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夢源衝進屋裡被他撞到那一刻,他已經開始懷疑,如果他發現火災,理應衝進屋裡救老人家纔是,跑進他們的房間做什麼,除非,他以爲那個房間裡住的人是老太太。
當他驚慌失措的發現,房間弄錯,再忙不迭的跑去另一個房間去救老太太的時候,事情已經無法挽回,老太太的身上已經纏繞了幾條蛇。
出於恐懼,處於慌亂,他猶豫半天,還是放棄救人奪路而逃。正巧在門口,就撞上了剛要進屋救人的他們。
忙着救人,慕冷睿根本沒時間理他,更沒時間追他,只能看着他奪路而逃。
下山後,回想每一個細節,最終確定,那場火災,就是的男人沈夢源所爲,難怪,他堅持要第二天下山,原來他早懷了鬼胎。
那天晚上,三個人都喝了米酒,所以睡的很沉,只有他,滴酒未沾。
這所有的一切,他都是爲謀害他們做準備,他肯定是小人之心,擔心兩個人帶他們下山後對他不利,讓他贖罪做一輩子牢,所以才下此毒手。
實際上,只要他肯作證,他們並沒有想爲難他,他們只是想讓孟良嫺現出原形,沒想追究誰的法律責任。
“啊!真的是他!”戴雨瀟恍然大悟,這個的男人,這個所謂的舅舅,就這麼喪心病狂的害死了她的外婆,他的親生母親,他真的一點人性都沒有。
慕冷睿將浴巾丟到一旁,坐在牀邊一語不發,英俊的臉上冷若冰霜。
戴雨瀟輕咬着脣,暗忖片刻,黑瞳飄忽:“現在沈夢源不知去向,我們怎麼揭穿孟良嫺?那張支票根本看不到字跡,我們雖然知道真相,可是根本沒有得力的證據……”
“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辦法……”慕冷睿濃眉緊蹙,不知道有什麼好辦法,讓孟良嫺甘心認罪而無力反擊。
戴雨瀟縮在牀上,望着天花板發呆,想着母親,想着外婆,想着父親,怔怔的發呆。
慕冷睿撥通賓館的內線電話,聲音沙啞:“讓你們經理到我的房間來,我有事情交待。”
戴雨瀟聽到有人會來他們房間,趕忙從牀上起來,去浴室換了一身衣服。
從浴室出來,賓館經理已經畢恭畢敬的出現在房間門口,笑容可掬:“慕先生,您有什麼吩咐?我很樂意爲您效勞。”
“幫我找一些人搜山……找一個人,他叫沈夢源,手臂已經骨折,相貌……”慕冷睿面無表情的。
“搜山?這個人我倒是聽說過,不過山上很多毒蛇,一般人不敢上山啊……”賓館經理面有難色,不安的搓動雙手。
“我有對付毒蛇的方法,搜山,是有酬勞的,只要肯上山的,一天一萬塊,找到人的,額外獎勵十萬塊……但是,三天內必須找到人!”
“啊!一天一萬塊!還額外獎勵十萬塊?”賓館經理驚詫的瞪大雙眼,他一個月的工資才五千塊,搜山而已,居然一天一萬塊!
慕冷睿拿出一株他們從山上帶回來的鋸齒葉子植物,擎在手中:“這種植物,山上到處都有,把它帶在身上,毒蛇就不敢近身,如果不小心被蛇咬傷,這植物可以解毒。”
賓館經理將那株植物接過去,臉上堆滿笑容:“真沒想到,慕先生有對付蛇的好辦法,那麼以後我們當地人上山,就不再怕毒蛇了……您真是大好人……”
聽着他不無恭維的話,慕冷睿不耐煩的皺眉:“明天我就離開這裡,有什麼進展,和餘管家聯繫……只要能找到沈夢源,我額外給你十萬塊……”
“啊,十萬塊!好好好,是是是……我一定辦好……”賓館經理眼睛放光,十萬塊頂他差不多兩年的工資,他自然樂不可支,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帶着一些遺物返程,她母親留下的小提琴,和柳源送給她母親的最後一幅畫,當然還有最後一封信。
這次返程沒有直升機那麼拉風,他們選擇了普通的汽車,戴雨瀟睡了一路,她靠在慕冷睿的肩上,睡得很踏實很安心。
到站後,戴雨瀟才覺得很口渴,跑到路邊小攤上去買冰淇淋,她拿出一張百元大鈔,店主暫時沒有零錢,去隔壁的攤位上換零錢。
在這空檔,戴雨瀟百無聊賴的翻開攤位上的時報,一個女人碩大的照片印在報紙上,一臉幸福羞澀的笑容,這個女人就是戴霜霖。
題目很醒目,名媛珠胎暗結,戴霜霖懷孕了?戴雨瀟皺起眉頭,拿起那份報紙,秀眉輕瞥,仔細閱讀上面的內容。
報紙上的大意爲,戴霜霖珠胎暗結,政要少爺莊語岑,擇良辰吉日舉行豪華訂婚儀式。
“你在看什麼?”慕冷睿的聲音傳過來,他本來在遠處等,看她遲遲沒過來,就走過來詢問,一低頭也看到那則新聞。
儘管和慕冷睿相處的日子裡,戴雨瀟暫時忘記了莊語岑,然而當她看到這則新聞時,內心還是忍不住,狠狠的抽搐的疼,像被利刃在裡面狠狠的攪動着,不把她的心攪成碎片不肯罷休的樣子。
灰濛濛的霧氣籠罩了戴雨瀟的臉,她神情恍惚的離開攤位,連攤主在後面追着找錢給她也渾然不覺。
慕冷睿默默無語的在後面跟着她,涼薄的脣緊緊的抿着,雙眸目光沉定。
他知道她很難過,心中有些吃醋,若換做平日,看她爲另外一個男人如此難過,早就大發雷霆。
而今天,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兩個人回到慕家豪宅,戴雨瀟裝回手機卡到新手機上,剛裝好,開機,就接到一個電話。
打電話的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莊語岑。
他,還打來電話做什麼?都要訂婚了,還來騷擾她?戴雨瀟猶疑許久,還是接聽了電話。
“雨瀟……我……”電話通了,莊語岑沉默片刻,才支支吾吾的開腔,卻一時語塞,不知該從何說起。
戴雨瀟聽到他的聲音,瞬間淚如泉涌,畢竟是青梅竹馬那麼多年的戀人,她曾經多麼盼望跟這個男人廝守終生,多麼盼望着兩個人能夠訂婚。
哪裡想到,他們如今已經各奔東西,他要訂婚了,新娘不是她,沒有什麼,能比這樣殘酷的現實更讓她撕心裂肺。
戴雨瀟緊緊捂住嘴巴,淚水打溼了手機鍵,她努力控制着不讓自己哭出聲。
“雨瀟,你在聽嗎?我……”莊語岑再次開口,卻還是不知該從哪裡說起,似乎大腦一片空白,茫然不知所措。
戴雨瀟無聲的掛斷電話,將手機丟到沙發的另一頭,纔將頭埋在膝間嗚咽出聲。
被掛斷電話的莊語岑,料想戴雨瀟已經看到媒體散佈的消息,關於戴霜霖懷孕的消息,他將手機丟到一旁,愁眉不展。
這一段期間發生的事情,讓他猝不及防,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