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淑香是提前做車過來的,從沒出過這麼遠的遠門,又怕做飛機,做火車花了一天一夜,整個人被折磨不堪。
過來這邊就暈了兩天,之後又是水土不服的鬧肚子,連續鬧了一個星期。
於是來了一週,在家裡就躺了一週。
馮翠蓮一邊跟着照顧沈悠和孩子,一邊還得照顧她媽,完完全全的地加重了她的工作量。
之前她媽還嫌棄她花錢請了保姆,這會子看是這個保姆在照顧她,也就啥話都不說了。
“都說讓您別過來了,您看您把自己折騰的?”沈悠忍不住的吐槽了一句,倒了一杯酸梅湯給遞了過去。
“你還說,你這一走就是大半年的,一點音訊都沒有,你要急死我的呢?”楊淑香在地上的涼蓆上靠着一邊的凳子,沒好氣的就橫了她一眼。
沈悠冤枉,“哪一點音訊都沒有?我之前不是每月給你們寫信的,現在每週都給你們打電話。”
“人都沒見着這叫什麼音訊?你挺這個大肚子跑了不急人啊?身邊一個人都沒有,自己一個人生孩子,出了個意外怎麼辦?”
楊淑香這是在電話裡沒說夠,見了面,堆積了半年的怨死全給懟了出來。
沈悠是說不贏的,她媽正反說什麼都是有理的,不過能聽見這樣的話,她也是異常的感動,有家人在耳邊嗡嗡的儘管煩了點,但也是真的好。
馮翠蓮在旁聽着呵呵笑了笑,“這隻有當媽的纔敢說自己的孩子。”
“當媽的都是擔心孩子,虧這丫頭還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楊淑香接了馮翠蓮的話,還不忘繼續懟她一句。
“行了媽,您再這樣的話,我可把您送回去了啊!”
“真夠是沒良心的,懶得和你說,我去看看那小傢伙。”說着,起身去了房間。
這小傢伙很嗜睡,以前覺得毛球嗜睡,對比起來小巫見大巫,早上醒兩個小時,吃了奶就要睡了,睡餓了才醒,不哭不鬧的等着你去發現。
沈悠跟着楊淑香的後頭進去匍匐在搖牀旁邊看着,一個多月了這孩子也長開了。小傢伙睜着眼,一直盯着楊淑香眼睛都不眨一下,很是惹人疼愛。
“這傢伙眼睛倒是像你,鼻子和嘴巴那一塊倒是像他沒良心的爹。回去可得找那一家子算賬,哪有讓人這麼欺負的,不分青紅皁白的就說你偷漢子的。”
楊淑香一直壓着這口氣,過來這裡,也就是想來看看她閨女生的這個孩子究竟像誰。她纔不會相信自己的女兒能做出這種沒道德的事。
沈悠聽着話,心裡沉了下去,“算了媽,沒必要了。”
之前一直想着,生下這個孩子就還給舒譯城,可現在看着這小不點,她已經不捨了。
她費了多大的勁,遭了多少罪才把他生下來,憑什麼要把這樣的好事給舒譯城?
“什麼叫沒必要,咱有理憑什麼不討個公道回來?還指着讓人家說不成?”
“媽,我們都沒交集了。”
“沒交集也要討回來,現在村裡也不知是哪個王八說的,可都知道你着檔子破事,說你這是沒臉回去了,人都在背地裡嚼着舌根呢,你還算什麼算了!”
沈悠覺得她媽一來,她耳根子是絕對沒有舒服的時候,前幾天是因爲她水土不服,虛脫的都不想說話了。現在差不多好了,各種話可全都說了出來。
親媽就是親媽,不知道她是不是該用對待親媽的態度對待她,還是怎麼的,反正耳邊聽着是真不舒服。
“您看着孩子吧,我去幫翠蓮姐理理菜。”沈悠以不理的態度對了她親媽。
“說幾句就走人,真不知道是從哪學來的。”楊淑香對她這個閨女也是沒法,嘀咕了幾聲見她沒反應,繼續看着她的外甥去了。
廚房裡的馮翠蓮見沈悠過來一同摘菜,讓了一個空出來。
一直知道沈悠是離婚的,但不清楚是什麼原因,這幾天從香嬸嘴裡聽了不少,剛剛她和她媽在房間裡說的話也是聽到了一些,覺得是有道理的。
“我覺得你媽說得對,這事可不能讓人白說了去,多毀名聲啊。”
“翠蓮姐,連你也這麼說?”
她從來就不外乎名聲的,只在乎在意的人願不願意相信,既然她在意的人不願意相信,這些對她來說也就沒任何細細意義。
“我只是覺得這對你不公平。”
公平不公平現在不也是這樣了,不也還是她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了?
馮翠蓮見她不高興,收了嘴,“算了,不說這個了。”
沒一會兒又說道:“你和遠海的事兒,你們有沒有談過?”
沈悠聞話,腦中一聲響,她差點忘了,但此時說起來,這還不如說舒譯城的事呢?
“翠蓮姐,這事你可別給我媽說啊。”
“爲啥?昨天我跟你媽聊天的時候……”
“你說了?”沈悠一嚇,馮翠蓮有時候也是會管不住自己的嘴的。
“沒呢,本來是想說的,但想着還得看你的意思。”馮翠蓮說。
“嗯,到時候我自己去說吧。”
“你該不會還沒和遠海聊吧?”
她到是想聊啊,聶遠海現在出差了一個音訊都沒有,上哪找他去,關鍵是這人也沒把這個當回事啊。其實現在孩子生了,再去離婚也是可以的。
“他現在比較忙,沒空聯繫上他,到時候再說吧。”沈悠繼續推脫。
“你們這還打算拖到啥時候?我看到時候讓老姚接他的時候,趁機問問情況吧。”馮翠蓮對這個遠方的表情還是很看好的,應該說還很操心她的事。
沈悠有些尷尬,“翠蓮姐,這個……您能不能別插手了?”
“其實我不插手,我家老姚也應該會插手的。”馮翠蓮如此說了一句。
沈悠一頭黑線下來,夫妻就是夫妻,這種事都能不謀而合?
然而聶遠海那邊確實被逮着問了一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