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邊沒插嘴說什麼,舒譯城從那個學校離開,不只是史校長史夫人覺得可惜,她也覺得。他不該爲了她放棄一個好的工作環境,當然,也不是說這邊的小學不好,都是教書育人,這點就看他自己怎麼選了,她也是隨他的意思想法。
史夫人沒想那麼多,聽到這樣的話,也算是從舒譯城嘴裡拿到了一個確定的時間答案,也沒問什麼了。
時間已經是中午了,在火車上弄了點吃的後,躺着休息了一會。回去的時間比來的時間要快,加上一路上都在聊天,好像到站只是那麼眨眼的功夫。
史夫人出站後獨自搭車回了家,沈悠他們也買了票準備回鎮上了。
然而沈悠手頭上是有事的。
在中心廣場代理商那裡買的東西她得拿去廠裡,還得開個會,問問情況。但眼下的情況是,她不得不先回去。也不想和舒譯城爭吵什麼,所以沒提一句的上了車。
這幾天的奔波夠累的,到家之後,才覺得安穩了下來,沈悠連飯都沒吃,洗了個澡就去睡了。
舒平在回家後滿臉的愁緒,不知道要不要開口解釋。福安嬸以爲是他去看的那個朋友怎麼樣了,還過來問了問情況。老爺子到底是搖了頭,說了謊話。
這話他也不知道該從哪說起才行,去之前,全都是用謊話瞞着的,這要是一下子被揭穿,那還不得又吵起來,想了想,索性還是繼續瞞下去,反正老婆子這邊也不清楚。
如此決定下來,也就安穩的去睡了。
醒來第二日,該正常的還是迴歸正常了。
早稻穀熟了。一大早福安嬸就在磨鐮刀,準備着要去收割了。
也是暑假,舒譯城偶爾去學校給學生補一下課,其餘時間也幫着家裡的忙,過去拿了兩把磨好的鐮刀提了個簍子跟着舒平去了田裡,福安嬸跟在後邊打了兩壺水也出了門。
陳麗麗最近幾日都沒怎麼去攤子上看看情況,弟妹他們回來了,她也就有空了,做好了早飯,然後帶着慶慶就去了鎮上。
沈悠這一天睡得昏天暗地的,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家裡空無一人,梳洗後,一個人又弄了點吃的填了肚子,然後打了個電話過去工廠那邊。
電話是二哥接的,一聽是他小妹這邊打的電話,手頭上的事都沒忙了,問了問她的情況,最近怎麼樣?
沈悠與二哥家裡長短的閒聊了一會兒,才說了正事。
因爲現在不方便過去廠裡,也只能先在電話裡邊大致的與二哥先溝通,順便讓他們留意一下市場的動態。如果市場部的人手不夠,可以擴張招一些人進來,總公司這邊一定要隨時控制市場的動向。
市裡中心廣場那家代理商,百分百的確定了是故意擡高價在賣,她手上現在有這家憑證,準備給工廠那邊寄了過去,讓他記得去收。
沈志軍一邊聽着,一邊做了記錄。
現在對於工廠操作上的事,以及市場上的業務,沈悠發現她這個二哥是愈發的熟能生巧了,廠裡的一些合作訂單,之前還會有王大志帶着談談合同,現在他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了。
沈悠想着,二哥這邊要是熟悉了整個市場與鏈條的話,這個廠就可以直接交給他了,不過現在的情況確實也算是交給了二哥。
比起自己動手弄一個廠子起來,她發現她更喜歡操控一個市場,所以日後還是得弄投資。這年頭多的是企業家的崛起,看準行情下手,纔是硬道理。
聊完工作上的事,沈悠趁機也問了他和於小玲的事,問他們什麼時候結婚。
一談到私人情感的東西,沈志軍饒是不自在的像個小姑娘一樣臉紅羞澀,忙轉了話說要做事了,於是就掛了電話。
沈悠聳肩,聽二哥的口氣,應該是要成了,心裡跟着也樂了樂。
掛完電話,閒着沒事,就去田裡看了看。
金黃色的稻穀遍地整個山野間,徐徐的微風吹開一層一層的熱浪,沈悠站在樹蔭下,看着田間勞作的人們揮舞着鐮刀,立在田中的稻穀,就那麼倒了下來。
這樣的景象持續在每年忙月裡的農村,在日後有收割機了,也就不用這麼辛苦了,可這種忙中作樂的景象,感受下來也很不錯。
舒譯城從田裡上來田埂上,從早上帶來的簍子裡拿了水壺,仰頭喝了一大半,沈悠給他遞了個乾淨的毛巾,擦了汗。
這個男人教書是個能手,沒想到幹起農活來,也挺得勁的。之前總在背地裡說話的人,估摸着這會子要打臉了。
“你不好好休息,來這裡做什麼?”舒譯城看着她,烈日的陽光曬紅了她的臉,突然發現這丫頭的臉好像潤了一點,比以前更好看了。
“家裡就我一個,無聊,過來看看你們。中午吃什麼,我去給你們弄?”沈悠回道。
“隨便吧。”能飽肚子就成。
舒譯城好像真的很好養活,從不挑剔什麼。站着聊了一會,然後繼續回到田裡彎腰忙碌。沈悠瞧着時間也快十二點了,也回去開始弄了中午飯,等着他們回來。
一個暑假就在芒作了過去了,學校要上課了,舒譯城這邊去了學校,農田裡餘下的事,也就有家裡兩老弄了。
至於去市裡看江嬸的事,瞞着是瞞着了,但老爺子那邊總是過意不去。
前段時間,劉前進打電話過來,說他母親那邊有好轉了,又過了一段時間,又不行了。舒平跟着難受了一陣子。
週五的早上,最後一點晚稻穀鋪在打穀場之後,舒平這邊閒下來在打穀場那邊,坐下來抽了會煙,聊着聊着就同福安嬸將上次他們去見江小容的事給聊了出來,想着要不要再去看看。
福安嬸手中揚起打穀棒子還沒落下,滿目的怒意就已經冒了出來,不由分說的就罵了起來。
“好你個舒平!你們這是一家子瞞着我都去看那個狐狸精了是吧,我就說你哪有什麼朋友要去到那麼遠,敢情是去看那狐狸精!”
舒平一聽老婆子這麼一說,哪敢將譯城的事說出來,趕忙攔了攔,也不敢亂髮火,“人都病了,去看看怎麼樣?”
“你要是心裡沒這個人能去看?就算死了,也關你什麼事?居然還瞞了我這麼久!”
“我這不是給你說了,你怎麼還這樣!這事不都已經說開了麼?”舒平惱火這樣不講理的人,一聽老婆子蠻橫起來,穀子也懶打了揹着手就往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