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那,冷子烈的腦子裡一道霹靂打下,耳朵裡的蜂鳴聲吵得頭痛欲裂,叫他險些站不穩。
三個月?!
開什麼玩笑?
“什麼叫最多?難道還會再少嗎?!”
冷子烈眼底發沉,可以看得出,男人壓抑的怒氣已然到達了極致。
“這種毒劑,之所以會被稱爲‘雙生血契’,就是因爲它必須要求兩個人共同參與。打個比方,如果你女人中的毒劑裡,摻入了我的血,那就意味着,她必須每天都要喝一些我的血來減掉毒性,但是,這個辦法只能緩解,不能根治。最長時限,三個月。”
“不會的。她不會中這種毒的。”冷子烈的大手狠狠拍下,“砰”的一聲巨響,手下的木質桌面立刻出現了幾道裂紋,“不可能!”
“可不可能,我們驗血就知道了。”尹俊南倐地抓住他的胳膊,目光很深,“冷子烈,我也不希望是最壞的一種情況,但是,你要明白,這種毒劑根本還沒有傳入國內,如果是在無意中接觸到,這個可能性幾乎爲零。”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冷子烈沉着臉,把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打掉,眼神堅定,語氣冷得似要殺人,“驗血是嗎?好,現在就驗。現在就他媽給我驗!”
尹俊南被他的狀態嚇了一跳。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男人失去理智。
從來沒有。
再大的風浪,再大的場面,他都遊刃有餘,在冷子烈的觀念裡,自己活着,就是爲了遊戲人間。
失去理智這種事情,完全跟他沾不上邊。
可是,現在的他,宛然就是一頭要吃人的雄獅,周身散發着令人心悸的氣場。
彷彿下一秒,他就會忍不住,將所有的一切都毀滅!
“冷子烈,你冷靜一下。不要急,我們還有時間。”
男人單手扶額,緊閉着雙眼,臉上的痛苦之色難掩。他保持着這個姿勢,努力得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知道,自己失態了。
失去了理智。
在聽到黎曼的生命可能只剩下三個月時,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絕望”。
無法形容的絕望。
就像是有一隻大手,抓住了自己的心臟,又在上面狠狠擰了一把,讓他險些窒息。
“說,你都需要什麼,我全部答應。”
尹俊南想了想,抿脣說道:“先把她送到醫院吧,那裡什麼工具都有,比較方便。另外,把她最近一段時間接觸比較多的人全都找來,我要挨個兒抽血對比,找到‘雙生血契’的另一個人。”
“知道了,一個小時候後就開始抽血吧。”
冷子烈深深眯起眼眸,神色複雜。
……
“我哥找我有事嗎?”冷子晴坐在車後座上,有些奇怪地問道,“如果是結婚的日期,我們還沒有訂好。”
“冷少估計不會因爲這件事而特意找我們過去吧?”韶逸坐在她身旁,淡淡開口。
“逸少說得沒錯,的確不是這件事。”白灼在駕駛位上應了一句,踩緊了油門,“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們。”
“什麼事?”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們到了就知道了。”
很快,車子便停了下來。
冷子晴透過窗戶向外看去,發現竟然是烈靈旗下的一傢俬人醫院,頓時有些納悶。
哥哥讓他們來醫院幹嘛?
難不成是要做什麼身體檢查?
婚前體檢?
“冷小姐,請這邊來。”
白灼停好了車,小跑過來,領着他們二人往裡走去。
坐電梯來到最頂層,一眼看去,走廊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安靜異常。
“今天醫院的病人很少嗎?這裡怎麼這麼清淨?”冷子晴喃喃自語,一路跟着白灼,來到了一扇門前。
砰砰砰。
男人象徵性地輕敲了幾下門,向前一推,走了進去。
二人定睛一看,赫然發現這裡是一個實驗室!
目之所及,都是各種各樣顏色的藥品,瓶瓶罐罐擺了一大堆,特別壯觀。
正對面,冷子烈手中夾着一支沒有點着的香菸,單手插兜,屈起一條腿,靠在潔白的牆壁上,髮絲微凌,整
個人看上去有些頹廢。
尹俊南則坐在前方的一張辦公桌前,身邊還有個極漂亮的外國面孔。見二人進來,客氣地點了點頭。
“冷小姐,逸少,你們好。”
“這是要……幹什麼?”冷子晴皺着眉頭,不解地問道。
“聽說二位就要訂婚了,冷少專門命我來爲你們做婚前的血檢。請坐。”
“……”
還真是婚前檢查啊?!
這麼急?
冷子晴有些詫異地坐了下來,拽了拽身旁人的衣角。
韶逸並不認爲冷子烈會找他們專程來做什麼檢查。他難道還會關心自己和冷子晴是不是可以生個健康的孩子嗎?
天大的笑話。
可是他知道,他拒絕不了,不管這個男人要對自己做什麼,憑他現在的能力,是絕對不可能說一個“不”字的。
韶逸目光淡淡地瞥了男人一眼,緩緩坐了下來。
“綺麗兒,你幫我給冷小姐抽血。”
“沒問題。”
抽血的整個過程,房間內都是死一般的寂靜。
氣氛壓抑。
“好啦,冷小姐,你把出血的地方壓緊,小心它鼓出包來。”綺麗兒纏纏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尷尬的氛圍。
“你是中國人嗎?”冷子晴緊緊壓着棉籤,打量着她的臉,“還是混血?”
“我是中美混血,在洛杉磯出生。”
“哦……”冷子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轉頭問道,“這樣就好了嗎?不需要再做別的了?”
尹俊南笑了笑,禮貌道:“不用了,今天就做血檢,剩下的那些可以留到二位訂婚以後再做。”
“那多謝了。哥,我們走了。”
冷子晴向後方的男人擺了擺手,冷子烈微微點頭,也不多說,目送他們離去。
“綺麗兒,麻煩你將這兩份血液拿去分離一下,好嗎?”
“沒問題,尹醫生。”綺麗兒會心一笑,拿着剛抽好的兩個樣本,出了門。
尹俊南側身,指了指身旁空下來的位置。
“冷子烈,該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