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就像是陀螺，你不抽它，它自己不會動！
凌北寒不覺着自己這是在多事，作爲他們的老大，凌家的一份子，他有責任幫助他們。凌北燁的電話很快被接通，這點，倒是讓凌北寒挺意外的。
“老大——”，凌北燁的聲音裡帶着明顯的疲憊，彼時，他正坐在審訊室裡，雙.腿翹在桌子上，倚靠着椅背，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落拓，像是一夜未眠。
“看樣又通宵了吧？”，凌北寒坐在車裡，攬着鬱子悅的肩膀，對凌北燁說道。凌北燁是個工作狂，他是知道的。
“老大，什麼事，直說！”，凌北燁揉了揉鼻樑，疲憊地說道。知道凌北寒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纔打電話給他的，一般沒什麼事的時候，他們很少聯絡。
“剛剛陪你嫂子產檢，在婦產科遇見了啓琳！”，凌北寒爽快地說道，感覺陸啓琳應該可能是懷.孕了，不然去婦產科做什麼？心想凌北燁這小子常年吃睡在警局，應該還不會知道啓琳的狀況。
聽着凌北寒的電話，凌北燁心裡一緊，她去醫院幹嘛？！一股擔心涌上心頭，看了看日期，他似乎一個星期沒回家了——
“哦——”凌北燁淡淡地回答，蹙着眉，滿臉的無奈。
“反應這麼冷淡？我說阿燁，你跟啓琳不會還有什麼隔閡吧？她去婦產科，你不關心她懷沒懷上？”，聽着凌北燁冷淡的反應，凌北寒又疑惑道，直覺凌北燁跟陸啓琳好像還沒和好。
“咳——”凌北寒的話，令凌北燁嗆得咳嗽了聲，懷上？！他在心裡冷哼，好似聽到了一個很可笑的笑話。
“老大，我一會回家看看——”，凌北燁淡淡地說道。
“你倆處好好的，別讓老太太再操心了，有問題解決問題，有病治病！就這樣——”，凌北寒沉聲說完，掛斷了電話。他是聽說過陸啓琳不孕的傳言的，所以剛剛那麼提醒了句。
結婚三年多沒懷上，很難讓人不懷疑有病，不過，上次他聽凌北燁說過，他們結婚三年多，還沒同房過——
“凌北寒！你怎麼了？”，見着凌北寒掛斷電話後還在發愣，鬱子悅關心地問道。
凌北寒回神，看了眼懷裡面容瘦削的鬱子悅，柔和地笑了笑，在她額上吻了吻，“也沒什麼，北燁夫妻倆的事情——”。
“啓琳也懷.孕了嗎？如果是那真是太好了！奶奶肯定更開心了！”，鬱子悅笑着說道。
“還沒確定，別告訴老太太，知道嗎？！”就怕是空歡喜一場，而且聽凌北燁那口氣，根本不像是懷.孕了。
“哦——知道啦！不過他們也奇怪，結婚三年多了都還沒孩子——要是我，肯定——”，鬱子悅嘟噥道，要是她三年多沒懷上，肯定得瘋了。
凌北寒笑了笑，又取出B超照片，一臉慈愛地看着照片上，那才一點點大的坯胎。
“真的好神奇呢——這麼小的坯胎，以後會慢慢長成一個胎兒……”，鬱子悅抱着凌北寒的胳膊，同他一起看着照片，滿臉的幸福。
凌北寒的手指飽含愛憐地在坯胎上撫觸，嘴角擎着和藹的笑意，轉而，目光深情地看着鬱子悅，又啄了下她白.皙的臉頰，“辛苦了——”，在她耳畔，用極低的聲音說道，語氣輕柔而僵硬。
他鮮少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鬱子悅心臟狠狠地悸動了下，好似他一句話，便能撫.慰她心裡的所有委屈。
“那你還氣我——”，酸酸地說道，心口卻漲滿了暖流。
凌北寒寵溺地笑笑，哪敢再氣她，也不忍心再氣，“對了，凌北寒你找到崔雅蘭的下落了嗎？”，鬱子悅想起崔雅蘭的事情，對凌北寒問道。
“現在真.相信我跟雅蘭沒什麼關係了？”，凌北寒嘆息着說道，又將她圈進懷裡，“真不知道你怎麼可以那樣想我跟她！她是我犧牲戰友崔志軍的妹妹，現在突然懷.孕了，你說我不該關心下人家麼？她現在還是孤苦無依的一個人！”，想起崔雅蘭的遭遇，凌北寒心裡悶堵。
“對不起嘛！那時候我被你氣地就口不擇言了！”，鬱子悅連忙說道，也覺得自己確實過分了，乖乖地跟他道歉。
“這好像是你第二次誤會我跟她了，第一次是厲慕凡出車禍那次，記得麼？還是那麼衝動！”，凌北寒這話語氣裡不帶一絲責備，卻帶着些寵溺。
說這話時，也想起了厲慕凡，崔雅蘭再三囑託他不要告訴厲慕凡，他現在也還瞞着鬱子悅，怕她知道了，會忍不住告訴厲慕凡。
“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鬱子悅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說道，其實哪裡不記得？跟凌北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小混蛋！”，凌北寒敲了下她的小腦袋，寵溺地說道。
“你還沒告訴我崔雅蘭的下落呢——想想她也怪可憐的，不知道那個讓她懷.孕的混蛋是誰！”，鬱子悅又問道，凌北寒面色微僵，“她在隔壁的城市，孩子已經沒了，那男人是誰也不重要了——”，凌北寒委婉地說道。
“哦——那更可憐——”
“人各有命，我能幫她的，會盡量幫。可她並不接受——”
兩人一路閒聊着，都是些家長裡短的事！
***
陸啓琳沒想到凌北燁大中午地會回來，正在翻看什麼雜誌的她，見着他進來，連忙將雜誌藏在了桌子底下。看着一臉落拓，下巴上有着青澀鬍渣的他，明白他又通宵工作了。。
“你吃過了嗎？廚房還有飯菜——”，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淡淡地問道。語氣仍然疏離，就好像他們是一對很普通的朋友一樣。
“好。”，凌北燁淡淡地回答，隨意地將襯衫外套脫下，丟在沙發上，裡面穿着黑色背心，腰上還彆着槍，原本看起來落拓的樣子，現在看起來英氣逼人。
陸啓琳呆呆地看着他，有些失神，在他在沙發上坐下後，朝她看來時，兩人視線交匯，她才略顯慌亂地別開。
凌北燁淡淡地看着她，白色的肥大的針織衫，遮掩不出她纖細的身材，一頭秀髮隨意地豎在腦後，在家的原因，她穿得很隨意。看着她走進廚房的樣子，更像個合格的妻子。
她的身影消失，凌北燁的視線朝着她剛剛坐着的地方看去，那茶几下，放着的是什麼？他怎會不知道她剛剛偷偷摸.摸地在看什麼——
不一會兒，從廚房傳來瓦斯爐的起火聲，凌北燁仰靠在沙發上，閉目，休息。
“好了，過來吃點吧——”，端着一砂鍋排骨玉米湯出來，她揚聲喊道。其實這樣跟他相處着，她便覺得很幸福了，可往往，她連爲他做飯的機會都很少。
聞着濃濃的溫暖的香味，凌北燁心口一陣溫暖，起身，朝着餐桌邊走去。
溫暖的光線下，小女人身上圍着圍裙，微微彎着身子，爲他盛了碗湯，臉頰邊烏黑的髮絲垂落……看起來美好而迷人，凌北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坐下。
她又去了廚房，端來其他飯菜。
“你吃過了？”，喝着香濃的湯，凌北燁淡淡地問道。
“嗯。”，她淡淡地回答，要去書房，“坐下，陪我吃飯！”，凌北燁對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大聲命令道，聲音裡帶着慍怒和忍耐。這死女人，他就這麼惹她厭煩？！
陸啓琳本想反抗，卻還是不忍，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凌北燁——”，有事想跟他商量，又不知該怎麼說出口。
凌北燁也意識到她有事，挖了口米飯，看着她，“說吧！”，想起她去過婦產科，心裡沉了沉，難道她真是有什麼病，才那樣——
“凌北燁，我，我想要個孩子——”，還是說了出來，聲音裡帶着顫抖。
只見凌北燁愣住，擡首看着她，驚喜地有些不知所措，她終於肯接受他了？
“我——”
“我是說，試管嬰兒——”，兩人幾乎同時開口，陸啓琳看着他，帶着怯意地說道，卻還是硬着頭皮說了出來！只見凌北燁當場像是石化了般，愣在那，一動不動。
“我今天去看過，試管嬰兒的成功率很——”
“啪——”
她再要說什麼，只見凌北燁猛地站起身，把手裡的飯碗猛地朝地上一摔！一臉怒意，猙獰地瞪視着她，像是要將她殺了一般！他確實有掏出手槍，一槍斃了她的衝動！
她從沒看過他這樣發火的樣子，心裡既是害怕，又抽.搐着——
“離婚吧——”，瞪視着她許久，他還是忍住了那股對她咆哮的衝動，無奈地，疲憊地，也絕望般地說道。
陸啓琳感覺自己的腦子嗡嗡的，心口一陣冰涼，他說離婚，這次是他主動提出的，三年多來，第一次提出——心口惶惶地，只見他走到沙發邊，將襯衫拿起，穿上，然後朝着門口走去——
陸啓琳臉色慘白地看着他的背影，她，她不想離婚的啊——
“阿燁哥，你站住！”，在他拉開門時，她終於忍不住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