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愛與恨的邊緣（加更）
蘇清淺的話，讓顧司瑾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她小腹的位置。-
複雜，糾結，一系列的情緒變換之後，最終還是迴歸了平靜。
緩緩擡頭，目光落在蘇清淺故作堅強的臉上，他用做漠然的語氣開口。
“做了吧。”
“你說……什麼？踝”
以爲是自己幻聽了，蘇清淺不可置信地擡頭，對上顧司謹冷漠異常的眼神時，本就泛着涼意的心臟猛然開始了大規模的‘抽’痛。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的，對不對？”
顧司謹曾見過很多面的蘇清淺，無論是傷心‘欲’絕的，還是失望的，都沒有像她這一刻的眼神一樣，如此深刻地凌遲着他的心臟。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是真的後悔了。後悔所說出的一切，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如果不是他身前的辦工作‘抽’屜裡面還放着蘇清淺瞞着他跟蕭子辰暗中來往的照片的話，估計他都能直接做出狠狠扇自己兩巴掌，然後告訴眼前的‘女’人，這不過就是她做的一場噩夢而已。
可是往往，現實就是那樣的殘酷，橫在他們之間的，似乎總是要比他們所能化解的要多一點點。
深吸一口氣，顧司謹一時沒能掌控好自己的情緒，還是給了兩人殘忍的最後一擊。而這一個決定，足足讓他後悔了很多很多年。
縱然心底有那麼一絲怨氣，好在顧司謹還是想的到自己的話會給蘇清淺帶來怎樣的打擊，因此在開口說話的時候，也就選擇了別開眼睛不看她。
“我聽說，你跟林晨雲的關係不一般？他……是不是已經跟你表白過了？恩？你們兩個經常見面吧？你懷孕多長時間了？這一個月，我可不再a市！”
說這話，其實已經完全是在賭氣了，蘇清淺是怎樣的人，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顧司謹又怎麼不瞭解？
可是，只要一想到曾經有個男人跟她的關係那麼親密，只要一想到，她也曾那麼甜蜜地對着林晨雲笑過，他就感覺到心底總有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氣。
尤其還是，他們的認識其實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而他們之間後來的發展，如果不是還在英國的時候，林冉雲“無意”間提起，他還不知道，林晨云爲了他顧司瑾的‘女’人，都已經到了要忤逆家族的地步！
一句完全就是情緒失控的話，讓還處在難以置信當中的蘇清淺剎住了所有的傷心。
顧司瑾說要做掉孩子的話，就如同是捅了她一刀，而這個令人羞憤難當的懷疑與否定，則是一把鋒利的大刀，一擡一揮間，就輕輕鬆鬆地斬斷了一切。
眼神逐漸頹敗，蘇清淺看着顧司瑾，與之平靜對視。
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兩人的堅持不下並沒有持續很長的時間。
眼前的男人，還是曾經的那個，冷酷無情過，也曾爲了她而犯傻過，看着那張已經深深地刻進心裡的面孔，蘇清淺
陡然笑了。
沒有諷刺，也沒有傷心。很難形容蘇清淺的笑容裡面，到底都加了什麼樣的情緒進去，反正看在顧司謹的眼中，就已經達到了，多看一眼就會破了僞裝起來的冷漠的效果。
別笑了！
他想說。
可惜聲音跟拳頭一樣顫抖的節奏，讓他根本就說不出一個字來。緊蹙濃眉想着要上前一步將蘇清淺給攬在自己的懷裡，手指剛剛觸及她的衣袖，蘇清淺就後退一步避開了。
同時，臉上的笑容收斂，異常冷漠的表情，哪裡還有半分的笑意？
留下的，只有冰冷。
“顧司謹，你就那麼肯定，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嗎？”
蘇清淺以爲自己會奔潰，會發瘋，或者至少是要上去‘抽’顧司謹幾耳光才能抑制自己此時此刻暴怒的情緒。
但是實際情況卻是，她什麼都不想做，除了這一句話，她甚至連多餘的話都不想說！
冰冷如寒劍的語句一字一頓地吐了出來，她也徹底失去了對心臟溫度的感知。
在那個部位，就跟破了一個大口子一般地，有冷風呼啦啦啦灌了進來，離去的時候，帶走了全身的血液。
木然轉身，蘇清淺開始往外走，視線中的顧司謹一臉的懊惱，想要解釋些什麼，但是她已經實在不想聽了……
留下的顧司瑾則是滿臉懊惱。
本不過是隨意找來胡‘亂’作爲藉口使用的一句話，顧司瑾沒想到居然就引起了蘇清淺如此大的誤會。
孩子不是他的？
他怎麼會真的這麼認爲？？？
就算是的確是他自己給了蘇清淺這樣的誤導，那也不過是……
“咔嚓”一聲輕響，握在手中的筆成了兩節，顧司瑾並不瞭解他
那個笨拙的誤解假象對蘇清淺來說意味着什麼，可是，蘇清淺離去時候的眼神以及表情，卻令他的心逐漸開始了無端的恐慌。
爲什麼他們之間要有如此多的磨難？
爲什麼她的母親與他的父親之間會有那樣的過往？
歸根結底，卻還是，他們兩個人，爲什麼要認識？
如果沒有開始，也就沒有今日的苦痛了吧？
只是，沒有蘇清淺的日子，真的就是自己想要的麼？
心念百轉千回，對於這場相識，還真就是沒有任何的後悔。
“該死！”
狠狠地低咒一句，顧司瑾五指成拳，一拳砸向了牆壁。並未在那篇無力的蒼白間留下任何的印記，只有手指關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腫了起來。
顧司瑾這廂的種種，蘇清淺自然是不會知道。從離開書房的那一刻起，充斥着她腦海的，就只有男人的絕情！
跟林晨雲曖昧？
呵呵，還有別這個更加好笑的事情麼？
說實話，顧司瑾說這話的時候，蘇清淺是真的想着要‘抽’他兩巴掌的！
可惜就是沒有力氣。
或許，就這樣吧！或許，一直以來，真的是她誤會了什麼……既然這個孩子不是顧司瑾所期待的，那麼他以後，就是她一個人的！
爸爸不要，還有媽媽會愛！
心痛到麻木，已經失去了感覺。蘇清淺一心之間，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不管怎麼樣，都要把孩子給生下來！
也算是給顧司瑾的最後一個機會，如果在孩子出生的這段時間裡，他能夠想通的話，自然是最好不過的，倘若是他還要一味地抱着過去長輩們之間的那些恩怨不撒手……
離婚，也就是唯一的選擇了吧。
不是不愛，只是在乎的太多……
渾渾噩噩間，哪裡還能顧忌其他？
所以蘇清淺也就根本沒有注意別的，只順着感覺往臥室的方向走，連錯了方向都不知道。
本是走進臥室‘門’的步伐，卻步下了二樓的階梯，重心失去平衡的一剎那，蘇清淺神遊的感官都還沒有回來，只是樓下的管家陳叔恰好擡頭。
當看到正在發生的，已經來不及阻止的一幕慘劇時，這位在顧司瑾身邊很多年的老管家的臉，瞬間灰白。
“少‘奶’‘奶’……”
一聲淒厲的呼喊，以可觀的分貝瞬間竄遍了整個顧氏別墅，驚得幾乎所有的傭人都擡頭四處搜尋，還在書房的顧司瑾反應則是更加‘激’烈。
強烈不安的籠罩下，顧司瑾一個凌‘激’，在冷顫襲遍全身之前飛一般地衝了出去。
速度很快，只是再快，看到的，也只是蘇清淺從樓梯上滾動的殘影。
“清清……”
大腦一片空白，這一幕入眼時，顧司謹的所有思想瞬間凝固，完全無法去運轉。只有身體按照做基本的反應從二樓一躍而下，幾個大踏步之下，趕在了那道下滑的身影前，用自己的身體做了擋板，止住了蘇清淺滾勢。
“清清，清清你怎麼樣？”
顧不上身體的疼痛，顧司瑾忙伸手護住懷裡的人，想要將人給抱起來，待轉到正面時，就看到血流滿面的蘇清淺緊緊地閉着雙眼。
恐懼，在別墅肆無忌憚地蔓延着，機械一般地轉頭，目光轉移到懷中人小腹的位置，顧司瑾看到了蘇清淺身下的一片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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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週末，但是濟仁醫院裡面依舊是人來人往。林晨雲本來是在家裡休息的，因爲奉父母之命給妹妹林冉雲送湯，所以也出現在醫院裡面。
監督着林冉雲把湯全部喝光，他叮囑了幾句收拾好離開，剛出‘門’林冉雲就追了出來，手裡晃悠着一部手機打趣。
“哥，有你的電話。你把手機落我辦公室了。看看，多大的人了還丟三落四的，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