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還真是要感謝一心想爲追魂復仇的奪命啊。
若不是因着她的關係,呂布也不可能會在【寂滅荒原】之上,誤打誤撞的令身體有了汲取大地之力的能力。這大地之力雖說在生的氣息上要遠弱於混沌之力,而在淬鍊身體的方面要遠弱於魔功之力,可是它卻兼有兩種功效。
也是因着此,雖然混沌之力與魔功之力互不相融,可是有了大地之力作爲粘合劑,卻是令到呂布完成了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通過這種融合,呂布已然發現自己將【混世魔功】修煉之中的些許死之氣息消去,這讓他生出了極大的盼望。
沒有死之氣息的淬體魔功,是有多麼的吸引人啊!
呂布轉動眼睛,望着身邊的阿鬼,心中不自禁的涌起了一種悲哀的感覺。
只可惜這些鬼魔之輩沒有見識啊,不穿衣服的修煉也就算了,常常修煉得爆體而亡,難道都沒有想過去改進魔功嗎?
悲哀,真是悲哀啊!
“我修煉了多久的時間?”呂布突然間有了種肚餓的感覺,便向着阿鬼問道。
“差不多有五天了吧!”阿鬼說了這個時間,眼中有着不可思異的感覺,與人類修煉相似,魔功的第一次修煉乃是打下基礎,因此也最耗時間。
通常至少十天,至多數個月,都是很正常的現象,而且魔功的淬體,乃是破而後立,因此修煉完之後的場面,有八成都如同做完外科手術之後一般的慘烈。
關於這一點,看看阿鬼滿臉的溝壑交錯便可以得知。
傷疤是鬼魔的榮光!
他們以此爲榮,因爲這是淬鍊魔體的關鍵一步。
可是看呂布現如今的情況,卻是面色紅潤,皮膚光滑而有質感,全沒有一道傷疤啊。
“呂刺史淬體成功了嗎?”阿鬼有些結巴的問道。
“自然是成功了。”呂布不假思索的答道,便趕緊邁出門去。
眼見他出門,早已有軍士報與了張遼。沒有過上多久,張遼便來到了他的面前,一幅嚴肅之態,掏出了三封信箋。
其中第一封,乃是渤海太守袁紹所發,稱已召集了各路諸侯豪強共起討伐董卓,希望呂布可以完成丁原先前所未竟的功勳,加入其中。
而第二封,卻是董卓所發,信中說道幷州與西涼本爲一體,期望呂布可以率幷州軍士共赴洛陽勤王。
第三封信則是劉琦公子所發,約他在許昌會面,言道有要事相商。
“看來又是要玩站隊的遊戲啦~”呂布看完了三封信箋,陷入沉思之中。看起來,這次的討伐行動口號雖是喊得響亮,可是漢室宗親卻只劉岱一人前來,明顯這十多路諸侯心中所想,並非是爲了保住漢室的江山而來,所爲不過聚在一起,瓜分地盤不至被董卓獨吞罷了。
而董卓有了丁原的前車之鑑,雖然是做出了邀請之態,只怕呂布便算是前往,也會受到許多的猜忌,不可能得到重用。
劉表並未參與這場風雨欲來的戰鬥,他的大公子劉琦此時來尋自己,所爲究竟何事呢?
“我們便即刻啓程,去見見劉琦公子罷。”呂布向着張遼說道,張遼也是嘿然應諾。
*****
許昌離洛陽極近,然而因着董卓的進駐洛陽,此地已然變作了混亂之城,秩序全無,人心惶惶。不過同樣,它也成了各處勢力暗中調查的極好之地。
許昌的面積大約只是幷州的一半,高聳如雲的嵩山山脈縱橫交錯如巨大的屏風,形成天然的屏障。
呂布並沒有進入許昌城,而是經由一條小船行到無盡海域之中,在那兒上了一艘巨大如山的艦船。
外圍狂風大作,雷聲肆虐,而在艦船的內部,卻是一派溫暖如春的感覺。
劉琦公子身穿一件花團錦簇的絲袍,慵懶地倚靠在軟塌上。他剛剛喝過酒,白皙如玉的雙頰泛起一抹酡紅,鳳目含媚,嬌態盡顯。
在他的身後,立着一位身着灰衣的中年人,身材欣長瘦弱,相貌普通,卻自有威嚴所在,他的背後斜插一柄通體銀白的劍,如一把彎弓待發箭矢,給人一種凌厲的感覺。
呂布方一步入其內,鼻間嗅着芬芳的味道,已是感受到了這中年男人身上的殺氣。荊州果是藏龍臥虎之地,單是劉琦公子的這貼身護衛,呂布便覺得自己未必能勝過他。
而他所保護的這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妖豔男子,即使滿屋子刺鼻的酒氣也遮擋不住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濃郁花香,眼見他一雙水汪汪的鳳目笑意吟吟的打量着自己,呂布雖是第二次見面,卻還是不太能夠適應,見他望來,不自禁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若不是親見,又哪裡會曉得大名鼎鼎的荊州牧劉表,其長子劉琦竟然是天生女相,嫵媚動人呢。
“呂刺史,我們又見面了,真想不到,一別之後,你讓人刮目相看的可不止一點兩點啊。我從沒有見過實力精進如此之快的強者,也從沒有見過官職升遷如此之快的官員啊。”
“哪裡,劉琦公子過獎了。”呂布開口說道。
而這個時候,劉琦公子的脣角逸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徑靠過來吹氣如男的說道,
“這可是一點都不過獎的,你在寂滅城鬧得天翻地覆,這可不是一般人物做得了的事情。我想,就算是我要出手,也未必會做得比這要好。”
呂布往後縮了一縮,他自是知道龍臨閣便是劉表所扶植的一處商家,然而對於劉琦這麼快便知道寂滅城中的事情,卻是頗感意外。不過他此刻卻也不好多說,便嘿然一笑,輕輕帶過之後,倒是反過來向着劉琦問道,
“你約我來許昌,想來不是看風景,也不是爲了勸我加入袁太守的討伐大軍吧。”
聽到呂布說了這話,劉琦的眸中閃過一絲冷冽殺機,然而轉瞬既逝,又是巧笑嫣然,細聲細語地說道:“自然不是爲了袁紹那廝,就是來見你,還要送你禮物呢。”
“哦,”呂布劍眉一挑,疑惑的說道,“送我什麼禮物。”
劉琦的臉上綻放着妖嬈的笑容,擡起保養得極好的雙手,清脆的拍了兩下,前方的一道禁制倏忽間打開,在那一處地方,一位身着華服的公子瞪着極大的眼睛,裡面俱是恐懼的光芒,而他的下巴明顯被人重擊過,全然說不出話來。
這人一出現,便令到呂布吃了一驚,這公子不正是劉蓀公子嗎?他居然落到了劉琦的手中,而且看起來,已是被狠狠的折磨了一番的模樣。
“這個劉蓀公子你還認識吧。”劉琦笑着問道,在呂布點頭過後,便繼續往下說去,“他自上次在蓬萊仙島與你起了衝突後,可沒少閒着,先派了沙摩熾聯手落英堂尋你的麻煩,而後又派了追魂和荊曉靈這些刺客對你進行追殺。
呃,劉蓀公子的本錢,說起來下得可不小啊。這些人的實力可都不差,我也不知道你是深藏不露呢,還是運氣極好,又或者兩者都有,竟然全都逃過去了。”
呂布聽他如數家珍恍若親見般的說了這些,也是心中在猜測着他的想法,劉蓀公子倒確是一份大禮,只是恐怕他若是收了,後面接連而來的風暴,卻是要將他給吞沒了吧。
“對了,我想起來,這劉蓀公子可是益州牧劉彰唯一的兒子。”劉琦公子有意無意的提醒,更加證明了他對於呂布的有所求。
“這大禮我可收不起,你說吧,想要我做什麼。”呂布沉聲說道。
“你果然很聰明。”劉琦公子幽幽嘆了口氣道:“我開始相信你之所以鬧出這些事情來,絕對不是因爲運氣好的緣故了,只怕我雖是收集了不少關於你的情報,卻還是不夠了解你。“
他輕吐了口氣,又再度向着呂布望去,
“家父曾經說過,若是見到連自己也望不透的人物,最好的做法便是,在還沒有成爲敵人之前,先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