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發生的一幕幕,很快就落入皇帝與玉飛花的耳中。
玉飛花剛剛從宮中回府,還未來得及去與家主說話,宋隱卻已在他的院中候着了。
宋隱見到玉飛花的第一句話就是:“各家族的人遭遇二次襲擊,損失慘重。”
玉飛花的臉色難得沉了下來,宋隱的臉色堪稱鐵青。
“先生,背後有人在操縱,不是翊國……是隱藏在邗國一支神秘殺手,他們的路數極爲古怪。另,獵狼也參與了其中……”
冷風從大開的門外吹進來,燭影搖曳,玉飛花那一襲淡素衣袍在寒風中微微拂動,飄逸而清冷孤高。
手揹負在身後,轉過身,擡首深深看了那漆黑一片的夜空,玉飛花輕聲道:“縱使天依縫,也有疏漏的時候。”
“先生?”宋隱皺眉。
“宋隱,當初讓你去翊國,可有怨?”他修長的指節輕輕曲起,彈了彈衣間的沙塵。
“先生讓本官去自有先生的理由,”宋隱垂下眼簾。
玉飛花淡淡地斜視下來,道:“慕容楚這個人……你對她可曾有過一點的動心。”
“先生!”宋隱陡然瞪了眼看着他。
“你不必急着否決,在嶺南時,你也見到了。那個男人爲了她連命都不要了,當初玉某若是看透這一點,也許就不會讓她成爲奉王妃。一個男人肯爲一個女人捨命,說明這個女人有值得他看重的地方。”
“先生……”宋隱聲音壓了壓,竟有點慌亂。
因爲玉飛花輕輕的就點出了他內心裡那點掙扎,其實去翊國的那幾年,他一直在暗中關注着慕容楚。因爲邗國需要他這麼做,然而,久而久之,他也就形成了習慣。
習慣,是一種很毒的東西。
碰上了,就很難甩掉。
“直到今日,她在玉某的眼皮底下使這種反間計,玉某才明白那個男人爲什麼肯爲她犧牲一切。”
“錚!”
玉飛花那隻手突然拔出旁邊侍衛的劍,在屋裡人目瞪口呆下往他自己身上就是一劍。
血,從抽出的劍口涌出來。
“噹啷!”
血劍丟在冰冷的地板上發出脆響,看清眼前的一幕,衆人一個激靈,同時大叫:“先生!”
宋隱手快的扶住臉色刷白的玉飛花,他自己這一劍劃下來,一點也沒有猶豫。
“先生,你這是做什麼?”宋隱額頭青筋隱隱跳動,完全不明白玉飛花爲什麼突然傷自己。
“玉家,必須有死人……”玉飛花面色雖白,但眼神極其的冷靜,沒有發瘋的跡象。
宋隱瞪了瞪眼,“爲,爲什麼。”
“快,快給先生請大夫止血……”有人慌亂的跑了出去。
“拿我令牌,找玲瓏安排……嫡系重用的子女必須死兩人……玉家軍也必須有一定的數量……他們不能活着。”
宋隱不可置信的看着玉飛花,“你瘋了!”
竟然要他去殺了玉家人,這還是玉飛花嗎?
玉飛花冷靜地問他:“百世家族之中是否只有玉家未受襲?”
“難道先生還想玉家有難不成……”宋隱話落,似想到了什麼,猛地打了一個激靈,睜了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