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應了一聲,沒多理,聽話的抱着課本繞出了教室。
這樣的動作聽話且生疏,避開了他們之間所有的關係。舒譯城看在眼裡,心裡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他知道可能是自己的母親對她說了一些難聽的話,可這些日子他明明有給她寄信,他也在信上承諾過,會娶她的,這丫頭爲什麼還是這樣?現在完全不能當她是一個學生來看待了。
從辦公室裡拿了課本之後,跟在沈悠的後頭去了一樓的小教室。
教室裡只有十幾人,全是高二年級的,各班的都有,也全都不怎麼認識,沈悠坐在最後的角落,有意的避免與舒譯城有過多的交流。
舒譯城上課前重新介紹了一下自己,解釋了補課的原因,最後又詢問了一些同學離開學校的時間,然後才決定從主要的幾個大文章開始講起。
沈悠一路沉澱着自己的心思,控制這自己不去理會他,然後在後邊翻着自己從圖書室借來的經濟學管理類的書。舒譯城上他的課,她埋頭做了自己的一些筆記,完全沒有聽他講了什麼。
以前在學校純粹打醬油,現在有機會就學點有用的,這是她現在唯一的想法。文化課是來不及了,只能着手看按照自己的思路來。
畢竟八十年代是學會創建的一個熱潮,無論是經濟上還是在別的學科上,絕對是推動了這個時代的社會的發展,而且各類體制都在改革。
她也總不能真爲了一個男人,而放棄大好的創業改革的光景吧。
心裡衡量的還算全面,沈悠兀自想了想,她的個體戶經營可以繼續下去,但同時也可以去找一個經濟體制相對完善的公司或者工廠,進行合作,創新改革。這樣的話她依靠大樹好乘涼也是不錯的……
“你在看什麼?”
正埋頭起勁,舒譯城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一個驚嚇,沈悠下意識的擡了頭,這才發現補課的人都已經走了。
“沒,沒什麼。”愣了幾秒後回道。然後合上了書,也準備離開。
舒譯城趁好時機,順勢伸手過來抽出了她手裡的書本,見罷,狐疑了片刻。
“經濟學?你看這個做什麼?”
沈悠直接從他手中又奪了回來,回道:“現在社會發展迅速,找點有用的看,說不定以後用的上呢?”
儘管他是她的老師,但想學什麼,還是她自己決定的。
舒譯城聞她的話出來,很像是刻意的擠兌他一樣。
這些課類是在上大學之後,纔會有的一些專業。就算知道這丫頭自己在弄她的事情,但還用不上這麼專業的人的東西,也是發現她有常人所及不上的思維。
“既然如此,那你還回來學校做什麼?”她完全可以自己在外邊自學,說不定對她還有幫助些。
聽到這樣的話,沈悠也是莫名的有些來氣。
她回來做什麼?不是他要她回來的?不是他要讓她陪着的?不是他母親瞧不起她?不是他一聲不響的就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了,才逼的她回來的麼?
“陳主任去我家勸學,所以我就回來了,反正有助學金,不回白不回。”
聞言,舒譯城陡然有些不悅的壓了眉下來,“你怎麼會這麼胡鬧?那些助學金是撥給有需要的人的,你要是……”
她沒有這個心,在他眼中看來完全就是故意佔了名額,糟蹋這個位置。
沈悠詫異,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形容她。
“我要是怎麼?你從哪裡看出胡鬧了?爲什麼覺得我不需要?我有權利選擇不是麼?”一口氣反駁了回去。
舒譯城沉了氣下來,“你能不能別像一個小孩一樣。”
此時的這些反應,這丫頭就是一個任性的孩子,完全是隨着自己的性子來的。來也突然,走也突然。
沈悠有些想笑,“舒譯城,你現在是在說我幼稚麼?”
“你這麼不希望我回來,當初爲什麼還要勸我回學校?”
“你媽一句話讓你斷了咱倆的關係,給你重新找對象,你連交代話,解釋的話都沒有就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還在說我胡鬧?你現在是怕見到我了,所以纔不願意我回來,是麼?”
暗壓的聲音質問他,也是忍的難受了。
“你在亂說些什麼?”舒譯城不明白她的話,爲什麼繞了這麼多出來。
母親確實說過讓他們斷了,給他重新說一個,但他壓根沒同意。而且他什麼時候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那女人是誰?她這些胡亂的猜疑又是從哪來?
“我亂說?還是你故意裝傻,不想承認有這個事?”
“我承認什麼?有什麼事?你這些又是從哪裡聽來的?沈悠你能不能別自己瞎猜想?”舒譯城也是有些急了。
“我瞎猜想?那些傳言……”
“舒……老師……”
教室門口有人敲了門,沈悠眼神看了過去,迅速的收回了嘴裡話,然而爆發的氣氛卻是難以收回的尷尬。
“舒老師我知道了,以後我會認真上課的。”沈悠低頭慌忙掩蓋了自己的氣焰,抱着課本出了教室。
舒譯城同樣側開了臉龐躲開了門口的學生,穩了情緒。他與沈悠之間,一些話完全來不及說明。
敲門的學生是隔壁四班的副班長李雪琴,見到一幕,腦中懵了片刻,沈悠從她旁邊過去的時候,她看見了她的神情,有些出乎意料的難看。
又見面前的人,畢竟那是老師,該說的不該說的一句話都不能說,只能當不知道。隨即嚥了口水,純粹當作壓驚了。
“舒老師,吳老師想和你換下午第一節,讓您先上。見你沒在辦公室,所以我找來了,跟您說一聲。”李雪琴說。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教室,我等下上去。”
等李雪琴離開之後,舒譯城一個人在這個教室裡待了許久,算是換了口氣。
上課鈴響了之後,校園裡異常的清淨,除了時不時傳來的朗朗讀書聲。
沈悠很難想象自己還會因爲男人女人之間的這些關係,弄得頭大不已,也是不太清楚自己回來的究竟是對還是不對?
舒譯城說她像小孩一樣,她承認,誰讓她真的對他動了心,纔會突然的一個決定就回到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