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擡了,不擡了,來,乖女兒,我來揹你,爸爸來揹你……”戴正德難得的好脾氣,因爲擔憂着這個嬌弱的女兒,趕忙俯下身來。
“我不要你背……嗚嗚嗚……”戴霜霖委屈的哭起來,眼淚順着指縫飆出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簡直比竇娥還要委屈幾分。
慕冷睿輕聲笑着:“你老爸真不懂女人家的心思,她明明是想讓莊語岑抱,他一個老頭子起什麼哄呢……”
戴雨瀟的小手準確無誤的捏住他的耳朵,兇巴巴的:“不許你這樣說我爸!”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不說了,你老爸真聰明,太懂女人家的心思了,他的寶貝女兒就盼着他背呢,這樣可以了嗎?”慕冷睿護住耳朵,做出討饒的表情。
莊語岑的目光,向沙發上一直靜靜等候的兩個人飄過來,戴雨瀟趕忙鬆開捏住慕冷睿耳朵的手,臉色微紅,心中一陣緊張。
雖然他現在已經是戴霜霖的未婚夫,戴雨瀟還是不太習慣,在他面前與別的男人親密無間,感覺有一層隔閡,讓她有些尷尬。
“不嘛,我不要你背……我要語岑……嗚嗚嗚……”戴霜霖委屈的哭泣着,終於說出想說的話,她心中暗暗責怪着父母雙親,怎麼就看不透她的心思,還讓她忍着痛在這冰涼的地板上等上這麼半天。
“好,好,好,語岑,快點啊,發什麼呆呢,你來背霜霖……”孟良嫺輕輕推了一把正在愣神的莊語岑。
莊語岑不經意間瞟到戴雨瀟捏住慕冷睿的耳朵,似乎很親暱的樣子,這樣親暱的動作也只有小老婆間纔有,讓他心中波瀾起伏,醋意橫生。
愣神間,就被孟良嫺推了一半,才晃過神來,蹲下身,背朝向戴霜霖,想要聽從準岳母的話,將戴霜霖背起來。
“不嘛,不嘛,我不要你背,揹着不舒服……我哪裡都痛,揹着喘不過氣來……嗚嗚嗚……”戴霜霖在地上踢腿蹬腳,戴正德和孟良嫺本想着將她扶上莊語岑的背,她這麼一折騰,卻怎麼都扶不上去。
“霜霖,乖啊,讓語岑揹你去沙發上,躺沙發上就舒服多了……”夫婦倆一邊哄着,一邊七手八腳的攙扶着哭鬧不停的女兒。
“不嘛,不嘛……我不要他背……”戴霜霖眼看一半身體都扶上莊語岑的背脊了,卻還是自己癱軟下來,從他背上滑落到地上。
莊語岑被哭鬧的心煩意亂,從來沒見過這麼嬌縱的女人,真是嬌縱的淋漓盡致,只不過跌一跤而已,感覺快喪命一樣的癱軟無力,做作的厲害。
剛纔戴雨瀟嬌嗔的捏住慕冷睿耳朵那一幕,在他的腦海再度閃現,加上戴霜霖這麼一哭鬧,心中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
“你到底想怎樣!鬧夠了沒有!”莊語岑站起身來,衝着地上的戴霜霖大聲怒吼。
戴霜霖被他突然的怒火弄懵了,怔怔的看着他,忘記了哭泣,她從沒見過一向隱忍不善言辭的莊語岑發這麼大的火氣。
莊語岑直挺挺的站在那裡,臉上掛上千年的冰霜,眼神冰冷刺骨。
“你這麼大聲做什麼……我只是……想讓你抱我……”戴霜霖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小聲囁嚅着,卻再也不敢哭泣,眼神楚楚可憐。
“看到了嗎?剛纔我就說,這個傻小子不懂女人家的心思……早點抱起來早點省心……”慕冷睿衝着戴雨瀟擠眉弄眼,吃吃的嘲笑。
莊語岑想再發火,可是一眼掃過戴霜霖的肚子,想到她還懷着他的骨肉,無奈的俯下身,一把將這個無理取鬧的小女人橫抱起來,大步走向沙發。
戴霜霖小鳥依人的依偎在未婚夫懷裡,手臂緊緊攀住他的脖頸,勒得莊語岑皺起眉頭,胸口發悶,快透不過氣來。
好在距離沙發不遠,莊語岑走到沙發前,鬆口氣,將戴霜霖的身體,輕輕往沙發上一放,臉上露出終於解脫終於釋然的神情。
可是戴霜霖卻死死環住他的脖頸不放,吊在他身上,這樣俯下身,卻也放不下,雖然她體重不重,卻也夠他吃力。
莊語岑冷冰冰的,不想任憑她這樣胡鬧下去,以前戴雨瀟從來都不會這樣,只有他追着抱戴雨瀟的份。
戴雨瀟能允許他抱他已經欣喜若狂,從未像戴霜霖一樣軟磨硬泡投懷送抱的賴着他的懷抱不肯下來。
看來,人與人真是有區別的,雖然是同一個父親生養的女兒,也不能夠等同視之。
之前,戴霜霖還算矜持,注意點淑媛形象,莊語岑雖然不喜歡她,卻也不至於很討厭。
然而現在,莊語岑越來越厭惡她,尤其戴雨瀟在場的時候,就自然而然的將兩個人進行對比,因而更加的厭惡這個已經是他未婚妻的女人。
莊語岑臉上掛着霜,注視着吊在他脖頸上的戴霜霖,目光凜然,冷漠刺骨。
戴霜霖就是不肯放手,緊緊的抿着脣,眼神倔強的保持着柔弱可憐,她認爲,她跌倒疼痛,身爲未婚夫的莊語岑就是應該抱起她,而且要一直抱着她,那樣纔算是關懷備至。
兩個人無聲的僵持了一會,莊語岑面無表情,不動聲色的將一隻大手伸到頸後,似是安撫着戴霜霖嬌弱無力的小手,實際上是用力的掰開。
那麼大的力度,讓戴霜霖感覺到一種骨頭都要碎裂的疼痛,不由得吃痛的鬆開手指。
這樣,她就自然而然的,脫離了未婚夫的懷抱,躺落到沙發之上,眼神哀怨的看着未婚夫,卻也沒有辦法祈求他再次抱起她。
戴氏夫婦當然沒看出任何端倪,他們只顧得關心女兒跌的是否嚴重,兩個人圍攏來,關切的左看右看,除了膝蓋上指尖那麼大的一小塊淤青,沒發現任何傷痕。
“乖女兒,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好點了嗎?啊?”孟良嫺撫摸着女兒的額頭,緊張的問。
戴正德也很緊張,密切的關注着女兒的神情變化,額頭上早已經滲出豆大的汗珠來。
戴霜霖本來就沒有多疼痛,跌了一跤而已,能跌到什麼程度,剛纔的痛苦神情,都是裝出來,故意誇張的呼痛,都是爲了讓莊語岑心軟,心疼,然後抱起她。
這點小女人的伎倆,慕冷睿和戴雨瀟看的清清楚楚,心中明瞭,可是戴氏夫婦卻不知道,他們怎麼可能認爲女兒僅僅爲了一個懷抱用此招數?
現在父母問起來,本已經沒有什麼痛感的戴霜霖,心中不滿莊語岑這麼快就放下她,趁機嬌弱不堪的再次呼痛:“哎呀,爸爸,媽媽,我好痛啊,真的好痛!”
喊着,喊着,還不忘記用眼角斜着莊語岑的神情,看他到底緊張不緊張。
看莊語岑反應不強烈,她更加不住的亂動,似乎疼痛難忍,一個側身翻滾,從沙發上跌落到地上。
“啊!”戴霜霖喊叫的更加慘烈,她本以爲會有人扶住她,或者接住她,誰知道大家都沒有心理準備,她就這樣直挺挺的跌落到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