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出來,奉天脩就帶着慕容楚回本家。
當年他以爲的人卻是另有其人,那個爲自己犧牲性命的父親,他該回去探一眼。誤會了自己的父親這麼多年,奉天脩無論如何都該到他的面前道一句歉。
奉府。
慕容楚第二次踏進這裡,奉府很龐大,族人雜燴。
當家人是奉禟,卻利用奉家的資源去做那種事情,實在有些卑鄙。
祁韞一直等候在門前,看到出現的兩人,不似第一次過來時那般熱情,卻也沒有多冷淡。
“王爺,王妃,主子等你們已經許久,請隨老奴過來,”祁韞做了一個請勢。
慕容楚和奉天脩跟着他走到了那一處閣樓,入了門,祁韞就退了出去,閣內,只有他們二人,還有裡邊的靜守的奉禟。
門被推開,依舊如神仙般的男子靜立門檻前,聲音已不復之前的好聽,略帶着些沙啞,“進來吧。”
因爲數月沒有好好的吃飯,休息,他整個人顯得憔悴了不少。
即使是這樣,仍舊不減他半點風采。
兩人雙雙入內,首先入目的是兩副水晶棺材,其中一副是空的,左面那副裡邊躺着個人。
奉天脩走上去,就能看到棺中人。
慕容楚站在一邊,沒有上前。
奉天脩看着自己的父親,沒有複雜的神情,也沒有傷心,他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情緒去面對一個自己曾經恨過的人。
一個被自己恨了這麼多年的人,突然發現他纔是保護自己的那個人,這種心情,沒人能懂。
當年,他想過要將這個人殺了……那個時候他才幾歲?五歲?還是六歲?那段黑暗的日子,讓他幾度崩潰得發瘋。
他需要恨意來支撐着自己,所以,這個男人在自己最痛苦,最難熬的日子被他恨着。
和他相似的面孔,完全保持了公子卿當年最盛的時期,沒有留下半點歲月痕跡,只是他的呼吸停止了。
慕容楚上前,握住他的手,低眸一看,愣了一下。
這對父子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人,唯一不同的是,公子卿的美是溫雅的,而奉天脩帶着一些憂鬱的野性,有點複雜。
公子卿的面相很溫和,很神俊。
當年公子卿以這幅樣子示人,也難怪會奪取了那位獵狼公子的芳心。
“你父親和你很像。”
“他不是我。”奉天脩轉過身,對她說。
慕容楚微笑,“他當然不是你。”
奉禟彷彿透明人一般立在一側,等奉天脩陰着眼神看過來時,他纔有些反應。
慕容楚兩邊掃了一眼,知道奉天脩爲什麼會誤會奉卿,因爲奉禟的縮骨功可以改變一個人的面貌,想要假扮一個人很簡單。
“我到外面等你。”
奉天脩點了點頭。
慕容楚站到外面,候着。
這是他們兩的事,她始終沒法插手。
奉卿的屍體用了那種藥物保持了原貌,只是藥性漸失,如果再得不到第二顆藥,兩個月內,他的屍體必然會腐爛,再也不能恢復。
難怪那時候的奉禟會如此的失控,爲了留住一具屍體,他所爲,實在有些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