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章：她的卑鄙
凌北杉也坐下，點點頭，“飯太多了，我吃不了。”，一盆的白米飯，餵豬呢……她小聲說道。
“吃不完就放裡面。”，顧亦宸沉聲道，端起米飯，大口地吃着。凌北杉點點頭，低着頭，默默地吃飯。此刻，兩個人難得地和諧地坐在一起吃飯。這也是結婚以來，兩人第一次這樣和諧地坐在一起吃飯。
“我飽了。”，沒吃二兩米飯，她放下筷子，小聲說道。
看着她只吃了一點點，顧亦宸很不滿，“再吃點！這裡沒零食！”，他命令道。
“飽了就是飽了！”，她氣惱地反駁，站起身，“我出去走走！”，說完，走了出去。在她離開後，顧亦宸拿過她的飯盆，將她吃剩下的飯，一粒不剩地吃個乾淨。
她走在部隊的訓練場上，天色暗下，只有她一個人，慢慢地沿着訓練場走着，看着他工作的地方。顧亦宸說的每句話還在她腦子裡迴旋，也明白，自己就是那個放羊的孩子。
他真灰心了，她自己呢，難道真愛上顧亦宸了？她也不清楚。更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走下去，難道一輩子就這樣了？
一圈又一圈地走着，心很亂。
顧亦宸洗完澡後，來訓練場找她，遠遠地就見着她一個人在沿着操場走。今天的她，少了平日裡的強勢，尤其是她哭的樣子，讓他忍不住還是會心軟。
如果她能死心塌地地跟他一輩子，不要見着他就心生厭惡，他不會在意那麼多，好好跟她過日子。可她——
根本就沒當他是丈夫，而且骨子裡還很看不起他！
看着他跑來，定睛時，他已到了她身邊，身上瀰漫着淡淡的薄荷香，是一款沐浴的味道。黑暗裡，看不清他的臉，心悸動了下。
“聽說你們要演習了？”，她問道，語氣有些僵硬。顧亦宸點點頭，跟她並肩走着，“是！”，他答應道。
“軍事演習是不是都是安排好紅方勝利的？你是哪一方？”，凌北杉又問道，帶着些好奇。
“那是過去了，現在我軍演習靠的是各方實力，紅方實力不如藍方，照樣敗，我是紅方的。”，談到軍事，顧亦宸似乎很自豪，也很自信地說道。
也許，在凌北杉眼裡，當兵的沒什麼出息，空軍更沒什麼出息，但他就是熱愛部隊，熱愛那片藍天。
“這樣——”，她淡淡地回答。
“回去吧，這裡野蚊子多！”，顧亦宸說完，帶頭朝着宿舍走去，凌北杉跟上，也不知該跟他說些什麼。
兩人路過娛樂室時，在看電視的士兵們沒少對着經過窗口的他們起鬨，凌北杉臉紅地笑笑。剛進顧亦宸的宿舍，只見屋子中央地上擺放着一隻塑料大盆，裡面放着熱水，旁邊還有水桶，裡面也有熱水。
“湊合着洗個澡吧！這裡沒女浴.室，有事叫我，我就在門口。”，顧亦宸說完走了出去，凌北杉點點頭。
檢查了下窗簾，她脫下一件件衣服，坐進了那大盆裡，拿着毛巾擦洗身子。顧亦宸守在門口，雙手放在背後，擡首仰望着星空。
“啊——”，她的一聲尖叫，令他飛快地轉身，打開房門，“怎麼了？！”，只見凌北杉雙手抱着胸口，一臉驚恐地看着拐角處。
“有，有老鼠！”，她顫聲說道，指着牆角處。
顧亦宸蹙眉，他們部隊衛生管理很嚴格，不定期會打老鼠藥，怎麼會有老鼠？看着坐在盆裡，全身光.裸，雙臂環胸，一臉怯意的女人，禁慾一個多月的他，不禁起了反應。
她難道是存心的？
顧亦宸暗暗地揣測，並未揭穿她，“老鼠不咬人。”，他淡淡地說道。
“誰說的！前天新聞裡還有老鼠把小孩鼻子咬掉的事情！”，凌北杉反駁。
“那可能是那孩子謊話說多了，長鼻子被咬了——”，他淡笑着說道，轉身就要開門。
“你，你什麼意思？！”，她氣惱地問道。
“別吵！趕緊洗！”，顧亦宸嚴肅道，本來她的到來影響就有點不好了，這會在這吵吵鬧鬧的，讓他的兵聽到了，像什麼話？！
“我，我洗了好！你這有衣服嗎？我不想穿髒衣服。”，凌北杉小聲說道，站起身，拿起一旁牀.上的乾毛巾，給自己擦身子，也沒再遮遮掩掩。
這女人真是在勾引他？！
顧亦宸轉身，看着渾身赤果，擁有一副完美身材的她，喉結不自覺地顫了顫，一股血液逆流，直衝腦門。她大大方方地站在那，拿着毛巾，輕柔地擦着胸口，那一雙圓潤的豐盈上，嬌豔的兩朵紅梅還沾染着清澈的水滴……
看起來妖冶動人……
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凌北杉心裡暗暗得意，雖然覺得自己挺卑鄙的，但她受不了他的冷漠……
索性，放下驕傲。
顧亦宸努力壓抑着自己，反應過來她的問題，他走去衣櫃邊，找了件自己的襯衫給她。凌北杉接過，給自己穿上，長長的淺綠色襯衫正好能遮住她的臀，一雙修長的玉.腿裸.露在外，令她看起來十分性.感，撩人。
眯着眸子鎖着她，說不動心是不可能的，此時，她踏出.水盆，隨着她的動作，可以看到她襯衫下的嬌.臀。
“我今晚睡哪？”，她看着他，低聲問道。
顧亦宸回神，“睡我的牀。”，他說完，端起大盆，將她的洗澡水倒掉，凌北杉在他牀邊坐下，睡他的牀，那他呢？
心裡隱隱地有些激動，羞怯，又期待。她想要對顧亦宸堅定些，現在他們還沒離婚，或許她還是有可能挽回他的……
顧亦宸收拾妥當，轉身後，發現她還坐在牀邊，他過去，將被子放開，“將就着睡吧，我睡上鋪！”，顧亦宸低聲道。
聽他說要睡上鋪，她的心瞬間涼了，自尊心受挫。難道，她真吸引不了他了……凌北杉迅速地躺下，扯着被子將自己包裹住，顧亦宸沒說什麼，端着她換下的衣服去了洗衣房。
將戰士們都趕走，他一個人在洗衣房，爲她洗着內衣褲，紫羅蘭色的蕾.絲文胸，內.褲，看起來十分性.感。這個女人，從來不乏性.感。這一點也讓他又愛又恨。
沒忘記她跟歐陽澤曖昧的畫面，也不禁想起她的第一次，顧亦宸心裡一陣抽.搐。她真是那樣隨便的人嗎？他不願相信……
刻意忽略，刻意不在乎。
找來電熨斗，在一間空置的房間，爲她熨乾衣服。爲他做點事，心裡好受了些，回到宿舍，只見她面朝裡面睡着，不知睡沒睡着，他上前幫她拍了拍被子。
凌北杉並沒睡着，感覺到他的動作，心裡顫了顫，眼淚無聲地落下，然後，房間裡燈光暗掉，感覺上鋪動了動……
也漸漸地深了，她卻一直沒睡着。拿着手機，看着時間一點點過去，眼見着十二點就要到來，她的心也緊了緊，看樣子，今年是不會有什麼生日禮物了。
“啊——”
她突然又尖叫一聲，沒兩秒，顧亦宸已經跳下，打開燈，只見她坐在牀.上，雙手抱着頭，“又怎麼了？！”，他問道。
北北在裡得。“剛有老鼠跑過！”，她一臉畏懼地看着他，大聲說道。
“哪有什麼老鼠？！凌北杉，同樣的謊，不新鮮了！”，他冷聲喝道，表面雖然很生氣，心裡不禁覺得她還挺調皮，“再說謊，小心真有老鼠爬上你的牀！”，扯着笑，對她說道。
謊言被揭穿，凌北杉泄氣地鬆開頭，“我是不是挺卑鄙的？”，看着被面，她喃喃地問道。
爲了能看到他緊張她的樣子，今晚她撒了兩次謊，聽令人鄙夷不屑的做法，也是她自己不屑的，卻做了。顧亦宸有些詫異她這麼說，剛要開口，她又開口了。
“活了二十八年，忽然覺得自己挺卑鄙的。有些事情，明明自己很不屑，還是那麼做了。公司剛成立那會兒，爲了拉客戶，用了很多不光彩的手段打壓同行；對你……還有，明知道陸啓正不愛我，還去對顏汐說了那樣的話，威脅她不要跟陸啓正在一起……還企圖勾引過陸啓正，帶他去我的公寓，就是你第一次強了我那晚……”，她低垂着頭說道，顧亦宸的心帶着氣憤也帶着複雜。
“我還叫媒體的人偷.拍我跟陸啓正在一起的照片，說我們是未婚妻——我夠卑鄙吧？”，擡起頭，看着他，她問道。
他沒回答，像是默認，凌北杉笑笑，“對你，更是——這樣的我，真不值得你付出了。我也是才意識到這些……睡覺了！”，她快速地說完，又躺下。
像是如夢初醒，看清了自己有多不堪，也開始從自身反思，不再從別人身上找理由、藉口。
顧亦宸在她牀邊坐下，伸手將她拉起，圈進懷裡，凌北杉控制不住地抱住他，趴在他懷裡，嗚咽出聲——
他伸手，撫上她後腦，撫了撫，希望她這次是真的認清到了自己，“愛，不能勉強。對我，你不必太自責。曾經的付出也是我甘願的，新婚夜說得那些，都是混賬話，你當我是酒醉了，胡言亂語吧！”，他一字一句，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