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依只覺得自己眼前被一片黑色籠罩,良久後雙目方纔慢慢清晰起來。現實就這麼悲催的呈現在自己面前,彷彿昨夜的一切不過只是一個夢,可偏偏這個夢還是真實的,只是夢中的男主角卻換了人!
是個她根本就不認識的陌生男人!
天!
這麼離譜的事,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
她真的不願意去接受這一切,她用被子將自己的臉整個捂住,不斷地搖頭,極力想否定發生的一切。
她希望這些全是假的,全是幻覺。只待她再次睜開眼睛,這些都會在她眼前消失不見。
“呵——女人,你現在這副樣子到底是怎樣?你這是後悔,懊惱給誰看?”
白洛依只覺得她的被子被人一把掀開,冷冽沙啞的男聲席捲而來。
她茫然的擡起頭,無助的望着頭頂的一張俊臉,“你,你到底是誰?怎麼會到我的房間?”
哈?
段亦寒的臉瞬間已經變幻出幾種顏色。
這個女人居然還敢問他是誰?
難道昨夜的一切不是都被她算計好的嗎?
她現在居然裝出這麼一副無辜的臉問他是誰?
這種爛到渣的手段也虧這個女人能想起來!
段亦寒的嘴角閃過一絲冷笑,望了望眼前小女人一張已經蒼白無色的臉。
扔掉毛巾,他從桌上拿出兩張支票甩在了白洛依的面前。
“兩個選擇,一是拿走一百萬做我的女人,二是拿走另外那張五百萬,從此各不相干。”
他低沉的聲音宛若沉浸千年的古鐘直沁心田,還有那張臉完美的簡直賽過希臘神話中的雕塑,但是這麼完美的臉,從他嘴裡說出的話卻是那麼冰冷至寒。
白洛依張了張嘴,喉嚨乾澀的講不出話,掙扎了好半天,終於勉強能發出些聲響,聲音卻沙啞的像是打磨的沙粒,“你,你還沒……沒告訴我你爲什麼會在我的房間?”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唯一的意識便是這個問題。
儘管她知道也許昨晚確實發生了什麼,但此刻的心境,卻只能從嘴裡蹦出這些。
根本不想去思考,爲什麼明明是尹浩軒約的她,而出現在房裡的,卻是這個陌生的男人?
男人粗糲的手指輕輕撫過她嬌嫩的臉頰,直至下頜,卻忽的用力捏起,“女人,你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到底還要玩多久?嗯?”
這樣欲拒還迎的手段不是他不喜歡,只是這樣的方法用多了,就會讓人覺得厭煩,生惡。
白洛依好似並未反應過來,卻又聽到男人冰冷刺骨的聲音。
“不過看在你很乾淨的份上,我倒是可以放過你,現在,在兩張支票中選擇一個。”
聽着他的話,白洛依的眼淚猛地洶涌而出,先前一直隱忍的痛苦在瞬間全部爆發出來。
是的,她乾淨,她的私生活一向很嚴謹,這麼多年來,唯一傾慕的對象就只有尹浩軒一人。
她一直都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給自己愛的男人,可是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了愛人,沒有了清白。
現在還被這個陌生的男人羞辱。
她眼角噙着淚,下意識的咬緊牙,用力的拍掉了他的手,“滾,別用你的髒手來碰我,你!立刻從這裡滾出去!”
她咬牙切齒的模樣,使得段亦寒有一瞬間的怔愣。
如墨的眸子珠光一閃,無論眼前的女人是否是裝出來的,但她現在的樣子,倒是很和他的口味。
她滿眼淚盈盈的,明明一碰就會碎掉卻還要佯裝出堅強的樣子,兩眼憤恨的瞪着他,就是不讓眼裡的水珠往下掉。
而那張原本小巧的嘴,怎麼從裡面蹦出的話卻是那麼不動聽?
儘管對她頗有興趣,但段亦寒也知道這樣的女人最有心機。尤其是一想到昨晚竟然被人下了藥,他的臉色頓時又冷澈幾分,也再無心情同眼前這個會裝的女人演下去。
自己一向謹慎,沒想到昨晚居然疏忽了,望了望眼前這個女人,段亦寒一臉不屑和鄙夷。
他旁若無人的穿好衣服,毫不留戀的向門口走去。
“等等——”身後傳來女人的喊聲。
段亦寒脣角一撇,眼中略過一抹漆黑。
他轉過身去,滿臉的凜冽,“怎麼?後悔了?剛纔我已經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放棄的,當了biao子還想立貞節牌坊!”
白洛依被他說的小臉氣得漲紅,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這個該死的男人,明明得了便宜還賣乖!
現在更過分,連這種骯髒的詞都蹦了出來!
她把被子往身上一圍,伸出手來拿起他剛纔放在牀上的兩張支票,“撕撕拉拉”一陣亂扯。
兩張支票很快就成了碎末,她兩手一拋便撒了他一身。
“要走,也要帶上你的臭錢!還有,這是給你的小費。”
說着,她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皮包,從裡面掏出一元硬幣,甩向了他的臉,“拿着,現在,立馬給我滾出去!”
段亦寒順手一接,什麼?一塊?他的小費?
他從鼻尖哼出一聲,先前對這個女人僅有的一絲好感也頓失。
太會演戲的女人一點兒也不可愛,演的太過會變得太假太做作。
輕輕彈掉身上沾染的支票屑,段亦寒的眼裡閃過一絲陰冷。
最終卻什麼也沒說,轉過身去,大步走向房門。
“砰”的一聲,房間的門瞬間被關上。
那一刻,白洛依好似全身的力氣都瞬間被抽光了一般跌坐在地上。
一切來的太突然,她甚至來不及哀悼自己失去的清白。
男人的話冰冷刺骨,已刺的她遍體鱗傷。
現在房間裡只剩她一人,僞裝的堅強瞬間消失。
她嚎啕大哭起來。
爲了她還未萌芽的愛情,爲了她莫名失去的清白。
可哭着哭着,她纔想起最最重要的事來。
剛纔林姨打來電話,說母親已經被送往醫院。
都是因爲這個該死的男人,害的她浪費這麼多寶貴時間。
她快速抹掉眼角的淚水。
現在的她根本無暇再去想昨夜到底是怎樣一回事。
她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奔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