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白洛依真的很想叫停,她突然覺得自己這樣懷疑他,真的會良心不安。
他只是個智商只有十歲的孩子,她這樣的懷疑,對他是一種侮辱,從她進門的第一天,就只有他是對她真心的好。他還救了她一命。
“算了,還是不看了吧,剛纔我不過只是開個玩笑罷了。”
停在段亦風房間的門口,白洛依最終還是決定放棄。
蘇曼文一愣,隨即淡淡一笑,“既然來了,就順便看看,亦風爲了學畫,都不分白天和黑夜了。這孩子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對於你的話就好像聖旨一般。”
聽起來無奈又帶着心疼的話,更是讓白洛依心慌。
就在這時,段亦風卻抓住了白洛依的手,“姐姐,畫小鳥,好多好多的小鳥……”
房門打開,段亦風拉着白洛依走了進去,偌大的臥室擺滿了畫紙,但上面畫的都是同一副畫,一隻小鳥站在樹枝上。
“你不知道,這孩子天天畫天天畫,有時候畫的好看就會開心的直蹦,可是過一會兒又會搖頭,覺得不是太滿意。說如果畫的不好,你會不開心,就不會再教他摺紙了。”
蘇曼文的就如同一根針狠狠戳着白洛依的心,回頭,她反握住段亦風的手,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姐姐,我畫的像不像?好不好?”
段亦風擡起一雙乾淨清透的眸子,他好似根本沒懂她心裡的難過,滿臉期許的問她。
這樣一雙眼睛,這樣一張臉,怎麼會像是有心機的人?
白洛依現在更是爲自己的無端猜測而懊惱,她重重的朝段亦風點點頭,“像,畫的好極了。”
“其實這樣的畫並不難,但是對亦風來說,已經是很不容易,依依你別嫌棄。”對於兒子的疼愛,使得蘇曼文此刻也客氣起來。
她把段亦風畫的和她之前的都放進她手裡。
看着兩張根本不同筆法的畫,她看着,這完全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這一刻,她對段亦風的懷疑徹底斬殺,其實她就不該懷疑。
只是送畫的人到底是誰呢?
夜晚,段亦寒從浴室出來,就看到白洛依靠在牀頭,陷入沉思的模樣。
他走過去,掀起被子,將她摟進自己懷裡。
暖暖的懷抱會讓人生出許多脆弱來,她覺得自己現在變的越來越矯情了,尤其是到晚上,如果不是這樣依着段亦寒,她都會睡不着,換了個姿勢,她又往他懷裡靠了靠。
“想什麼呢?”他看她還是一副失魂樣,目光一直看向窗外,忍不住問道。
濃密的夜色一望無際,覆蓋上一層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這不禁讓白洛依替尹浩軒擔心,更是讓她想起屢屢出現在自己身邊的畫和糖果。
尹浩軒的事是萬萬不能對段亦寒說的,但是糖果和畫呢?
“老婆,我在和你說話呢?”見她仍是不搭理他,段亦寒湊到她耳邊。
“別鬧,我在想事。”
她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卻讓段亦寒不以爲然,“想什麼事呢,和老公說說。”
不是不想說,只是有些不能說,而有些又不確定,她更不能亂說。
見她猶豫,好看的眉頭一會兒鬆一會兒緊,如擰麻花一樣,段亦寒低頭吻住,“還是不信任我?”
是不是在她心裡,她仍是不願相信他?還在顧慮他以前帶給她的傷害?
擡眸,白洛依對上他的眼睛,漆黑深邃如同窗外無邊無際的黑夜,一下子將她吸了進去,可裡面分明帶着小心和不安。
這樣的段亦寒是她不曾見過的,一剎那,好似有什麼已經觸動了她的心,她咬咬脣,決定告訴他畫和糖果的事。
“不是不想說,而是我也很糊塗。”
他沒有接話,似乎在等着她繼續往下說。
白洛依伸手從牀頭櫃裡拿出一個小盒子,裡面是畫和糖果。
“老婆,你是想吃糖了?早說啊,我現在就去給你買多多的回來。”說着他就要起身。
“我和你說正事呢,你能不能正經點。”
“嗯,說吧,說你的正事。”
白洛依將盒子裡的東西在被子上攤開。
段亦寒疑惑的望着這些東西,“這是什麼?”
“這些都是別人送我的,但是,我卻不知道到底是誰送的。”
她的話頓時讓段亦寒愣住,似乎沒太明白她的意思。
接着又聽到她說:“這些都是我在段家有人送的,你看,這些畫還有糖果,都是……”
“這不是你的?”段亦寒驚訝。
“嗯,我們每次鬧矛盾後,都會有人送我這麼一副畫,還有一顆糖果。”白洛依饒有苦惱的搖搖頭,“我不知道到底是誰送的,爺爺,爸爸,段亦奇,還有亦風,我都悄悄觀察過,都不是,那你說家裡還會有誰送我這些?”
段亦寒將畫捏在指尖,眼底的深色更加濃重,這雖然看似一副關心的畫,可意義卻大不相同,他絕對不相信這畫只是爲了關心而已,一定還別有用心。
暗暗地,段亦寒捏着畫的手指收緊,骨節隱隱泛出蒼白色,就連神色都凝重起來,“你最早收到這畫是在什麼時候?”
白洛依想了想,“就是有一次你不太理我,我心情不好到院子散步,在一顆樹上撿到的。”
“你確定這些畫都是在段家收到的?”段亦寒再次詢問。
白洛依點頭,“所以我才肯定這是段家的誰送我的。”
這樣的說法很有道理,段家老宅,可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進來的。既然沒有外人,也沒有惡意。那究竟安的是什麼心呢?
段亦寒再次看向白洛依,好看的眉頭微斂,“爲什麼你會覺得是男人送的呢?怎麼不會以爲是女人?”
白洛依嘟嘴,“段家女人就這麼幾個,她們也不會這麼無聊吧。再說了,她們更不會這樣關心我吧!”
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若不是有段老爺子護着,估計她的日子會更難過。
段亦寒用手勾起她的小臉,讓她的目光直視自己,他是真的知道她在這個家裡受到了什麼委屈,包括他自己都曾經那般傷害過她。
白洛依被迫審視他的容顏,燈光讓他的臉覆上一層暖暈,似乎都能暖進人心裡,他的目光乾淨而純粹,不帶一絲雜質,特別是此刻的專注,看得讓白洛依整個人都心慌意亂。
“幹嘛這樣看我?”她喃喃出聲,聲音也是微乎其微的帶着些顫動,這個男人太妖孽,她幾乎快忘記自己要說什麼。
段亦寒的臉湊近她,然後是莫名其妙的一記深吻,直吻得她氣喘吁吁才放開她,“老婆,答應我,不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許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