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季飛,你能不能別像賊一樣躲在那上面!”雁雲夕一愣,嘴角不斷抽搐着,迅速朝着葉天凌的身邊跨去,真不知道這浪季飛是怎麼做到的,好像無時無刻不在他們身邊一樣。
迅速翻身落下,浪季飛卻是拉動了身上的傷口,不由地挑眉哎喲着,“我的老腰啊,小云夕,你就別這麼說了。我到這裡來,還不是爲了你。”
“爲了我?找我什麼事?”柳眉一挑,雁雲夕看着身前的人,那傷的地方是骨頭,傷筋動骨至少也要休息一百天,但是眼前的浪季飛就跟沒事的人一般,活蹦亂跳的。
也許跟他自己的丹藥有關吧。雁雲夕是這樣想的,目光落在浪季飛的腰上,至少他的骨頭接上了。
伸手拍了拍衣服,浪季飛咯咯笑道:“那還不簡單,你回頭看看房間外面是誰?”
房間外?帶着疑惑的目光朝着門外看去,那裡哪有什麼人,腦袋一疼,雁雲夕更是一腳踹在浪季飛的大腿上,“你逗我呢!”
“當然不是。”揉着自己的大腿,浪季飛哭笑不得的說道:“我要跟你說的是,你大哥,年後就會離開了。他是邊關的大將軍,這一次因爲你的原因趕回來,怕是這兩年內都回不來了。”
“什麼,大哥年後就要離開!”全身一顫,雁雲夕更是吸了一口冷氣,那個對自己那般好的大哥,就要離開了嗎?而且,在今後的今日裡,也不能隨心所欲的回來看她了嗎?
想到這裡,雁雲夕的眼眶一紅,當下問道:“我大哥在哪?”
“門外,不是這個門,是王府門外。”浪季飛連忙閃躲在一旁,揉着自己的大腿,害怕雁雲夕再對着他補上一腳。
懶得理眼前的人,那小人兒直接飛奔了出去,她纔剛剛大婚而已,她的大哥就要離開了。相處這短短的一個月裡,她從那裡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溫柔,超過愛情與友情,那是她上輩子一直未能享受過的親情。很暖,很舒心。但,她連那一抹溫馨都無法留住嗎?
與此同時,浪季飛也收起了那一抹淡然的笑意,沉重的看着眼前的葉天凌,那一雙拳頭早已經捏緊,冷然問道:“你是什麼意思,密函,不見了?”
“嗯,雲夕被耶律澤挾持,我出門之前就夾在了書裡,忙完後回來,密函就消失了。”唯一的線索,唯一的物證,就這樣沒了。葉天凌心中也不甘心,但,密函終究不見了。
而且……“有丫頭彙報,說是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去過我們的房間,而且剛好那天是他們留下住宿的日子,我想……密函落在了他們手中。”
“太后和皇后都是一個德行,要是密函落到他們手中,他們肯定會包庇太子,好不容易得到的罪證就這麼沒了!”伸手猛地砸在一旁的桌案上,浪季飛恨不得將這一桌子的書籍全部掀下去。
太子,太子,那個男人將他的一切全部奪走了,而如今還高高的坐在那個位置上,這讓他如何甘心?若不是眼前的人頻頻阻攔,他早就殺了那個男人了!
眉頭微皺,葉天凌低聲說道:“既然沒了就算了吧,這次算他走運,下一次落在我們手中的罪證,就沒有那麼容易拿走了。快過年了,你準備……”
“剛纔不是說了嗎,帶着小云夕四處轉悠,你要是也去的話,我不介意多帶一個人。”將全部的怒火壓了下去,浪季飛看着身前的葉天凌,“只是,天凌,你們兩個之間是假成親,我追求小云夕沒錯吧?你對她那麼好,不會是喜歡上小云夕了吧?”
“喜歡嗎?有那麼一點吧。”嘴角向上揚起,葉天凌露出一抹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微笑,“只是這小東西,明明喜歡我,卻不願意親口承認……”
“得了吧,小云夕喜歡的是我,怎麼會喜歡你這個悶罈子!”
“你說什麼?”
“不服來打一架?”
“誰怕誰!”
那房間裡的兩人直接動手,說打就打,真是兩個爺們。
當然,雁雲夕不可能知道,家裡還有兩個男人爲了她大打出手。兩步合爲一步,快速到達王府門口,看着那背對着自己而立的男人,心中一顫,雁雲夕大步走了出去,“大哥!”
那一抹清越的聲音有些顫抖了,小小的身子靠近了前方的人一分,卻是不敢再上前一步。
轉身看着身後的人,那是他的妹妹啊!伸手摸着雁雲夕的腦袋,雁雲風低聲道:“小夕,你……你怎麼了?”看着那帶着霧氣的雙眼,雁雲風不由地一愣,自然知道眼前的人知道了他要離開的事情,不由地嘆息着。
“大哥,爲什麼雁家的將軍,偏偏是你?”伸手抓住雁雲風的衣服,雁雲夕皺着眉頭,那麼多的子嗣,卻選了一個最疼愛她的大哥離開。
“笨蛋,身爲長子,雁家的重業落在大哥的肩上,你應該高興纔對呢。”淡然一笑,雁雲風摟着雁雲夕的肩膀,輕聲笑道:“趁着大哥還在京城,就帶着你到處走走,順便和我的妹妹,一同吃飯,一家人,應該團聚了呢。”
“嗯!”重重的點了點頭,雁雲夕應了一聲。她不是傷感的人,大哥要走,她只能悲嘆爲什麼離開的是他!她的路需要她自己慢慢走下去。
端國的冬日,依舊那般的美麗。大雪覆蓋了整座京城,渲染上最美麗的色彩。
如墨的夜擴散開去,那黑暗的天空中看不到一抹星光,只有那無邊的大雪紛飛。不過,那鵝毛般的大雪阻擋不了衆人的腳步,年夜裡總是那般的瘋狂,小孩子們互相追逐打鬧着,堆雪人,打雪仗。那火紅色的燈籠照亮了整個京城,散發出喜慶的氣息。
望着那無邊的街道,那行走在街頭上的幾人望着寒冷的夜空,黑色的眸子中閃過一道不爲人知的光芒,哈着熱氣,雁雲夕擡頭看着空蕩的夜,在這裡,似乎還少了什麼。
“京城內的年夜,都以吃年糕爲習俗,可以欣賞龍船,看龍舞,猜燈謎,最重要的是……”聲音一頓,浪季飛指着前面的賭場,咯咯笑道:“可以無視朝廷,正大光明的賭博鬥毆,這一天算是沒有律法的一天,可以肆意妄爲,不過大家都圖個吉祥,就算是發生矛盾,也會不動聲色的化解了。”
“嗯。”雁雲夕點了點頭,那一雙小手挽着雁雲風的胳膊,看得葉天凌心中一陣癢癢的,就因爲雁雲風快要離開了,眼前的人兒就粘着雁雲風,甚至每天晚上都要與他分房睡,聽她大哥講故事。
真不知道這種小孩子脾氣是跟誰學的,連太后都敢頂撞的小丫頭,那麼的強勢,而現在小鳥依人的樣子,怎麼也不會將聯想到強勢時候的她,這可惜讓他吃醋的是,雁雲夕無論什麼時候也不會對他做出這種姿態來。
“大哥,你們這裡有煙花嗎?”擡起頭來看着身邊的人,煙花,也許這裡的人還沒有生產出來。但是材料,她卻知道一點,能不能製造出來,也要看自己的運氣了。
煙花?伸手掏出一旁的信號彈來,浪季飛搖動着手中的東西,挑眉問道:“你要這個?”
“當然不是!”和信號彈差不多,只是那東西就只是發出信號而已,她要的是能夠放出來的煙花,至少……至少在大哥離開之前,讓大哥看看最美麗的星空。也許,兩年之後,她就會離開這裡,也許,她永遠都不會回來。但,只要問心無愧,對唯一的大哥好,就已經足夠了。
“你們先在這裡面等我一會兒,挑一個好位置,我馬上回來!”神秘的對着衆人一笑,雁雲夕迅速披上披風,快速的消失在街頭。
而身後的三人都是一愣,那小東西要去哪裡,都到了這個時間了,馬上就要回王府了,她居然完失蹤。
“小夕不會有事的,王爺,四……浪大俠,我們先坐吧。”靠着窗邊,雁雲風險些失誤叫了出來,但還是忍住了。
只是浪季飛聽得清清楚楚,清澈的眸子中劃過一道不爲人知的色彩,淡然道:“坐吧,有些稱號已經無所謂了,出來了,我們都是朋友,沒有什麼王爺皇子的身份。”
“浪季飛,你……”葉天凌皺着眉頭,當下也不說什麼,舉起一旁的茶杯,悶悶的喝了一口茶水,隨後看着身前的人,放低了聲音,嘆息道:“四哥,你這又是爲何呢?賢妃娘娘的事情已經過了,我們……”
“別叫我四哥,若是你孃親被陷害而死,你還會像現在這樣淡定嗎?弒母之仇不共戴天,這輩子都別想葉天華能夠平安的度過吧!”猛地將手中的茶杯摔飛了出去,浪季飛冷着臉,氣氛更是尷尬到了極點,三個男人坐着,卻都看着窗外,沒有一人願意打破現在的寧靜。
“咻!”窗外,那一抹璀璨的煙花炸響開來,緊接着,無數道亮光沖天而起,在天空中爆炸着,一股淡淡的火藥味擴散開來,窗外的煙火不如現代的那般美麗,放在這裡,卻是讓人震驚。
街道上的人通通擡起頭來,朝着那夜空看去,煙花燦爛,化爲點點的花雨掉落在雪花之上,那接二連三的煙花朝着黑夜裡衝出,釋放出最美麗的光輝,印入衆人的眼簾。
“好漂亮,孃親,那是什麼?”
“哇,好好看,我也要!”
“爹爹,那邊,是那邊有人再放這個!”
一時間,所有的人朝着前方的街道看去,那披着披風的女子站立在街道口,懷中還抱着許多煙火,按在雪地上,手中的火摺子點燃那引線,美麗的煙火在天空中炸響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