩仗,殺過一些人。大人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了?”
“因爲一打仗,就意味着要死人了,一將功成萬骨枯,我見過別人殺人,可我沒有真正的殺過人。此次一旦和西夏人打起來了,那我也就要上戰場了,也就在所難免地去和西夏人廝殺,也就會有很血-腥的場面。所以,我的心裡始終很亂。”夏伯龍緩緩地說道。
張俊道:“大人,這個我能理解。大人現在就像新兵一樣,沒有打過仗,也沒有上過戰場,更別提殺人了。所以會感到很彷徨,很不知所措。可是大人,你別忘記了,當你站在戰場上的時候,你所面對的是比你勇悍百倍的西夏人,是入侵我大宋的人。如果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戰場上容不得半點仁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爲了活命,也只能使勁自己全身的力氣跟敵人拼了,只有這樣,纔會有活路。”
夏伯龍聽張俊講完之後,便扭頭看了張俊一眼,見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便問道:“你是不是很想參加這次戰鬥?”
張俊抱拳說道:“大人,張俊自從離開西軍之後,便一直沒有打過仗。可是這次是一場大戰,不僅僅是因爲是大人的部下,也是因爲我大宋從未有過幾次主動對外發動的戰爭,所以也就顯得彌足珍貴。但凡有血性的人,都會想要參加此戰,以求殺敵立功,謀取功名。我張俊也是一個普通人,也和普通的士兵都有着一樣的想法,還請大人成全。”
夏伯龍道:“嗯,你說的不錯。那好吧,那這次就帶你上陣,不過,你要保護在殿下的左右。”
“殿下?殿下也要上陣殺敵嗎?”張俊吃驚地問道。
“嗯,是的,殿下也要上陣殺敵。這是殿下的意思,另外,我也想磨練磨練殿下。”夏伯龍道。
張俊問道:“大人,皇上讓殿下跟隨大人到平涼來,是不是對殿下很厭惡?”
夏伯龍道:“你多嘴,這件事不是你應該操心的,只要你按照我說的,等到大戰那一天,你只需要暗中保護好殿下就行了。如果殿下有個閃失,只怕我們的腦袋全部都要搬家。”
張俊鄭重地回答道:“大人,屬下明白。”
夏伯龍問道:“對了,你從京師跑到這裡來了,那李平和李靈呢?”
張俊道:“大人,你放心,李平和李靈我都妥善安排好了。”
“那好吧,反正李靈是你未來的媳婦,只要你安置妥當就可以了。走,咱們去巡視一圈軍營,看看大家都準備的怎麼樣了。據我估算,西夏人的到來,就在這十天當中了。”夏伯龍道。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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