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醇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女子,淺淺眯了下眸子。
“黎助理,把今天晚上的所有安排都取消,你陪我去參加一下酒會。”
“啊?”黎曼一怔,慌張得站了起來,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問,“我?”
霍醇點點頭,“你沒有聽錯,是你。我一會兒就讓唐寒將禮服拿來,你在這裡換好之後我直接帶你去盛唐雲苑,沒有問題吧?”
“可是我……”
她纔剛開始工作兩個小時好嗎?!
這麼重要的場合,她還是不去了吧……
“你是我的助理,這點兒事情都辦不好,我實在有些懷疑你的生存能力。別忘了,你現在身無分文,如果丟了這份工作,你就只能回到賭場做事,你願意嗎?”
黎曼被他的話噎住,搖了搖頭,說不願意。怎麼可能會願意?那種地方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去沾染!
“唐寒,去準備一條禮服,按照黎助理的尺碼拿。對了,只要白色的,其他顏色一律不考慮。”
唐寒點點頭,飛快地走了出去。
黎曼皺着眉頭坐下來,心不在焉地翻着面前的資料,心中莫名有種緊張感,不知是忽然間成了小助理卻接到這麼重要的任務,還是因爲海瑞蒙受了損失而擔憂。她就這麼心神不寧地待了一整個下午,期間霍醇倒還算有人性,沒有叫她去做什麼特別困難的事,只是送送文件,接打電話而已。
下午五點鐘,禮服準時送到。
一席白色綢緞束腰長裙,抹胸設計,她本就瘦,最適合穿這樣的裙子,露出纖瘦的雙肩,襯得她更加清水芙蓉。
霍醇彎腰,從抽屜中取出一支粉色的脣膏,起身走了過去,站定,淺淺一笑,“別動。你昨晚應該沒有休息夠,氣色有些不好。”說着,便趁她不備擡手托住她的後腦,將她的頭固定,爲她的脣瓣細心地上着色。
黎曼渾身僵硬,那一瞬間,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男人……
“霍總,您讓我專門去專櫃選的脣膏顏色好像送錯了,如果……”唐寒推門而入,立刻尷尬地頓住了腳步。
屋內,一男一女正相擁,氣氛曖昧。
霍醇一記陰沉的眼神丟了過去,嚇得他趕忙捂住眼睛,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黎曼的臉漲得通紅,一把將他推開,側目瞪着他,“霍總如果嫌我不好看,那就別帶我去了,省得在那種場合丟了面子。還有,我不喜歡粉色的脣膏,太夢幻了。”
霍醇低低地笑,不動聲色地順了一下她的頭髮,並不在意她的語氣,說:“可是這種顏色很適合你,不覺得嗎?”
她皺眉,只覺得要被自己的尷尬症逼死了。
他們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好嗎?!
海瑞大門口,黑色的捷豹緩緩駛出,遠處街邊停着的一輛卡宴也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兩車隔着一段距離,紛紛朝盛唐雲苑的方向開着。
今晚的酒會不同於平常的那些,來的都是一些在商場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個個攜着打扮得妖豔奪目的女伴,所以當黎曼這種一身純白的裝扮出現時,反倒非常搶眼,大家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當看清她的容貌時,立刻被驚到了。
幾個有攀附心的男人很快便迎了了上來,殷勤地給霍醇遞酒,“霍總,好久不見,今天的女伴可真是漂亮,一直沒見你帶過女人出席酒會,不給我們介紹介紹嗎?”
霍醇淡淡一笑,並未深說,只是客氣道:“這是我的助理,新上任不久。”可惜反而是這種旁敲側擊的說法更吸引人,倒好像是故意避實就虛,跳過重點一樣。
黎曼朝每個人禮貌地點頭。
那些人一聽,頓時來了興趣,紛紛詢問起她是如何一躍成爲霍醇身邊的助理,並且還能讓他帶着出席這種場合。黎曼被問得暈頭轉向,目光似有求救地望向了霍醇,但他卻彷彿故意一般,並不打算替她解圍。
這時,門口一陣騷動,大家紛紛轉頭看去,只見一羣人簇擁着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他一身黑色西裝,戴着深色格子領帶,不怒自威。他走得很沉穩,每一步都穩如泰山似的,眉眼淡漠如水,越過許多人的肩頭望向這邊來,目光似絲綢般平展光滑,卻隱隱帶着一絲戾氣,讓人不寒而慄。
白灼一直在他身後爲他擋酒。
冷子烈纔出了車
禍,輕微腦震盪,腦中還有瘀血,身上到處都是磕傷,卻不聽尹俊南的勸告,非要第二天就跑去找那女人。
他現在完全就是在強撐着不倒下。
霍醇放下手中的酒杯,黎曼本來是挎着他的胳膊的,見到那張妖冶的臉,瞬間抽回,不料,卻被霍醇一把抓住,又扯了回去。
“怎麼?怕他?早晨不是已經和他說清楚了嗎,你們已經沒有關係了,瑞士銀行的錢我已經讓唐寒去辦理,最遲明天就可以把錢還給他。不要怕,有我在。”
黎曼恍惚地點點頭,不敢擡眼。
不知道爲什麼,她忽然很怕和冷子烈對視,她怕看到他的眼神,有一種莫名叫她心疼的東西在裡面,說不上來是什麼。
冷子烈一路走得緩慢,不知是身體的原因還是別的什麼,周圍想要上前敬酒的人看出了他的不對勁,紛紛駐足,目光隨着他的身影看向了對面的那個男人。
霍醇將身旁的女人抓得更緊了一些,生怕她再次逃脫。
“霍總,真是巧,原來你也在這裡。”冷子烈微微一笑,拿起服務生遞來的一杯紅酒,朝他舉了舉,“海瑞最近的發展不錯,大有和烈靈並駕齊驅的走勢,我先乾爲敬,恭喜你。”說着,便一仰頭將整杯紅酒喝乾。
白灼張了張嘴,卻沒能來得及阻止。他身上有傷,還在打針,說不定過段時間還要接受手術,這個時候喝酒簡直就是在玩命!
冷子烈似乎根本不在意這些,他將空酒杯舉到霍醇面前,一個翻轉,讓杯口朝下,示意自己已經喝光。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是在向霍醇示威。
一身白色西裝的男人並不多言,轉手拿了一杯紅酒,笑得和顏悅色,說:“冷總,酒這種東西還是少喝爲妙,我看你的臉色不若前幾日,還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爲好,你說是嗎?”說罷,也一仰頭,將滿滿一杯紅色液體悉數嚥下了胃。
冷子烈也笑,如和煦的春風,但黎曼卻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風雨欲來的陰沉。
二人彼此相視而笑,一派和睦,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忽然見面一般。但周圍的人卻都紛紛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好像很忌憚這樣的場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