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思緒一點點的涌來,又一點點的褪去,重新看着桌上的六道菜,還是她愛吃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夫妻肺片放進嘴裡,淡淡的辣,淡淡的香,一點點的吞噬着她的味蕾。

“你怎麼不吃啊!”風若影看他只在那裡喝着啤酒,隨手拿過酒瓶來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我記得你不是也愛吃川菜嗎?

“吃……”說着,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水煮肉片裡的油菜放進嘴裡。“好吃嗎?這裡是做川菜最地道的一家。”

“嗯!感覺好幾年沒吃這麼正宗的川菜了。”想當初她懷着孩子的時候想吃辣辣的東西時,柏東萊還專門買了幾本做川菜的書,然後在家給她做,結果川菜沒做出來,鍋子倒是燒壞了好幾個呢。

“喜歡嗎?”看到她脣邊微微的挑起,他又問道。

“嗯,喜歡。”她實話實說着,並沒有看坐在旁邊的他。

“送你。”

“啊?”送你?這是個什麼概念。

“這裡我已經買下來了,經營者是你的名字。”他又夾了一口菜吃着,接着灌了自己一杯酒。

“我不要。”她突然的醒悟,他這又是在誘拐她。“我不會拿你一分一毫的。”

“這不是用我的錢買下來的,這是我爸爸,也就是你公公當年給你母親的股份,現在由你來支配,我只是小小的動用了一部分,替你把這裡買下來了。”他的眉頭輕微的擰了一下,似乎是感覺到哪裡不舒服。

“你,我說過了,那些個股份我不要,你收回去吧!”當初她就已經和那個律師說了,真是不知道,現在的律師都是這樣辦事的。有些事情拖拖拉拉的好幾年都辦不好。

“又不是我給的,是我爸爸給你母親的,我沒這個權利,而且那些股份你是用繼承得來的,真的與我無關,我只是做爲你的丈夫動用了一小部分,如果你不喜歡的話,那我可以拿出錢來還給你。”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灌了下去,好像只有這種涼涼的東西才能讓他好

受一些。

“你,我說不過你,總之,一句話,我不會要,如果真是我的名字的話,那我再轉給你總可以了吧!”好好的一頓飯吃了滿肚子的氣,“不吃了,你要吃的話自己吃吧!我走了。”

說着,放下筷子擡起屁股就往外走去。

站在酒店外的風若影好久都沒有看到他出來,心裡罵着,他不會真的在裡面獨自吃起來了吧!不會真的打算讓她自己一個人打車回去吧!想要招手打車,可心裡總是惴惴不安,算了,回去看看他到底在做什麼!如果他真的在裡面獨自一個人吃的歡的話,這輩子她都不會原諒他。

可是回到單間裡哪裡還有他,上哪去了,捉過門口的服務生一問,連服務生都沒看到他出來?難道還能憑空消失?

正想着呢!聽着單間裡單獨的洗手間裡傳來嘔吐的聲音,不會是他吧!風若影飛快的跑過去,打開門,看到尉遲廖殘正抱着水盆在那狂吐呢!“喂,你沒事吧!你怎麼了?是不是酒喝多了。”她看他好像只在那裡喝酒,好像並沒有吃多少東西。

尉遲廖殘幾乎是說不出話來,只能用手擺了擺,表示他還安好。

風若影看他好像還要吐的樣子,在他的後背用力的拍了幾下,終於看他好像好點的樣子,才輕輕撫着他的後背,“你,要不要送你去醫院啊!”

“不用,我,好多了。”在她的攙扶下,尉遲廖殘坐在椅子上,接過她遞來的茶水漱了漱口。“我沒事了,我們走吧!”

這才幾日光景,她又看到如此虛弱的他,不覺得心裡一痛,這幾年他是怎麼活過來的,是不是真的如張媽說的,他活着真的和死了沒有什麼區別。

路上,風若影開着車,時不時的看着依在車座裡的尉遲廖殘,看他那緊緊擰起的眉,連帶着臉上的皺紋都很明顯了,顯得人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你確定不用去醫院?”她又重複的問了一遍。

“嗯,不用,休息一下就沒事了。”突

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囑咐道:“別和張媽說。”

回去之後,風若影直接把他扶到了他們曾經的房間,把他放在牀上,蓋好被子,起身往外走去。剛纔他吐成那樣,是不是應該給他做點東西吃!

剛出房間門就看着張媽在樓下,“少夫人回來了,你和少爺吃了沒有,我做了點宵夜給你們送上去吧!”

“我自己下來拿吧!”說着,風若影下了樓,跟着張媽進了廚房,鍋裡有些粥,好像是現熬的。

“唉,少爺這幾年也不好好的吃東西,每天晚上我都會給他做點東西吃,不算多,應該夠你們兩個人吃的。”張媽邊說着,邊把鍋裡的粥用勺子舀了出來,分裝在兩個碗裡。

“我來吧張媽,晚了,你先去休息吧!”風若影用拖盤拿着粥上樓進了房間,看到牀上的尉遲廖殘整個身子都蜷縮了起來。

“廖殘,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很不舒服啊!”風若影突然之間感到無助,不知道要怎麼樣替他分擔一些。剛纔張媽說什麼?這幾年他都沒好好的吃東西。

她的心一酸,眼框裡有些潮溼。

“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我書房的抽屜裡有胃藥,麻煩你幫我拿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孱弱,但卻還是給他一個淺淺的笑,

“好,我很快。”

沒過多久,風若影便把藥給他拿了過來,扶起他,給他喂上藥,這才又扶他躺下。“爲什麼不好好吃飯。”她有些失神的看着他,輕聲的問着。

“不想吃。”他閉着眼,感覺舒服了許多,只是感覺還是沒有力氣,臉色蒼白了一些。

“張媽熬的粥,要不要起來吃點?”感覺他吃了藥能好一點,她適時的問着。

“你餵我。”他睜開眼,像個孩子般的說着,像是在祈求着,讓人看着可憐。

“好。”他是個病人,她又能說什麼呢?扶了他起來,轉身拿過粥來,感覺好像有點涼了。“我去熱一下,很快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