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病弱的口氣,絲毫沒有半點的霸氣,就好像是快要冬眠的白蛇一般,那苦澀的雙眼看着房間,又疑惑的看着憋屈的雁雲夕,“怎麼了,我睡了多久了?”
“這事你應該跟唐婉鈺解釋,離開我房間後你們做了什麼?”坐在一旁,雁雲夕皺着眉頭,迅速拉開被子尋找着罪證,卻是什麼都沒發現。
做了什麼?葉天凌甩了甩腦袋,盤膝坐在牀榻上調息了一會兒,將身體的不適全部驅除開去,隨後睜開那一雙清澈的眸子,起身看着眼前的小東西,淡笑着將她擁入懷中,“好了好了,昨天沒發生什麼,是婉鈺給我喝了一碗薑湯,我就睡過頭了而已。倒是你,這幅樣子,是害怕我跟她睡不成?我說了,她只是我的一個妹妹而已。”
“你這樣看,但不代表着她也這麼看,現在她在母妃的房間內,說什麼過一段時間就會懷上你的骨肉,你自己看着辦吧!”狠狠地瞪了葉天凌一眼,雁雲夕掙扎着就要脫離這溫暖的懷抱,眼角的餘光落在那微微敞開的衣衫上,不由地一愣,“你傷口什麼時候出血的?”
“大概,是昨天晚上吧。”葉天凌思考了一會兒,實在不記得了。隱約感覺到右胸上有些疼痛,拉開裡衣看去,那殷紅的鮮血幾乎快要將他的衣服染紅。
迅速拉着葉天凌,雁雲夕回到房間內,翻出那藥箱,重新爲葉天凌上藥,在這些天的療養下,傷口已經開始結疤了,只是這一下,那結疤的地方又再次的裂開,想要恢復,又得需要一段時間了。
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氣,雁雲夕皺眉說道:“小心一點,別做激烈的運動了……”
“放心,我也只會對你做激烈的運動。”嘴角向上一勾,葉天凌輕笑着。
眼前的人更是臉頰一紅,自然知道葉天凌指的是什麼,跺了跺腳,咬牙道:“葉天凌,你在胡說我就把你的嘴巴縫起來!”
“哈哈,用什麼縫,你的嘴嗎?”修長的手指滑過那白皙的臉頰,用指腹輕輕的碰了一下雁雲夕的嘴脣,葉天凌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雁雲夕恨不得一腳將眼前的男人直接踹出去,瞪了葉天凌一眼,爲他穿上衣服,剛剛繫上腰帶,就聽到外面的談笑的聲音。
“天凌,你在嗎?鈺兒有事跟你說呢,別一直躲在房間裡啊。”德妃輕笑着,推開眼前的房門。
只是入眼便是那擁抱在一起的身影,不由地一愣。還是淡笑着點了點頭,捋着自己的頭髮笑道:“天凌,先別急着抱媳婦吧,鈺兒還在這裡呢。”
“婉鈺在這裡,難道我就沒法跟我的王妃親熱嗎?”葉天凌看着德妃,緩緩鬆開懷中的人。
而雁雲夕也眼疾手快,迅速將那血衣朝着懷中一塞,繫着腰帶的地方有些鼓,不過暫時看不出來。
德妃一愣,隨後呵呵笑道:“你這小子,長大了。這雲夕是你媳婦,難道鈺兒就不是了。昨天晚上累着了吧,這是給你熬得補湯,趁熱喝了吧。”
說着,那身後的小丫頭將燉了王八的湯端了上來,一股濃烈的藥材味傳出,更是讓葉天凌皺緊了眉頭。
一旁的唐婉鈺淺笑着,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那一雙黑色的眸子中閃過一道陰霾,扶着眼前的德妃,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孩兒可不記得昨天晚上有發生過什麼事,母妃,您坐。”伸手將一旁的凳子放好,葉天凌隨意的伸手道。那好似刀子般的目光掃過唐婉鈺,冷淡的坐在一旁。
雁雲夕毫不客氣的坐在葉天凌的大腿上,冷淡的看着一旁的唐婉鈺,這個位置永遠都是屬於她的,誰也搶不走!
“嘿,你這孩子,昨天晚上的事情鈺兒都跟母妃說了,你既然寵幸了鈺兒,那麼也得給鈺兒一個名分呢。”說着,德妃將唐婉鈺朝着前方拉出,淡笑着說道:“可不能因爲雲夕吃醋的原因,就白白的糟蹋了這樣一個黃花大閨女呢。”
“母妃!”葉天凌的聲音有些冰冷了,右手在空中一陣虛彈,冷淡的說道:“兒臣的事情自然知道處理,在說了,昨天夜裡什麼事也沒發生,我只拿婉鈺當妹妹看待,根本不可能發生那樣的事情!”
“天凌哥哥,你當真就這麼討厭我嗎?”說着,唐婉鈺硬生生的擠出幾滴淚水,看着眼前的葉天凌。伸手輕輕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哽咽道:“說不定,我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你的孩子。”
那一句已經有了你的孩子,更好似一道驚雷般落在葉天凌的頭頂,差點將他雷焦了。嘴角不斷抽動着,葉天凌按住懷中就要暴走的小東西,冷聲說道:“婉鈺,我希望你弄清楚你的身份!昨天晚上我不過是喝了你送的薑湯,一覺睡到了現在而已。母妃,你若是覺得我侮辱了她的清白,大可以現在就檢查這牀,看看有沒她的落紅,有沒我們的……”
話音到這裡,葉天凌也不在說下去,冷淡的閉上雙眼,“若是有,我馬上娶她爲妻,若是沒有,還請母妃帶着婉鈺返回皇宮!”
冷然的抱着懷中的小東西,這是他最大的退讓!他有沒做過的事情,難道他真不知道嗎?
唐婉鈺的臉色變得慘白,那落紅怎麼可能有,當初在那裡,已經和耶律澤……她沒有想到葉天凌愛護雁雲夕會到這個地步,整個人的臉都沉了下來。“母妃,還是算了吧,我們不要再爲難天凌哥哥了。”退一步海闊天空,唐婉鈺低聲說道。
德妃也知道,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檢查葉天凌的牀,眉頭緊皺道:“你這孩子,就是倔強。也罷,反正你都已經跟鈺兒這樣了,母妃也不能說什麼。到時候,母妃向你父皇說說,求一個名分給鈺兒。”
“就算母妃你求了名分,孩兒也不會娶她!”葉天凌堅定了自己的立場,冷淡的睜開雙眸,看着一旁的唐婉鈺。這一招可真夠厲害的,他算是被霸王硬上弓了嗎?
就因爲在她的房間裡睡了一下,就搞出這麼多的事情來。今後,別想再讓他看她一眼!
感受到葉天凌眸子中的那一股寒意,唐婉鈺更是打了一個寒顫,緩緩低下頭去,“母妃,別說了,就當鈺兒自討苦吃吧,鈺兒,先行告辭……”
“你這孩子,就因爲這樣一個女人,你就不娶二房了嗎?”德妃更是氣憤,看着一旁的雁雲夕,咬牙說道:“雲夕,你就當母妃求你還不好嗎?你自己生不出來孩子,就不能讓鈺兒幫着天凌生一個嗎?你好狠的心,這是要讓天凌絕後啊!”
那一口氣沒上來,德妃更是拍打着胸口,扶着一旁的桌子。
葉天凌臉色大變,迅速放開懷中的人,一個箭步衝了出去,迅速抱住德妃的身子,大驚道:“母妃,母妃,你怎麼樣了,母妃?”
那懷中的人早已經失去知覺,完全暈厥了過去。
皚皚的白雪慢慢劃開,二月的天氣適宜,春風輕襲,楊柳樹的枝頭已經開滿了小小的小骨朵,再過一段時間,就會長出青嫩的楊柳。
氣溫回升,漸漸的,就連王府內,也多了鳥叫的聲音,那成羣的鳥兒落在王府的四周,嘰嘰喳喳,似乎是在討論着什麼。
房間內,那躺在牀榻上的人滿臉蒼白,沒有半點的力氣。大夫扳開她的雙眼,看着她的病情,無奈的搖頭說道:“王爺,德妃娘娘這病,怕是沒那麼容易醫治啊。”
“大夫直說無妨。”站在一旁的葉天凌繃緊了身子,他就算是千萬個不願意,也不希望自己的母妃出事啊。
摸着自己的鬍鬚,大夫搖頭說道:“心病還得心藥治,德妃娘娘氣血攻心,怕是操勞太多了。草民這就開一副方子給王爺,吃三天就會好轉,只是想要徹底根治,就得需要王爺順着德妃娘娘了。”
說着,那大夫提筆在宣紙上寫下了藥材,吩咐下人去取藥,跟着另外的侍女們下去拿銀子了。
母妃的心病?雁雲夕早已經皺着眉頭,這德妃不過就是想要一個孫子而已,用得着積勞成疾嗎?就算再怎麼思念孫子,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
一旁的唐婉鈺見狀,擦着自己臉頰的淚水說道:“母妃,鈺兒對不起你,剛剛大夫爲鈺兒把脈,說是鈺兒沒有身孕,母妃……”
“夠了,事情都沒發生,怎麼可能有孩子!”這一句話,是在警告唐婉鈺,同時也在提醒雁雲夕。想要孩子的話,自然可以的。關鍵,就要看眼前的人願意不願意了。
全身一顫,帶着複雜的眼神看着葉天凌,雁雲夕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了。
“母妃,放心吧,不過是個孩子而已,若是你想要,天凌就順着你的意思。”葉天凌坐在一旁的牀邊,看着那雙眼禁閉的人,無奈的嘆息着,帶着雁雲夕走了出去。
唐婉鈺擦着眼淚,直到葉天凌走了之後,才連忙跑到德妃的身邊,“母妃,天凌哥哥走了。”
“嗯,走了就是了,這下我倒是要看看,這臭小子要怎麼辦!”看着那消失的身影,德妃坐起身來,哪裡還像是有事的樣子,伸手摸着唐婉鈺的小手說道:“放心,鈺兒,母妃會讓天凌給你一個名分的,到時候天凌的第一個孩子,一定是你所生!可惜了雲夕,身體太弱,根本懷不上天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