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的眼前但覺一片星光燦爛,胸口的氣息不停的在衝撞着,氣滯難消,他體內的星辰之力雖說不斷的生成,可是相比所消耗的,卻是如泥牛入海,渺然無蹤可尋。他的心中更加憋屈,怎麼會突然之間令到對方佔了上風呢?
他想不明白,卻是也再無機會可想了!!
張一凡在方纔的兔起鶻落之間,於間不容髮之際避開了張揚的劍芒鋒利過後,便施展了以靜治動的招式,身體之上的各處肌肉如游魚一般的靈活,也是讓他在近距離的對抗當中,可以做出許多微小的變化,於這種身體的微控制一道,他遠較張揚高明,因此雖是在張揚的鷹擊虛境之中,卻仍然變招更加迅捷一些。這也是他立時可以衝向張揚的原因所在了。
而他攻擊的招式,卻是凌霄拳法之中的流星趕月,只不過並不是以拳頭和長劍所擊出,而是由自己身體之上的肘、胸、腳各個關節,不停的連擊而出,這些地方使出的力量雖不能全然爆發,也不夠靈活,可是於速度上卻是可以更勝一籌,加之距離極短,幾乎在轟出之時,便可以擊中對方,因此,張一凡可以連珠般的發將出來。
他的這一番改動,將原本用作凌天一擊的招式,幻作了近戰的用途,效果卻是意想不到的好,臧霸曾在虛境之中被這一招給擊中過,然而也是看了半晌,方纔看出其中原委,對於張一凡的這番變通也是不由大加讚賞。
【碎星連瀑】!
張一凡爲這改良的一式重新命名,其意更加貼切,他祭出這一式還有一個更深層的原因,那便是他體內因着別離鉤的關係,充沛的星辰之力令他無需擔心力量的枯竭,所以他便利用這連珠般的攻擊,將張揚體內的星辰之力耗盡,使其不能再有其他的反擊。
張揚的臉如死灰,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如同陷入了泥潭一般,再無力掙扎爬出,帶着不甘心,卻又明顯得感受到了星辰之力如同自體內抽出一般,痠軟之下,再無氣力可言,眼望着面前襲來的片片銀光,他有心想要再擋,但終究是擋不住了。
光芒散盡過後,張一凡緩緩行出,身形凝練穩重,根本沒有半點的喘息,他身爲第四級納虛境的實力,雖然不能幻化出虛境,卻是擊殺了一名第五級歸元境巔峰的強者,在這戰鬥當中,他也是得到了極多的收穫,對於第五級,已是隱隱的摸到了些許的門檻。
他擡眼望向了南宮煜,這位嬌小的女子給到了他深刻的印象,再聯想到先前有一晚在中軍營前,他們所追蹤的那道黑影,張一凡不禁將兩者聯繫在了一處,不得不說,這兩次陷入幻陣之中,讓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危險,卻也是生出了濃厚的興趣。
若是隊伍之中,能夠有一名精通佈設禁制法陣的厲害人物在其中,那威力可是要打上許多啊。想到這裡,他也不禁有心想要將南宮煜給召至麾下。
“你是名叫南宮煜嗎,我是呂布。”張一凡向着南宮煜躬身說道,南宮煜卻是一臉寒霜秋水的模樣,淡淡的向着張一凡點了點頭。面對着這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張一凡倒也並不在意,便問道,
“你爲何會擊殺丁原,莫非是董太守的手下?”
“哼,我與董卓無半點瓜葛,之所以殺了丁原,純粹是個人恩怨。”南宮煜那一晚雖是冒險而行,可是對於董卓的舉動事後想想還是有着些許的後怕,對此人自是無半點好感。便算是董卓在她的身上下了秘術,她也絕不會前往董卓那一處的。
因此,她雖是對於張一凡的問話感到奇怪,也沒有多想,便直接說了出來。丁原死了之後,她心頭的陰霾消散,言語更是直接了許多,而且,若張一凡是董卓麾下的人馬,想要帶她前往董卓陣中的話,她也定然會抵死不從。她卻想不到,張一凡是因爲那一夜見到她往董卓營中報信的身影,方纔起的懷疑之心。
見南宮煜立刻否認,以張一凡的眼光銳利,識人之明,已知這並非虛言,如此一來,也是心中一鬆,便再度說道,
“這樣也好,丁原和張揚之死,只有我們知道,便毋須再傳出去,對外放言,只說被董卓殺死即可。”說到這兒,他蹲伏於地,輕車熟路的自丁原身上摸索了起來,不多時便尋見一個百寶囊。
因着丁原身死,這百寶囊便成了無主之物,裡面的東西滿滿當當,數把靈兵,一堆丹藥,都是丁原身上最珍貴之物,貼身存放,此刻卻是便宜了張一凡,其中還有一張通商卡,不過通商卡卻是與百寶囊不同,便算是主人死去,也無法將其打開,裡面的金也無法取出了。然而儘管這樣,對於張一凡來說,亦是所得不菲了。
靈兵的品階較好認出,不過對於丹藥,張一凡卻並不太懂,因此,他也將其全部收入自己的百寶囊中,打算回到幷州之後,便向陳宮加以詢問。陳宮實力不算強,可是博聞廣記,對於許多的事物,都能略知一二,的確可算是一位不錯的軍師。
待到交丁原和張揚二人身上的物件都搜刮乾淨以後,張一凡招呼了一下,狄龍也是會意的率衆手下麻利的挖出了兩個大坑,將他們的屍體就地掩埋,到是弄得乾乾淨淨。
“接下來你有何打算呢?”張一凡向着南宮煜問道。聽了這一句問話,南宮煜的心頭蕩起了惆悵之情,她突然發現除了幷州的刺史府之外,再無其它地方可去,此時的她有若浮萍,尋不見根。
“浪跡天涯,四海爲家吧!”這一句話說得蒼涼,如秋風輕拂起一地碎葉。
“既是如此,不若便來我身邊幫我如何,也不辜負了姑娘一身佈陣的絕學。”張一凡見她如此說話,也是語帶真誠的說道。南宮煜聽得出他的意思,可是她卻依舊心頭糾結。
過往的經歷,讓她很難再度對身邊的人信任起來,她就如一隻孤雁,寧原獨自輕添傷口,也不願再回到羣中。
“不必了,我做不來,只怕倒是要令諸位大人失望了。”南宮煜的話語依舊如她的表情般平淡,當一顆心被重重包裹,經年累月之後,定然是不知道該從何處打開。
張一凡聽得出南宮煜言語之中的索然之味,他一擡手,止住了欲上前勸說的張遼,也是嘿然一笑,說道,“人更有志,不必勉強,姑娘多多保重,我們後會有期。”
說了這句之後,也未有太多的拖泥帶水,便邁步向幷州而行。他從來沒有強人所難的行爲,在他心中,一向認爲強求的都沒有太多用處,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太多的不確定東西,你所能做的,便只有自己盡力而爲。而身邊可以幫到自己的一切力量,有固然是好,沒有,卻也不能強求。
不過他面上沒有半點失落之情,心內還是有着少少的。
“唉,只可惜這個世界之中沒有手機,否則的話,留下一個號碼,將來有機會一起合作的時候,也就有更大的可能性了。”想到這裡之時,他不由得開始懷念起自己先前所呆的那個世界起來。
他身爲在黑暗之中行走的絕頂神偷,也同樣是有着一幫志同道合的朋友,平日裡大家都會各行其道,然而在遇到一些大的目標之時,便會根據各個的擅長,自由的組建成一支隊伍來行動。而他與莫小荷,原本都是獨行者,也正是因着一次的合作行動,方纔擦出了愛的火花。
張一凡的心中又再度想到了那位令到他魂牽夢縈的靚影,心頭一痛,也是趕緊停住回憶,向前快步行去。在這個世界,沒有手機,沒有微信,他若想要與這位南宮煜再度相遇,只怕也只能看緣分了。
張遼和臧霸二人見張一凡走得堅決,也就不再說些什麼,紛紛向着南宮煜拱手道別,而後,便緊跟了上去。
眼望着這一隊軍士緩緩離去,直到再望不見張一凡的背影,南宮煜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種小鹿亂撞的感覺。這位年輕的左邊軍統領,給到她一種非同尋常的感覺,有霸氣,卻不凌人,更加不會逼迫別人做不願意的事情。他就如同天空之中的烈日,自然而然的引到了所有人的矚目,也不會輕易遠離。
南宮煜的眼神有些微恍,她的心也似乎被張一凡身上獨特而成熟的魅力所感染到,雖是塵封日久,卻也不自禁的輕動了一下。可是很快,當眼前最後一個背影消失之時,她似乎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人了嗎?”南宮煜細碎的銀牙輕咬,如同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般,向着前方留下的一行足跡追了過去,白色的裙裳在風中輕舞,美麗得如同一隻雲雀般。
不多時,張一凡也感覺到了身後有人跟了上來,他微微一笑,落在了最後,等待着南宮煜追上來的身形。
“南宮姑娘,你想清楚了?”
“我可不是來追趕你們的,只不過幷州尚有事要辦,順路而已。”南宮煜說着這話,可張一凡能明顯得感覺到,話語之中的冰冷之意早已除去。看來緣分來得比想像之中還要快啊。張一凡的心中不禁想道。他也不多言,踏馬揚鞭,飛馳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