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校長是姓孔的一位先生,四十多歲,孔校長之前就接到過史校長的電話,所以舒譯城找來的時候,他也知道。
現在鎮裡小學的老師,幾乎都是高中畢業的一些老師,舒譯城又是這裡走出去的人才,想請都請不到,也都免看考覈,在看了推薦信,孔校長就立馬簽了名,就將他留了下來。
“學校有你這樣的人才過來,是我們學校的榮幸與驕傲啊。但是小地方的教職工的工資上普遍沒有城裡的好,最多給你開到一個月五十,你看能接受不?”
這點舒譯城到沒介意,“多謝校長能看的起,已經很好了。”
兩人一番攀談決定好之後,舒譯城問了學校職工宿舍的事。
此番若是要留在鎮上工作,回來肯定得常住在家裡了,當時結婚的時候,加上沈悠出意外,家裡幾人話裡的意思說的明白,算是分了家。也不想二嫂有想法,何況沈悠也不太喜歡待在家裡。
孔校長一聽,倒是稀奇,“你家不就在一大隊三村那邊麼?騎個自行車半個小時就到了的一個路程,也要住宿舍?”
“來來回回,也不太方便。”舒譯城說。
“學校其他老師都巴不得天天來來回回,你倒是與他人不一樣啊。”
舒譯城謙態一笑,算是一個迴應。
孔校長呵呵笑着搖了搖頭,於是就給他安排了一個宿舍,然後去領了鑰匙。
當天,將工作的事情安排好之後,舒譯城到了下午纔回到了家裡。
一家人正準備吃晚飯,在收拾着桌子,福安嬸見到兒子回來,有些意外。
舒譯城做了一番解釋,說是學些給調了地方,回來鎮上的小學教書。福安嬸沒多想別的,就覺得兒子現在裡家近了,來回家裡也是方便,也好有個照應。
不過在媳婦這邊,福安嬸還是有些疑問,“你回來了,那悠悠呢?她不跟你回來?”
舒譯城算到他們會問這些,也早想好了話,“廠裡的事比較忙,她就先在那邊,不忙的時候再回來。”
這個謊言說出來的時候,心裡還是很低落難受的,但爲了不讓家裡人看穿,依舊是很自然的流露出了神情。
福安嬸一聽這話,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這哪有丈夫回來,女人還在外邊的,你回來了就讓她也跟着回來算了。誰知道她會在外邊幹什麼?到時候給你帶個帽子,你就高興了。”
舒譯城的心情本就不太好,母親的這話實實在在的刺到了他,這話的意思是不就是說他連自己的媳婦都管不了了麼?而現在的沈悠不就是這樣?
“行了媽,您動不動的就這麼想她,說她,意思是不是就是想讓我們離婚?離婚了您心裡是不是舒服一些?”
突然的話冒出來,堂屋裡的幾人都是怔愣了一會,福安嬸回頭看了一眼老頭子,兒子這麼煩悶也是少見。
“媽不是這個意思?”
“那您也別總是說這樣的話。”冷漠的回了一句。
福安嬸收了嘴,當真是一句都不敢亂說了。
……
沈悠回家也有半個月了,廠子裡有二哥與王大志看着,她不用擔心。
家裡這邊,大哥忙着起新房子,就留下了農田沒人耕種。說是請人忙幫忙,但好幾畝田地算下來,請人耕田,請人下秧苗,到時候還要請人收穀子的,要不少錢。
楊淑香說來說去還是心疼錢。
沈悠看不下去,原本是想給些錢,讓大哥在村裡找些人給家裡幫幫忙。
只是她媽私下裡找了大哥,說她是嫁出去的人,這農田裡請人幫忙的事,不該由她出錢。
這話誰聽誰都難受,沈會軍一聽,這就是要他出錢了,一臉的不高興。
老二在外邊現在可謂是風生水起的,他只是在家裡弄點養殖,好不容易弄了點錢,在起房子,哪有那麼多錢請人?
“媽,她是女兒,給點錢是應該的。你要是不想接着,田裡的事就擱着吧。我這邊買磚瓦的錢還不夠呢?”
楊淑香沒想到兒子會這麼說話,心裡一寒,“你又不是不知道,悠悠和小城之間鬧了矛盾,她真要是一個人過的話,可不得給自己留點?”
“悠悠現在是當老闆的,您不擔心您兒子,您擔心她什麼?小墩子還得過週歲呢,不得準備準備?”
本來田裡的事,他幫不了忙還有些過意不去,現在悠悠主動出錢說請人來幫忙了,他很感激,沒想到她媽居然是這樣的一個想法。如此的話,田裡的事,他沈會軍肯定是不會幫忙的。
他是老大沒錯,可現在能賺錢的可不是老二和小妹?小妹嫁出去又怎樣?還不能給家裡貼補了?
大哥是有意的將聲音放大了些許,沈悠在堂屋裡同大嫂一起帶着孩子,一字不漏的聽見他倆在後邊說的話。
劉芳聽見她男人這麼說,見了沈悠有些尷尬,雖然知道悠悠與她大哥沒有二哥那麼親,畢竟都是一個媽肚子裡出來,哪分得這麼開。
“悠悠啊,你也知道你大哥這個德行,你也別往心裡去。”
聽見劉芳的話,沈悠覺得這個大嫂才應該是親的,典型的賢良淑德的,對大哥說的話也都是逆來受順。
“大嫂多心了,大哥說的也是。所以我才把錢給了大哥,讓大哥去請人回來,不知道媽怎麼知道的?”
“這得怪嫂子我,那天在菜園子裡的時候說起來的,本來我的意思,也就是不要你的錢。我也跟你大哥說過了,沒想媽又過來說了,這會子該是把你大哥說怒了。我去攔攔。”
說着就要起身過去,沈悠先一步將她攔了下來,“嫂子別,還是我去吧。”
錢的事,說小不大不大,這話反正都是故意說給她聽得,她要是裝作不知道,豈不是要將矛盾激化麼?
沈會軍見妹子過來,也沒有爲剛纔的話感到尷尬什麼的,反而還說道:“悠悠,你看這事怎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