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將軍令有些燙手,隨着這烙人的熱度,慕容楚感覺到那股的鈍痛漸漸從體內消失,連將軍令都能交託的人,原主必然是將那個人看得極重,也是她唯一信任的人。
事實證明,那個人也如前主所想,對她有着是連命都可以搭上的愛意。
那位公子並不知道,從嶺南迴來的那天,真正的慕容楚就已經死了。
只能說,造化弄人。
慕容楚背過手,並未急着打開看那枚將軍令,兜兜轉轉,卻原來是在嶺南。玉飛花手裡的那枚,是假的。難怪,他並不敢讓她看見。
樹梢沙沙作響,寒冽的風吹得她衣袍獵獵作響,她保持着背手看着一個方向的動作,久久沒動。
直到很久,久到她就要站在原地睡着時,她緩緩回身對上門前那雙深邃,染上慌意的眼。
慕容楚擡起眼,突然勾脣,衝他微微一笑。
那笑容和平常時的並沒有什麼不同,卻無端讓他心裡發慌,比任何時候都要慌。
“我想我該走了,”慕容楚突然說。
“楚楚……”男人下意識的往前一步。
“我在東海域等着你,”慕容楚彷彿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微笑着打斷他。
“我和你一起。”他不敢放她一個人先走。
“你還有傷在身,先養好傷再說,而且,我們夫妻二人若同時離開帝都城,有些人就會趟機鑽地縫,到時候,我們誰也討不到便宜。”
“那個人……兩年前就死了。”奉天脩突然說,目光深深盯着她,想要看到她另一面的反應,卻又怕看到。
慕容楚在心裡邊略一愣,面上輕輕一笑,“是嗎?那很好……”
很好?
奉天脩心倏地一跳,死死地盯着慕容楚的反應。
“因爲兩年前,慕容楚就已經死了,”慕容楚微笑着瞥他,“現在這個慕容楚只稀罕那個叫做奉天脩的男人。”
清冽深幽的眼瞳倏地收縮,手指有點顫抖。
她說只稀罕他。
奉天脩完全沒有想過她前面話裡的意思,只以爲她用這句話比喻自己的前後變化。
“我並不知道你和那個人是這樣的關係,楚楚……我害怕。你連將軍令都可以交給的人,想必在你的心中佔據着極其重要的位置。以前,我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害怕,自從你來到我的身邊,這種陌生的東西卻變得熟悉了。”
慕容楚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種話,慢步走上去,張開雙手,攬住他的腰身,將自己埋在他的懷裡。
“不論什麼時候你都要記住,我和你之間,沒有誰可以介入。能讓我動心的人,也只有你了。如果哪天彼此分開了,我想我此生也就如此了。”
迴應她的是更用力的擁抱。
慕容楚滿意地笑了笑,從他的懷裡擡頭看着這片肅清的天空,身上有他的溫度,心中是安寧的!
兩年前,正是她來到這裡的日子,如今已經快三個年頭了。
那兩個人,是同一個時間段死的,也算是生不能一起,死也能一起了吧。
希望下一世,他們二人能投個好胎做一對恩愛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