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爸爸的乖女兒,不疼你,還能疼誰?”戴正德親暱的點點戴霜霖的臉蛋,滿是寵愛的眼神。
父親說,除了戴霜霖,她還能疼誰,還能疼誰,還能疼誰?戴雨瀟的心,在滴血。
“爸爸,明天語岑約我去看電影呢,這樣吧,我中午不回家吃飯,下午去和語岑看電影,晚上帶語岑一起回家吃飯,讓他拜見一下您這個準岳父,您覺得怎麼樣?”戴霜霖炫耀式的眼神瞟向戴雨瀟。
戴雨瀟心不在焉的撥弄着碗裡的飯粒,心中一陣失落。語岑約她看電影,語岑約她看電影,語岑約她看電影……戴霜霖的話,帶着魔力一樣在腦海中迴響,一陣混沌。
她還要帶語岑回來吃晚飯,帶他回來吃晚飯,那麼,她留在這裡做什麼?
難道,這個所謂的姐姐,不將她推入無家可歸的深淵誓不罷休嗎?她如何能面對那種場面,莊語岑……曾經青梅竹馬的未婚夫,以準姐夫的身份出現她的家裡?
她不能逃避,這次回家是有目標的,一定要忍辱負重查出蛛絲馬跡。她不能走,絕對不能因爲戴霜霖故意刺激她而離開這個沒有溫情的家。
驀地,戴霜霖剛纔的話在腦海又躍過一遍,她說什麼,明天中午不回來吃飯,她要和莊語岑出去看電影,晚上纔回家吃飯,這麼說,有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她都不在家。
天賜良機!戴雨瀟想到這,微笑了一下,剛纔一直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開始津津有味的品嚐起每一道菜,每一道菜都那麼美味。
戴霜霖看她開心的樣子,反而撇撇嘴,剛纔的話,居然沒刺激到這個小妮子,真是奇怪。
“我吃飽了!”戴霜霖根本沒吃幾口,胡亂的擦擦嘴,先下了餐桌。戴雨瀟淡然的神情,讓她心情不悅,非常的不悅,再沒心思吃飯。
心中已有打算的戴雨瀟,在客房裡睡了個舒舒服服的好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王媽,大小姐在家裡嗎?”戴雨瀟冷冷的問,想先跟王媽打探一下情況。
“二小姐,您起來啦,大小姐一早就出門了,沒看到她回來,您有什麼吩咐嗎?”王媽恭恭敬敬的,自從上次戴雨瀟發火,她態度一直這麼恭敬。
“沒事,你把房間鑰匙給我一份,我鑰匙弄丟了……”戴雨瀟繼續冷漠的,既然這個傭人喜歡她冷漠的樣子,那就冷漠一點。
“好,我馬上去取……”不一會,王媽就將很大一串鑰匙拿過來,恭恭敬敬的雙手捧着給戴雨瀟,這是戴家所有的房門鑰匙。
戴雨瀟默不作聲的拿過鑰匙,高傲的回到她的房間。
她隔着窗戶往外看,沒有看到戴霜霖的車,看來確實如王媽所說,出門還沒回來。院內父親的車也沒在,那麼現在,就只剩下大媽孟良嫺在家了,得先探探虛實再說。
戴雨瀟拿了一些水果,削皮切塊,裝到精緻的碟子裡,做了一個漂亮的水果拼盤,用托盤託着來到大媽孟良嫺的門前。
“篤篤篤……”戴雨瀟輕輕的敲門。沒人應聲。
“篤篤篤……”戴雨瀟再敲門,還是沒人應聲,於是提高聲音問:“大媽在裡面嗎,我是雨瀟,我做了一個水果拼盤給您嘗一下……”
良久,還是沒人應聲。
“二小姐,太太一早就出去了,不知誰家的太太約好一起做spa。”身後傳來王媽的聲音。
戴雨瀟一陣竊喜,隨手將水果托盤給王媽:“你把它吃了吧。”
王媽受寵若驚的接過托盤,連連道謝:“謝謝二小姐,謝謝二小姐,二小姐真是大好人。”
機會來了,真的來了,戴雨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腳步輕快的回到房間,將戴霜霖房間的鑰匙拆下來,多半沒上鎖,但是有鑰匙萬無一失。
戴雨瀟掌心攥着那枚鑰匙,小心翼翼的下到二樓,到了戴霜霖的房門前,左右看看,沒有人,二樓一個人都沒有,這個時間,傭人們都在樓下忙碌。
戴雨瀟輕輕將鑰匙放進鎖眼,轉動一圈,沒有任何障礙,門,根本沒鎖。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然而,這一推門,萬劫不復!
她看到滿地凌亂的衣物,一眼望去,那張玫瑰木牀上,光着身子的一對男女。
女人,就是姐姐戴霜霖,她坐着……
男人,就是前男友莊語岑,微閉着雙眼,大手扶住戴霜霖。
“啊!”戴雨瀟驚駭的忘記呼吸,發出一聲驚呼。
玫瑰木牀上的戴霜霖連忙轉頭,卻沒停下,她怎麼能捨得……
莊語岑卻依舊微閉着雙眼,絲毫沒有聽到這驚呼一樣,大手扶着戴霜霖,仍然做着自己的事情。
戴雨瀟驚呆了,他們這對男女,戴霜霖,和莊語岑,就在莊語岑送給她的玫瑰木牀上,做着這樣讓她痛徹心扉的事情。
眼前的景象,讓她痛不欲生,幾乎要暈厥,全然忘記她此行的目的,嘭的關上房門,奪路而逃。
戴霜霖,臉上露出邪惡的媚笑。
戴雨瀟看到莊語岑與戴霜霖在悱惻的那一刻,才驀然發現,無論怎樣的掩飾和逃避,她的內心裡,還是深深的愛着莊語岑的。
她的心,不可抑制的絞痛,痛的她無法呼吸,痛的她欲哭無淚,痛的她幾乎站立不穩。
莊語岑和戴霜霖兩個人在一起的一幕一幕在她腦海裡涌現,強烈的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經,她控制住不去想,不去想,可是他們盡情歡情的畫面,還是抑制不住的從她腦海裡四面八方涌過來,淹沒她所有的思維。
尤其莊語岑扶住戴霜霖的大手,那雙牽着戴雨瀟無數次走過公園那道危險壩子的手,那雙給她好吃的太妃糖哄她不要哭泣的手,那雙擁住她雙肩牽着她走過十幾年風雨的手……現在,就扶住在其他女人身上。
而這個女人,就是從小就排擠欺負她的姐姐戴霜霖,雖說是姐姐,卻比仇敵還要惡毒。
戴雨瀟聽到自己的心崩裂的聲響,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她的心,碎了一地,一瓣,兩瓣,三瓣,四瓣,無數瓣……她拼命的去撿拾,去拼湊,卻只撿拾起滿手的鮮血淋漓,那顆碎裂的心,再也沒辦法拾掇起來。
她跌跌撞撞的瘋跑下樓,鑽到車內,車離弦的箭一樣竄了出去。
出了家門,她瘋狂的飆車,似乎要超越所有的車才肯罷休。氣流從沒有關閉的車窗鑽進來,撕扯的她的長髮凌亂不堪。
她突然覺得自己無處可去,東方靖一的家她回不去了,自己的家被那兩個男女佔據着,她又成了無家可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