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顧妍洋看見了牀底下的那一盒粉底,沒準兒還真的會把劉翠雲這幅病歪歪的樣子給當真。
她故意朝劉翠雲的方向走近了幾步,裝作給劉翠雲掖被角的樣子,一低頭,果然聞到了劉翠雲身上的脂粉香。
那脂粉香的味道很濃郁,顧妍洋皺皺眉,心裡頭實在是不明白劉翠雲裝病爲什麼還選擇味道這麼嚴重的粉底。
她把自己的臉畫的是很白沒錯啦。
但是…這粉底擦的這麼厚,難道她就不怕掉渣麼…
顧妍洋這邊正坐在隔壁病牀上盯着劉翠雲的臉想入非非,穆錦錦坐在一旁,見顧妍洋愣神,不由得伸手戳了戳她:“喂,你在想什麼呢?”
“啊?嗯,沒什麼”顧妍洋搖搖頭,穆琛聽到顧妍洋的說話聲,立刻扭過頭看向顧妍洋的眼睛,顧妍洋立刻再度搖頭:“我真的沒事兒”
“嗯”穆琛點頭,坐在顧妍洋身邊,輕輕握住顧妍洋有些發冰的指尖:“如果身子不舒服的話,記得告訴我”
“我知道了”顧妍洋點點頭,回握住穆琛的手,朝穆琛笑了笑,穆雪嬌看着顧妍洋和穆琛之間那溫暖曖昧的互動,表面上雖然依舊掛着雲淡風輕的笑,但實際上,心裡頭卻是已經憤恨到了一種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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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翠雲說的對,自己必須要報復!不管怎麼樣都得好好報復顧妍洋這個賤人!
她憑什麼在毀了自己兒子的一生以後還能活的這麼開心?憑什麼自己和兒子卻要過這種日子?
穆雪嬌恨啊,穆雪嬌怎麼能不恨,穆雪嬌心裡頭其實早就已經快要恨死了。
劉翠雲坐在穆雪嬌正對面,一眼就看見了穆雪嬌那緊緊握着的拳頭,她看着穆雪嬌,輕咳嗽了一聲沒有說話,穆雪嬌如夢初醒般擡起頭,顫抖着鬆開了緊緊攥着的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幾秒鐘之後,才緩緩開口:
“那個,你們要不要吃水果啊?這裡有橘子,還有香蕉…”
“不了”穆耀軍搖搖頭,擔憂的看向劉翠雲:“媽的臉色很難看,到底是得了什麼病了?很嚴重嗎?我記得之前打電話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
“誒,我還不是擔心你們…”劉翠雲蓋着被子,側躺在病牀上:“我這段時間心裡頭一直裝着事兒,沒辦法安心睡着,我每天晚上偶爾一做夢,想的也都是這件事兒,心裡頭痛苦的不得了。”
“媽,到底是什麼事兒啊?”陳蕊皺着眉頭看向劉翠雲:“我們這幾天忙着阿琛的事兒,也沒怎麼和您聯繫,尋思着您年紀大了,這些事兒我們當晚輩的自己來就好,沒成想您竟然生病了。”
說話間,陳蕊深吸了幾口氣,也聞到了粉底的香氣。
這粉底的香味有些特別,雖然隔着距離聞不到,但是一旦湊近了一些,隱隱約約的,就能聞到一股子的濃濃花香。
除了顧妍洋和陳蕊以外,其他人都還沒靠近過劉翠雲,所以也不知道這股香味,陳蕊聞到這個味道以後,微微皺眉,多嗅了幾下,在察覺到是劉翠雲臉上的味道以後,也只是抿起脣沒再說話,就這麼抱着胳膊坐在了一旁。
劉翠雲看着顧妍洋,沉默着盯了她半晌,過了很長時間以後,才緩緩擡起頭:
“耀軍,蕊子,穆琛週日就要成婚了吧?我有個一直都壓在心裡邊兒的事兒,想跟你們說。”
“媽,您這是想說啥事兒啊”穆耀軍看着劉翠雲,看她那半死不活的模樣,心裡邊有些擔心她的身體:
“這事兒也不急在一時,您先好好休息,等身體好了的時候在說不是也可以嗎?”
聞言,陳蕊扭頭看了穆耀軍一眼,心裡邊翻了個白眼。
這死木頭,到了這個時候都沒看透麼?
劉翠雲就是爲了選在穆琛結婚前夕的時候才故意說事兒的,換了別的時候,她還不肯說呢。
想到這裡,陳蕊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俊不禁的皺起眉頭,沉默着坐在那兒,一直都不說話。
“這事兒我必須現在說,我,我心裡頭早就惦記很長時間了”劉翠雲說着說着,撐着牀鋪坐起身:“我…咳咳咳咳,穆雪嬌!”
穆雪嬌知道劉翠雲這是在給自己打暗號,她看着劉翠雲,眼神有些畏縮,劉翠雲瞪了穆雪嬌一眼,徑自站起身,顫抖着走到顧妍洋和穆琛的面前,深吸了一口氣,下一秒,在衆人詫異的注視中,忽然一把握住了顧妍洋的手,朝顧妍洋哭着喊到:
“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應該做那件事的…妍洋,你恨我吧,我,我那天真的不應該助紂爲虐的!”
聞言,顧妍洋挑眉看着穆雪嬌,無動於衷的看着她在衆人面前拉着自己的手哭嚎演戲。
穆耀軍有些納悶的看着穆雪嬌:
“你在說什麼呢?姐”
穆雪嬌沒回答,就只是一個勁兒的哭,一直到劉翠雲換了個姿勢,給她使了個眼色,穆雪嬌這才放下顧妍洋的手,哭着說道:
“耀軍,穆琛,蕊子,我對不起你們家妍洋啊,那天,那天我不應該幫着業輝,讓他和那幾個男人一起輪番站妍洋便宜的!害得妍洋這麼年輕就被那麼多人給…我,我不是人啊!”
說完,穆雪嬌在衆人瞬間變得鐵青起來的臉色中,繼續拉着顧妍洋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
“我不恨你廢了我家業輝一輩子,我知道你也是有苦衷的,我只求你別怨我,你,你以後要是能和穆琛好好的過日子,把這件事兒忘了,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穆雪嬌說完,就開始繼續嚎啕大哭,模樣好不可憐,穆耀軍看着穆雪嬌,蹙眉問道:
“姐,你,你到底在說什麼胡話呢?姐?你是不是糊塗了?”
“是啊,姑媽,你在說什麼呢?”穆錦錦也皺着眉頭,穆雪嬌這話沒頭沒腦的,讓她聽的一頭霧水。
“我,我把事實給你們從頭到尾說一遍…”
穆雪嬌抽泣着,將那天的事情經過添油加醋,扭曲真相的全部講述了一遍,說完以後,還不忘一邊哭一邊兒補充:
“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糊里糊塗就答應業輝,對業輝助紂爲虐,也不應該…幫着那羣人,讓他們一個一個,輪流欺負了顧妍洋…讓妍洋這麼年輕就被那麼多人給…”
穆雪嬌後面的話雖然哽咽着沒說完,但衆人看着穆雪嬌的眼神還是瞬間冰冷了下來。
幾乎是同時間,穆琛和陳蕊齊齊站了起來,陳蕊快步走上前,不等穆雪嬌說完,就立刻照着穆雪嬌的臉直接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穆雪嬌被打的愣住了,捂着臉好半晌都沒有出聲,就在陳蕊板着臉剛想開口說話的時候,穆琛卻一把將陳蕊給推去了一旁。
陳蕊被推開後,穆琛隻手攥起穆雪嬌的領子,將她拎了起來,聲音冷厲:
“你他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那天顧妍洋到底有沒有吃虧,穆琛最清楚,因爲是他佔有了顧妍洋的第一次,那牀單上的血跡,他都還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