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師傅,您等下回廠子之後,替我向人事部說一聲,幫我,請個保姆吧。”她這麼個樣子確實要請保姆了。
“好的,沈總。”姚鬆回答下來。
但在回答之後,沒一會兒又從後視鏡裡看了沈悠一眼,猶豫了一會兒,“沈總,我家那口子剛從農村過來,還沒找到工作……”
“這個事你去跟聶總說。”
“不是,我是想……讓我家那口子過來給你當保姆。”姚鬆說。
沈悠原本準備打瞌睡的眼,在聽完後,直接掙開,看着開車的人。
姚鬆是聶遠海的司機,好像說是一個遠方的表親,一個小表叔。在聶遠海負責玩具廠後,也一併把他帶了過來,以後就負責接送客戶,供廠子裡的人外出使用使用,於是沈悠也就不要臉的用了。
這人還算是知根知底的老實人,但她老婆……
“這個……”沈悠有點不好回答。
姚鬆看穿她的疑心與爲難,即刻補充說:“沈總,我家那口子照顧過孕婦,也都生了兩個小孩,我見沈總也不容易,就想託自己的媳婦過來照顧照顧,當毛遂自薦了”
話雖是這般說着,但其實是因爲聶遠海對他提過這個事。
沈悠一個人過來這邊的時候,一些事都是聶遠海安排下來的,全程就像接待一個客戶一樣,安排的周全。之後又發現她挺着肚子,聶遠海看着心裡觸目了一會。
同樣都是離婚的人,對他來說莫名的有些感觸,離婚的女人比離婚的男人更不好過日子,何況這個女人還是個懷孕的女人,所以提前就打了招呼,給她在物色保姆。
姚松本來等着遠海來同她說這個事,但現在聽沈悠主動提了起來,自己也就主動的請纓了。
“沈總要是信不過,我可以讓我媳婦去人事部那邊去面試。”姚鬆繼續說,很誠懇。
沈悠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些尷尬了,乾硬硬的“哦”了一聲。實話就是確實需要有人幫她看看才行。
兩日後,沈悠最終是把姚鬆的老婆請到了家裡,也沒讓她去見什麼人事部,中間就約着見了一面。
他媳婦是個個頭比較小的女人,很精明爽直,幹起事來也是麻利,和姚鬆簡直是天差地別。
簡簡單單的聊了聊,沈悠覺得眼緣不錯,性格也豪氣,就留了下來。
請她進來的第一天,因爲看見沙發後面有些蜘蛛絲和堆積的灰塵,忍不住一個人挪動了沙發,後將整個屋子裡外打掃了一遍。
沈悠瞪的兩眼發光,之後兩日的相處,她算是知道了,這個女人有點潔癖。
姚鬆說他這個媳婦就是太講究了,農村裡誰能保持家裡天天都是潔淨一片,她媳婦在家收拾的也累。連下個秧苗回來,弄了一點泥巴在身上都要洗澡換衣服。
村裡的人都知道她是這麼個人,一些人也都不往他家裡去了,爲此也總是和婆婆吵架,所以這才把她帶來了城裡。
潔癖也不是什麼壞事,沈悠也有點,但不要太過了就成,反正姚鬆她媳婦過來的這幾天,她家裡天天都是乾乾淨淨一片整潔的,也挺好,而且她媳婦做飯的手藝也是一流的。總覺得是撿了個便宜。
“翠蓮姐,等下咱們去市場買點排骨,下午燉湯吧。”沈悠對着陽臺上正曬着被單的馮翠蓮說了一聲。
“可得,還想吃什麼,我給你再弄一點。”
“不用了,就弄點湯,弄碗青菜就夠了,多了咱們也吃不了。”
馮翠蓮每次弄得一些吃的都是給她補的,而她自己的飯量也不算大,兩小碗米飯,配着一些鹹菜吃着就夠了。所以一些肉啊,魚啊之類的,都是沈悠在吃,讓她別客氣但她始終都是客客氣氣,索性後邊就讓她弄少一點,一起就着吃。
“行,我等下去買。”馮翠蓮爽快的應了一聲。
沈悠現在到底是有錢了,只要別想那些以前的事,心情還是愉悅的。趁着無事,就去到鋼琴前彈彈了幾首歡快的曲子,純當胎教了。
馮翠蓮來沈悠這裡一個多星期,知道她家有臺鋼琴,這東西很貴,平時打掃的時候,都是仔仔細細的擦拭即便,都不敢打開裡邊看看是怎樣的,生怕弄壞了。
現在聽着一串優美的旋律出來後,幹活的動作都停了,認真的站在後邊一直聽着,心裡聽着舒服,眼裡也跟着是羨慕的。
人家畢竟是條件好,要不是跟着他家老姚出來,她哪能漲這麼多見識,看到這些東西。
等着沈悠的曲子彈完了,馮翠蓮的活也幹完了。
其實沈悠一般沒怎麼讓她幹活,如果累了就讓她休息休息,看看電視什麼的。但這人也確實是閒不住的,也就由了她。
家裡弄好之後,兩人就下樓去了市場。路上馮翠蓮倒像是有些心事一樣,比平時的話少了一些。
馮翠蓮現在滿腦子是剛剛沈悠坐在鋼琴前彈琴的樣子,想着會彈琴的人真好。
猶豫的想了半天,忐忑的說道:“沈小姐,你這鋼琴……別人可以學麼?”
沈悠沒反應過來,什麼她鋼琴,別人可以學?“都可以學啊。”
“真的啊?”
“嗯,怎麼了?”
馮翠蓮活了半輩子知道今天才真正的看到鋼琴,才聽到鋼琴的聲音,整個人都是魂不守舍的。
沈悠看出了她眼裡的想法,順着問道:“你想學?”
“不不,我想讓我女兒學?但……”馮翠蓮不好開口。
她家老姚給她交代了,老實的給人工作就夠了,可別提些什麼要求的,但這會子是真的心動。
現在她閨女十三歲了,剛被弄到城裡上初一,如果有這樣的機會話,是真的想培養培養孩子,而且女生彈鋼琴整個人都有氣質,就像這位沈小姐一樣。儘管是個離婚的女人,馮翠蓮對她的好感只增不減。
沈悠心下也明白了,這是想讓她教了,想着其實也沒什麼,於是應道:“也行啊,讓你女兒過來這邊跟我學吧。”
主動的一句邀請讓馮翠蓮兩眼放了光,但瞬間又暗淡下來,“那學費……怎麼給?”
她也不知道這怎麼算,但跟人學東西起碼是知道要給學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