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先生是料定我慕容楚會爲邗國太子診脈了?”慕容楚絕麗的容顏,堆起了滿面的笑容,在玉飛花溫雅淡靜,卻極爲銳利的視線下發出一道輕輕的嘆息,“怎麼,玉先生以爲我慕容楚的醫術就如此便宜了?”
這道嘆息包含了很多東西,像是在嘲笑,又像是無奈,讓人窺視不得這其中的真意。
“密室寒涼,楚楚診了脈,玉某送你出去。”輕輕的聲音,與她的那一嘆極爲相似。
緩緩伸出手,親暱地拉了拉玉飛花衣間的褶皺。
玉飛花低頭看了眼一臉平靜的慕容楚,眉色深深,卻最後什麼話也沒有說。
她輕聲說:“玉家勢大,我進來了就別想出去,這是不是先生想要說的原話。”
微笑溫潤,低下雅緻的臉,眸中似水的溫柔,眉,淡淡的柔和。
若不知兩人的關係,外人進來看到這畫面定以爲他們是一對極爲恩愛的情侶,而不是對手。
“慕容楚能有這麼一天讓玉先生屈尊降貴的做這一場戲,也算是無遺憾了吧。玄輝大陸,哪一個不敬佩先生的才智。就連西漠皇室子弟也在爲先生說話,讓楚楚見識到了先生的智囊。”
慕容楚說話時,面上並沒有變化,聲音親暱得跟情人間說話那般。
玉飛花的領子就這樣被慕容楚抓在手裡,他卻並未介意。
“玉先生在翊國,真的只是在找一枚將軍令嗎?”慕容楚再次伸手撫了撫他的衣領,在他沒有開口前退開。
說了這番話後,她轉身替榻上的人診起了脈,再看看眼前這張與記憶中的龍脭赤相似的臉,不禁想起那位在藥王谷犧牲的替身。
暗暗搖頭,鬆開手指。
玉飛花從她說了那些話後就一直未開口,甚至是看到她把了脈也沒有動作。
走到龍脭赤腳邊,脫去了他的靴子,觀了眼他的腳板,涌泉穴輕輕一按,毫無反應。
龍脭赤呼吸均勻,卻進入一種假死的狀態,臉色也不太好,並不是那種蒼白的不好,而是呈淡淡的紫綠色。
“將軍令和你手中慕容府的信物。”慕容楚直接開出籌碼。
“一個人太貪心了可不好,”玉飛花沒有答應她。
慕容楚沒說話,只看着他。
玉飛花上前替龍脭赤蓋上了被子,修長,節骨分明的手輕輕敲擊在榻邊。
很有節奏感,卻無端讓人心裡一亂。
慕容楚從他的手指上移開視線,忽略那道輕淺的聲音。
“他體內有東西,很霸道……”慕容楚也不急,彈彈衣襬的灰塵,“費了這麼大勁讓我來邗國,玉先生就這麼想放棄了。”
“這道密室有數十道機關,從剛剛我們進門,全方位改變了位置……”玉飛花嘴角含着微笑,姿態優雅,似乎也不急着讓慕容楚診治榻上的太子。
像他們這種人,情緒從來不會顯擺在臉上。
慕容楚突然覺得他們太像了,所以,纔沒有辦法處在一塊兒。
“爲了困住我,玉先生連自己都捨身,慕容楚真是感動,”慕容楚緩緩擡頭望了一眼封在頭頂的鐵板,慢條斯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