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段亦寒的名字,白洛依緩緩擡眸,定定的看着顧雅然幾秒後,方自嘲的輕咧開脣角,“你要替他算?雅然,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白洛依,你別以爲這麼多年,只有你一個人是受害者,是!當初亦寒是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但是你當年什麼事情都沒搞清楚的情況下就離開,就對嗎?還一走就是五年,你知道這五年來他都是怎麼過的嗎?你知道嗎?”
顧雅然越說越激動,原本白皙的臉頰都微微泛着紅,她猛地喝了幾口茶,“你知道他爲了你都做了什麼嗎?”說着,她忽然伸出手抓住了白洛依的胳膊。
白洛依微微一顫,拿着茶杯的手跟着抖動了下,茶水濺出來,溼了袖子的邊,微微的浸潮感,很不舒服。
“我根本不感興趣他做了什麼,況且,不管他做了什麼也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呵——好,白洛依,既然你這麼說,我就真當自己當初瞎了眼,白把你當了那麼久的朋友!”
白洛依皺了皺眉頭,“雅然,你至於麼?難道就因爲一個段亦寒,你就要抹殺掉我們之間的友情?”
顧雅然用一副簡直不可思議的目光回望着她,抓着她胳膊的手也愈加緊了起來,“好,既然這樣,那你就聽聽又何妨呢?白小姐!”
最後幾個字,顧雅然咬的極其重。
白洛依的身子動了動,抿着嘴不語,算是默認。
顧雅然微微垂首,冷笑一聲,“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夏紫涵早就死了!”
僅是這一句,已經讓原本穩坐在那兒的白洛依渾身的神經都繃緊,她的嘴脣甚至都發顫,“雅……然,你……在說什麼?”
這樣的話她始終不願相信是真的,這怎麼可能呢?
當年她走的時候她明明是好好的,難道說她走後,真的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
難怪,難怪在醫院的時候她嘲諷他冷酷無情,說不肯給夏紫涵和他們的孩子名分時,他會是那樣一種表情。
當時她還以爲是他故意表演出來給她看的。
現在看來,想必並不簡單!
看到白洛依的反應,顧雅然果然一副瞭然的模樣,她哀嘆一聲,“當年,沐熙查出了窺視你的人原來就是段亦風,不止這樣,他們還查出了原來段亦風並非亦寒的親弟弟,還有……”
顧雅然就那麼注視着白洛依的眼睛,將五年前的事一字不漏的講了一遍。
越聽,白洛依的身子越往後靠,也越來越無力。
她怎麼都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她不知道在她趕往機場的路上,那個男人,竟也經歷了一場生死。
當年她其實已經知道那個人就是段亦風,但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狠心到那種地步。
而且當初也是因爲時間倉促,她並沒有告訴段亦寒這一切。
如果她當初早些說,那這一切會不會,會不會就可以避免?
“怎麼?聽完我說的這些,難道你還要繼續無動於衷嗎?依依!”顧雅然看到已經動搖的白洛依,又加緊追問道。
心中似有什麼東西在漸漸偏移,想把它們擺正,卻又實在有些無能爲力。
不行!
白洛依忽的握緊了拳,她怎麼能因爲顧雅然的幾句話就放棄自己五年來想要實現的一切呢?
她的母親,她的華依,還有她的孩子!
這些可都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或許他當初確實沒有出軌,但不能否定他對她造成的傷害!
“那又如何?那些已經過去了!我和他……不會再有任何關係,更不會再有什麼未來!”白洛依冷冷的道,捏着茶杯的手指也已經漸漸收緊。
“依依!你知不知道,你走後,他發瘋般的找你!幾乎將整個H市翻個底朝天!”
“他是真的瘋了,你知道嗎?他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滿世界的找你,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找你,恨不能自己能有上天入地的本事,那樣無論你在哪裡,他都能找到你,並把你挖出來……”
顧雅然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似有兩條細涓從眼底涌出,沿着她的臉頰順流而下。
她不顧白洛依僵直的身子,還有嘴角似有似無的笑繼續說道;“你真的以爲那個男人是冷血的,沒有感情的嗎?你錯了白洛依,你真的錯得太離譜!你知道嗎?多少次,多少個關乎段氏集團生死的關頭,他僅是因爲接到一個電話,就會不管不顧的離開!”
顧雅然的眼睛直勾勾得盯着白洛依,“你知道他爲什麼離開嗎?因爲他接到殷紅那個女人的電話,說有你的消息,所以他纔會那樣!”
說到殷紅,白洛依才終於有了反應,“殷紅?你確定是殷紅給他打電話?”
“呵——當然,我肯定是那個女人,我也摸不透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總是在公共場合勾引亦寒哥不說,還和她那個前夫糾纏不清,這個女人我真有些看不順眼,如果不是因爲亦寒哥,我才懶得搭理那樣的女人!”
白洛依擰了擰眉,她真的很難相信那個男人會這般對她,對的,她不要相信,她不信!
可是殷紅呢?她爲什麼要這樣做?
如若殷紅真的告訴了段亦寒自己的藏身之處,那她這幾年的日子,又怎能安穩度過?
這麼說,殷紅並沒有說。可是沒有說卻又爲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引段亦寒出去,那個女人,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聽了這麼多,依依,你怎麼還能如此冷靜!”顧雅然說着,簡直比白洛依還要着急和激動。
她深深呼出一口氣,漂亮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
“還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依依,每次……每次到你離開的那天,他不是在你們一起呆過的別墅裡待上一天,就是到你父母的墓地待上一天……依依,他有多愛你!你難道還看不清?還不懂嗎?”
白洛依一顫,不可置信的看着顧雅然,如果說前面的一切,她都可以矇蔽了自己的心讓自己不要去相信,但是這件事情,她卻無法解釋。
那個男人,爲何要做這些?爲何在她走後還要這樣做,有意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