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曾經再深的感情,再這一刻,都不會再存在了。
嚴寒,若是你還愛着我,你會娶我嗎?
谷靈在心中苦笑着,他們兩人從十年前開始,就變得如同陌生人一般,關係越來越淡,就連話也越來越少了。一件事,毀了他們的全部,包括那個還未舉行的婚約。
“嗯,這是自然。”葉天凌淡然道,伸手捏住雁雲夕的小手,“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們也不好插手,下來後多談談吧。今日出行的時間夠久了,小東西,我們回去。”說着,葉天凌拍了拍雁雲夕的翹臀,只是這個動作太隱秘,眼前的兩人都沒有看到。
刷的一下,雁雲夕的耳根子都紅了,恨不得一腳踢向眼前的人,到最後只能瞪了他一眼,“走吧,我的晉王殿下。晚上我要吃涼拌黃瓜,別加蒜水,吃了口臭……”
“都依你……”
看着那前方的兩道身影,和諧卻又彆扭。嚴寒不禁苦笑一聲,轉頭看着身邊的佳人,輕聲道:“走吧,別再做傻事了,靈兒……”
“對不起,嚴寒……”猛地撲入那結實的胸膛,將十年來的思念之苦完全宣泄出來。
夕陽西下,那緊抱在一起的身影沒有分開,時間彷彿定格了一般,鎖住眼前的兩人。徒留一室悲傷……
葉天凌走得好快,右手緊緊的夾着雁雲夕,就好像領着一個毛毛熊一般,快步繞過人羣,不是王府的方向,反而朝着死衚衕內走去。
心神一動,就連被護在葉天凌懷中的雁雲夕都反映了過來,那黑色的眸子中閃過一道冰冷的殺氣,看來想要對付他們的殺手還真不少呢。
“怕不怕?”低頭看着懷中的小人兒,葉天凌倒是習以爲常了,刺殺他的人太多,就連他都不知道有多少。以他端國第一的稱號,戰場的戰神,從未有過一次的敗局,這樣的戰績,不僅讓敵國嫉妒,也讓外族人眼紅。
京城中的高手無數,不可能每一個進出城都防範着,類似於這次的事情也常有,只是現在多了一個小東西,他不想讓她受傷。
星眸閃現着,那冷漠的嘴角向上一勾,摟着雁雲夕的大手也更加緊了。
“你認爲我會怕嗎?”雁雲夕冷笑着,在她面前班門弄斧,到時候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過,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不一樣。
臉色依舊冰冷,但兩人心中都是暖暖的,彷彿早已經將對方窺覷得明明白白。
黑色的身影接近着,那小小的衚衕周圍早已經佈滿了殺手,當葉天凌轉身進入的那一刻,十來道身影同時衝出,猶如閃電一般朝着下方落去。
“抓穩了!”葉天凌沉哼着,左手按住雁雲夕的肩膀,足下一點,古代的輕功豈是她能夠比擬的!
第一次被人抱在懷中,在空中馳騁,這種感覺真的很好。淺淺的笑着,任由那清風拂過自己的長髮,帶過那一陣熟悉的檀木香味。
下一刻,葉天凌已經落在房樑上,伸手按住她的小腦袋,性感的嘴脣湊到她的耳邊,輕聲一笑:“小東西,在這裡等着我,他們不是你能對付的……”
暖暖的氣流噴灑在耳根處,癢癢的。剎那間,那站着的人連脖子都紅了,整個人傻傻的站在那裡,看着那道紫色的身影朝着前方一躍。
十五道身影同時將他圍在中央,密不透風。但沒有一個殺手攻擊雁雲夕,也許是因爲她太弱了,根本不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流夜一派果然好身手,只是不知今日又是受誰之託,來娶我的性命?”雲淡風輕,彷彿是吃一頓家常便飯一般,那道紫色的身影仿若一顆古鬆,筆直的站在那裡,夕陽西下,天邊的第一縷月光照耀在他的身子上,好似帶着光的琉璃石,更加的耀眼了。
十五人同時上前一步,手中的短刃亮出,低沉的聲音迴盪着,“還是老規矩,流夜不希望損失一兵一卒,晉王爺,點到爲止。若是我們佔盡先機,就取你項上人頭!”
什麼?雙眼一沉,雁雲夕不禁捏着雙拳,這話中的意思不是很明顯嗎?若是葉天凌佔上風,對他們就是點到爲止,要是他們實力強過葉天凌,就要他的性命!
怎麼看,這也不是一個合理的殺人方式。身爲殺手,難道還害怕死嗎?
“可以。”出乎意料,葉天凌答應了,出門在外的他,連兵器都沒有,面對身邊十五個殺手,那還怎麼出手?空拳難敵兵刃,沒聽過一句話叫,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嗎?
心中一急,雁雲夕右手一展,貼身的短刃已經拋了出去,“葉天凌,接着!”
沒有拒絕,隨意的握住手中的那一把短刃,上面還殘留着她的溫度,帶着淡淡的幽香,這是她隨身而佩戴的兵器,也只有這一把。然而現在,那小東西居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了他。
“呵呵……”無故輕笑,那月光下的男人化作了黑夜的妖精,那般的邪魅。右手握住短刃,面如春風,上前一步,周圍的十五個殺手同時後退一步。
“那就點到爲止……”最後的話音還沒有落下,那房樑上的人已然消失。
縱使瞪大了雙眼,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雁雲夕還是沒有辦法捕捉到葉天凌的身影。快,太快了。月光之下,那十五道身影齊齊一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向葉天凌。
而那男人,隨時都是那般的沉着冷靜,手中的短刃在空中帶過寒光,那般的冷。
男性特有的磁性聲音迴盪在這夜色之下,醇厚感性,“第一個,出局……”
還沒有反映過來,那原本出手的殺手退了回來,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也在這一刻,雁雲夕看到了那殺手胸前的口子。不偏不斜,那一刀落下,剛好把那殺手心口前的衣服削開,那代表着他已經死亡,出局。
“第二個……”
“第八個……”
“第十二個……”
眼花繚亂的招式,快若疾風。雁雲夕還沒有捕捉到什麼,就已經看到了十二個殺手退了出手,站在房樑的一頭,夾着一股不甘的氣息,卻又無可奈何。
怪不得葉天凌讓她在這裡等着,現在的她真的太弱了,連對方的身影都無法捕捉到,怎麼談及殺人?在小小的衚衕內,他無法展開身手,害怕傷着自己。
心中一陣感動,同時雁雲夕也感嘆流夜殺手組織的強大,說一不二的殺手,做做到這樣,她還真想見識一下他們的老大是誰,居然會想到這樣的方法來保存戰鬥力。他們和葉天凌的仇殺,更像是尊重對手的一場比試。
“第十五個!”寒光而下,那最後一個殺手退了出去,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掉落着。太強,縱使是十五個流夜殺手,都不是他的對手。
再看葉天凌,那紫色的衣衫依舊,彷彿剛纔的事情不是他所做的一般,握着手中的短刃,踏着皎潔的月光,朝着雁雲夕走來。
她和葉天凌之間,相差太大了。雁雲夕的心悸動了,對面的人太過完美,一時間她慌張了,這樣的人,居然是她的未婚夫,這……
瞳孔兀然緊縮,那身後的一道殺氣在瞬間爆發出來。全身的筋脈繃緊,雁雲夕的臉色大變,腳下一點,整個人的身子朝着身後旋轉過去,下意識的伸出右手,朝着衣衫中的短刃摸去。這一摸之下,卻是探空了。
她的短刃,在葉天凌的手中,唯一的一把兵刃!
“小東西!”葉天凌也是臉色大變,十五個流夜殺手都在這,不會去動雁雲夕。戰鬥結束,他也放鬆了警惕,未曾想到在這個時候,居然會殺出一個程咬金,對雁雲夕下手。
不行,快,要快!瞳孔都要瞪出了,那一道紫色的身影快步而來,然而爲了不傷到雁雲夕,他們之間隔着一大段的距離。
而那隱藏着的殺手,則是突然出擊。
快若閃電,蒙着臉面的人悄然而動,手中的利刃猶如劃破豆腐一般,對着雁雲夕的心臟而去。
該死的……臉色一沉,雁雲夕放棄了匕首,那小小的身子剛剛轉過來,迎面一劍已經到了,對方掌握了她轉過來的時機,只是沒有料到,她太過用力轉身,導致失去了平衡,身體一矮,那長劍刺穿她的左肩,朝着房檐後面推去。
媽的!劇烈的疼痛險些讓雁雲夕暈厥過去,右手早已經握在冰冷的劍身之上,丹田內的內力運轉,只聽到“咔嚓”一聲,那一把長劍居然被雁雲夕攔腰折斷。
“刷!”夾雜內力的一擲,那殺手離她也太近,似乎是沒有想到受傷後的雁雲夕還能夠動彈,“噗”的一聲,被折斷的劍身插入他的心臟。
那紫色的身影也到了,黑色的短刃在他的脖子上一抹,迅速蹲下身抱住雁雲夕,那長劍刺穿她的左肩,白色的衣服被染得通紅。
那一剎,他覺得他的心臟快要爆炸了,整個人都快發瘋了。因充血而變紅的雙眼看着眼前的人,“小東西,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堅持住,我帶你回王府,讓大夫……”
“死不了……”嘔出一口鮮血,雁雲夕按着肩頭的斷劍,避開了心臟,只不過這一劍差點把她的肌肉切斷,還好長得矮,不然就全完了。
伸手迅速封住自己的大穴,她的臉色早已經慘白,血淋淋的右手按在左肩上,“回去。”虛弱得像蚊子一般的聲音,早已經失去了平日的冰冷。
葉天凌應了一聲,低頭看着房檐上已死的人,偏頭看着那邊的十五人,“流夜的情報僅次於晉王府,就當我葉天凌欠你們一個人情,將他的身份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