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足足有一人高的黑色大狼狗扒在大門上,衝着外面的吉普越野車大聲叫着。孫大飛坐在車上,有些心驚地看着扒在門上的狼狗,只見那狼狗張着血紅的大口,露着尖銳鋒利的牙齒,口水垂涎,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溫婉看着那屬於京城的車牌,心裡緊了緊,第一反應就是,孫大飛找來了!心裡刺痛了下,很意外他還會找來,也沒多想,抱着小桐桐進屋。
“桐桐,媽咪不會再理他的!”,將兒子放下,對着裡面的小寶寶,堅定地說道,外面還犬吠聲一片。
小桐桐看着她,眨巴着大眼睛,咿咿呀呀地像是說了什麼。溫婉笑笑,“睡覺吧——讓大黑把他趕走!”,溫婉又說道,她就不該對他心軟。受過一次又一次教訓,怎麼還不長記性?
孫大飛從車上下來,看着緊鎖的大門,那條狼狗還扒在上面,伸着長長的舌頭,流着口水,像是看着獵物般看着他。
“你丫給我讓開!”,孫大飛指着大黑,氣惱地吼道,暗暗地打量,這應該是條退役的軍犬,而且是德國牧羊犬,性別,男。
“汪汪——汪——”,大黑沒讓開,反而衝着他大叫兩聲,流着口水,好像要將他吞下。
那孫大飛在部隊呆過,也見過軍犬,這還是頭一次被咬,心裡很氣憤,不過還是忍着了,“喂,老戰友,老兄弟,乖點!否則小爺剪了你!”,孫大飛豎着手指呈剪刀狀,衝着大黑威脅道。
“汪汪——汪——”,大黑像是聽懂了孫大飛的意思,非但沒乖乖的,反而叫得更大聲,眼神也變得兇狠起來,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大門被它拔得“咣噹咣噹”地響。溫婉在樓上,只聽着大黑兇猛地叫着,大門被它震得直響。
她皺眉,出了陽臺,站在二樓的陽臺,遠遠地見着一身黑色的孫大飛站在門口,心裡收緊,拳頭緊握,“大黑!別叫了!”,她大聲喊道,隨着她的一聲令下,那大黑果真乖乖地下了大門,在一旁的地上趴着。
大黑?
大飛?
孫大飛乍一聽還以她叫大飛呢,看着站在二樓陽臺上,白色長裙飄飛,黑髮飄舞的她,孫大飛心裡顫了顫。一雙桃花眼深情地看着她,正要開口,她卻先開了口。
“你走吧!這裡不歡迎你!”,溫婉大聲喊道,聲音很冷淡,不參雜一點感情。她說完,已經轉身,那一剎那的轉身,清風吹拂起她的秀髮,他看得失了神,回神後,她已經進了屋。
“溫婉!”,孫大飛大吼,上前一步,扒上大門,那大黑立即跳起,同樣扒上門,它的舌頭太長,舔`到了孫大飛的臉,孫大飛嚇得連忙退開,“草!”,一臉的唾液,令他噁心地咒罵,一臉氣憤地瞪着那大黑。
“你丫別飢不擇食啊!老子是男人!不搞基!”,孫大飛邊拿着手帕擦臉,邊氣憤地吼道。
“汪汪——汪——”,大黑衝着孫大飛又嗷叫了兩聲,孫大飛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大黑也不怕他,還守在門口,像忠誠的衛士,守護着主人。
孫大飛站在大門口,墨色的眸子鎖着二樓,知道他就在裡面,剛剛那個冷漠的態度,讓他心酸,卻還是硬着頭皮在她家院子周圍找着入口。讓他氣憤的是,幾乎他走到哪,那大黑在院子裡就跟到哪!
他想翻`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難不成弄狗藥來,把他毒死?
不,軍犬都是在軍隊裡受過各種訓練的,根本認得毒藥!而且,這麼做也不道德啊——孫大飛暗暗地思忖,不一會兒,無奈地跳上車,揚長而去。
聽着引擎聲,溫婉站在窗口,看着他的車離開,大黑也終於不再叫,她清淨了很多。兒子睡着了,她看了看時間,下樓做飯去。
從冰箱裡取出一斤多重的鮮肉,來到院子裡,大飛見着她,上前,前肢離地,後肢着地地在地上走着,像是在跟她打招呼,溫婉看着這麼可愛的大黑,笑了笑,“大黑好樣的!來,吃飯!”,溫婉絲毫不怕大黑,拿了一塊肉,大黑張口含`住,完全沒咬着她的手。
這條退役的軍犬是前兩天大哥送來的,給她看門。本來要請傭人給她,她沒要,覺得一個人可以操持家務。聽溫仲倫說過,孫大飛找過他,問過她的下落,他沒說,還將孫大飛揍了一頓。
“大黑,你要繼續開門,別讓他進來,但也不能咬着他,知道嗎?”,溫婉撫摸着大黑的頭,柔聲說道。雖然挺恨孫大飛的,但也不希望大黑把他咬傷了,不然她有得麻煩了。
“對了!無論他怎麼誘`惑你,你都不可以上當!不可以吃他給的東西!咱們要有骨氣,知道嗎?!”,溫婉又交代道,這大黑好像也通人性似的,“嗯嗯”了兩聲,表示回答。
溫婉滿意地起身,“你慢慢吃吧,餓了我再送來!”,她笑着說道,平時跟大黑說話也成了一種習慣,走去廚房,做飯去了。
做了米飯,炒了很簡單的兩個小菜,溫婉心情很好地吃了午餐,隨即又上樓。小桐桐還跟小豬似地睡着,她午休了一會兒,起來,放了音樂,安靜地練習瑜伽。
不一會兒,又聽到一陣陣犬吠,心想,孫大飛不會又來了吧?
沒管,有大黑在,她不怕。
孫大飛從越野車後背箱裡取出一大袋的冷鮮肉,拎到門口,那大黑扒在門上還衝着他叫着,“兄弟,甭咬,大哥給你帶好吃的來了!”,孫大飛笑着說道,戴着一次性手套的他,從袋子裡取出一塊鮮肉,朝着門縫裡丟去,那大黑紋絲不動,還趴在門上。
“嘿!你小子腦子進水了啊!肉都不吃?”,孫大飛氣惱地說道,大黑歪着頭看着他,嘴裡留着口水,那圓溜溜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孫大飛手上的肉。
明明很想吃,卻不吃!孫大飛氣惱地想。
那大黑確實很想吃,但是,主人有令,它是不會吃的!
孫大飛又丟了一塊肉出去,那大黑仍然不爲之所動,下了大門,在一旁地上趴着,眸子看着他。
孫大飛見着他這樣,連忙要爬大門,誰知,那大黑猛地又跳起,他嚇得,狼狽地下去。
“兄弟,你叫大黑,我叫大飛,咱倆好歹是兄弟,你就讓我進去吧——”,孫大飛泄氣地說道,眼見着快傍晚了,他都還沒真正地接觸到她。
而且,令人鬱悶的是,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居然是條狗!他孫大飛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被一條夠給堵了!
“溫婉!你給我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你聽着!”
“汪汪——”
孫大飛扒着大門大吼,話還沒說完,那大黑又跳了過來,大聲狂吠。
孫大飛退了幾步,懊惱,然後扯着大嗓門,繼續,“溫婉!你聽着!你不出來!我就在這門口守着!這次,我真的賴着你了!”
“汪汪——汪汪——”
他像是在跟狼狗比賽,大黑的聲音很大,他叫得也更大,一句話吼完,肺活量不夠用,一張俊臉漲紅。可屋內的人像沒聽見一樣,沒一點反應。
溫婉是聽到他的吼聲了,正在練瑜伽的她,動作絲毫沒受影響,倒立在瑜伽球上,身體看起來柔軟得很,都快蜷曲成圓形了……
輕輕地,自然地呼吸,收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
夕陽漸漸地西沉,孫大飛坐在車裡,挫敗地抽菸,那院子裡散落着一地的鮮肉,那大黑仍然忠誠地守着大門。孫大飛認爲,她總該會出來做飯的,收衣服的。
果然,只見洋樓一層的白色大門被推開,穿着一身白色長裙的溫婉走出來。溫婉剛洗過澡,夕陽已經落下,見着孫大飛還在外面,她也沒躲避,走到院子裡的晾衣繩邊收衣服,看着地上的鮮肉,她就知道,他會使出這一招。
足有汪於門。大黑見着她出來,走到她跟前,搖着尾巴,溫婉衝他溫柔的笑笑,孫大飛從車上跳下,“溫婉——”,他大叫,溫婉像沒聽到般,去收衣服。
“溫婉!我錯了,我那天跟Miki只是偶遇,故意使了那麼一招——”,孫大飛大聲喊道,滿心的懊悔。
溫婉當沒聽見,收好衣服進門,“溫婉!婉婉!你別走啊!”,孫大飛見着她又進門了,激動地吼道。此刻,他跳上大門,想翻門進去,誰知,大黑立即反應敏捷地跑了過來,衝着他大叫。
孫大飛整個人掛在大門上,想下去又不甘心,想進去,又怕被咬,不上不下地爬在大門上,樣子看起來滑稽得很!
溫婉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滑稽的一幕,嘴角微微上揚,沒管,快速地去了廚房,準備晚餐。
孫大飛氣惱地下去,像是想到什麼,走去了她家的廚房後。鄉村的房子跟城裡不同,有單獨的一間屋子做廚房,跟主屋分開。孫大飛走到那廚房後,正好白色的小窗打開,他透過窗子,只見溫婉站在流理臺邊在切西紅柿。
“溫婉!”,他叫了聲,溫婉被他驚得不小心切到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