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慕容楚的是位有了丈夫的婦人,婦人有兩個孩子,都是男孩子,十一二歲左右,還有一對健在的公婆。
婦人的家庭很美滿,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小兒子患了病症,一直治不好,鎮上的大夫看了一個遍,仍舊好不了。
婦人知道她聽不見,特地吩咐家裡人不要揹着她說話,還讓丈夫出門去買些紙筆回來,好方便和慕容楚交流,可見婦人的善良。
其實,慕容楚可以通過脣形和細微神情可以猜測到對方話裡的意思。
自己睡在空置的房間裡,慕容楚四周都是靜的,眼睛是睜開的。
後半夜,她睡不着,出門走走。
外面還下着雨,只是比之前小了不少,夜裡的涼意吹拂過面,慕容楚輕吸着雨水洗過的空氣,很美好!
突然東邊的小屋亮了起來,慕容楚側目掃了一眼,就看到那位婦人匆匆走出來,她的丈夫打着傘出去了,腳步很急。
緊接着,婦人的大兒子也從另一間屋子跑了出來。
兩老也被吵醒,事情似乎很嚴峻。
慕容楚走過去,就看到牀榻上抽搐吐白沫的孩子,婦人伏在牀邊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焦急的哭泣,似乎在喚着兒子的名字。
兩老也跟着上去勸着婦人,一家人愁眉苦臉的,彷彿遇上了什麼大坎,難以跨過。
慕容楚伸出纖長的手,掰開他的嘴,放了一樣東西進去讓他咬,飛快的在孩子的身上點了幾大穴,抽搐立即停止。
“我是大夫,這是典型的羊癲瘋,我替他調控好神經,”慕容楚看着面色青紫的孩子,伸手拔開他的眼皮,瞳孔散大,這種病症會持續發作,他已經周身痙攣,只能老法子施救。
慕容楚在一屋子人的愣怔下擡起手腕,銀針從腕處滑了下來,一枚七寸長的銀針出現在眼前。
婦人突然不安地抓住了慕容楚的手。
慕容楚微笑着安撫道:“沒事,我行鍼很穩,不會傷到他。針過,他此後就不會再發作。”
對方的微笑感染了她,又有一種讓人信任的溫柔,慢慢地,她鬆開了手。
在他們盯視下,慕容楚飛快的下針,脫掉孩子的上衣,針落得更快更準。
看得一家人瞪大了眼。
慕容楚收針,孩子的面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取下藥,又開了一個方子給他們,普通的藥,藥鋪都有得抓。
“謝謝!”看到孩子迅速的恢復,婦人相信了她,孩子能夠根治,她比誰都高興。
一家人都過來謝她,慕容楚微笑擺手,示意他們不用謝自己,是他們的善良讓他們得了這樣的福。
“都這個時辰了,你丈夫想必是尋不着大夫的,等他回來,可以讓大夫再替孩子檢查一下,”慕容楚並沒有覺得對方一定非得信自己不可。
婦人連連搖頭。
慕容楚道:“天一亮,我也該走了,”未等婦人開口,她指着帝都城方向,“那裡,有一個人在等着我。”
她的話音剛落,雨中的木門被推開,一道冒雨而來的高大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婦人一家人驚得唰白了臉。
那人一張清冷麪具,幽深如鬼的眼神,彎身走進木門,就站在屋檐下緊緊鎖住慕容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