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寒不緊不慢地將捷豹開出來，霍醇和黎曼上了車後，車子徑直朝着市中心開去。
霍醇倒是沒有問餐廳的地點，只是不動聲色地交疊着雙手，仰靠在後座的椅背上假寐，身子隨着汽車的每一次轉彎輕輕偏移，而後又會重新坐正。
黎曼不知道他爲什麼也坐在後面，平時他都是坐副駕駛位的，今天倒出了奇了。
“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他忽然幽幽地開口問了一句，並沒有張開眼睛，只是嘴脣動了動。黎曼詫異地轉過頭來，想了一下，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她說過什麼嗎？
“你給他說今晚不回去，這句話還算不算數？”
霍醇動了動指頭，扯開一點兒眼角看着她，裡面淬着淡淡的柔光，特別舒服。
她頓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還有這件事，身體立刻僵硬起來，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完了，她居然把那個男人給忘到了九霄雲外！
他會不會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正想着，霍醇的口袋“嗡嗡”地響了起來，他從容不迫地掏出手機，劃了下屏幕，又放了回去。
“怎麼了？是誰啊？”黎曼用怪異的眼神看着他，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掛電話，“難道是工作上的事？”
“是冷子烈，我現在不想聽到他的聲音。”霍醇好像挺無辜似的，衝她攤攤手，嘴角抿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神情淡淡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來他是真的急了，要不然也不會把電話打到我這裡來。”
黎曼一聽，身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趕緊湊上前，軟聲說：“霍總，霍總你不能這樣，他現在肯定特別生氣，幫幫我好不好？你就給他說，我還有工作要做，等吃過飯就回去成嗎？”
“要說自己說，我不要。”
“我怕他兇我啊！”黎曼苦苦哀求，又往前挪了挪，攥住了他的衣服角，一個勁兒地軟磨硬泡，“你那會兒又不是沒聽到，他那麼兇，我這小心臟都受不了他的脾氣，所以咯，你還是幫幫我吧？”
“嗯，我考慮考慮。
”
霍醇稍稍點頭，低低地笑了笑，轉過頭去，又閉着眼睛開始假寐。
黎曼看他似乎有答應的趨勢，也就不再說了，悻悻地坐回了車門邊，低着頭開始鬱悶。
她是真的不敢給冷子烈打電話。
那男人今天就跟吃了炸藥一樣，說不來兩句就開始兇她，不是威脅就是警告，搞得她做了多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似的！
冷子烈，你丫的就是沒事找事，天天亂吃飛醋。
忽然，唐寒在前面把車速降下來了一些，他伸着頭看向路邊，眼睛微微眯着，說：“霍總，那不是方小姐嗎？”
霍醇下意識地轉頭去看，發現路邊正站着一個裹着醬色大衣的女孩兒，她雙手插兜，眼神有些空洞，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不知道爲什麼，霍醇總覺得心裡有些堵，於是立刻命唐寒將車停了下來，一直盯着後方看。
果不其然，不到兩分鐘，一輛黑色的奔馳穩穩停在她面前，車門自動打開，並沒有人走下來。方洛低着頭，匆匆鑽進了車子，而後便和奔馳車一同遠去。
霍醇有些發愣。
她不是很缺錢嗎？怎麼還會有奔馳車來接她？車上的人是誰？她的親戚？朋友？還是……
他沒有再往下想，回了回神，不動聲色地說：“唐寒，開車。”
“霍總，她……”
“不關我們的事。那十萬塊，本身也是打算買她的那份提案，若她做得好，自然會再加錢。如果做得不好，那也無妨，反正提案的所有權已經歸在海瑞名下，我們也不算有損失。”
唐寒點點頭，踩下油門。他很細心地將那輛奔馳車的車牌號記了下來，打算有空去查一查，看看車主是什麼人。上次他將方洛從蛇沼賭城的遊輪上接下來，就對這個女孩兒充滿了好奇，也隱隱有些警惕。畢竟她在那種地方待過，雖然霍醇沒有對她起疑心，但自己作爲霍醇的副手，總得多留個心眼兒纔是。
捷豹緩緩上了主幹道，現在正是下班高峰期，沒一會兒就堵在路上了。
霍醇倒沒覺得有什麼，反而是黎曼
，越來雨焦慮了。
“霍總，堵車了。”
“嗯，我看到了。”
“咱們走着過去行嗎？地方不遠，也就十幾分鍾。”
“我很累了，就在車上等着吧。”
黎曼哭喪着臉，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將那部新手機掏了出來，打算給冷子烈通個電話。
雖然她知道這頓罵是躲不過的，但是，她沒想到那男人會氣成這樣。
“黎曼，你是不是皮癢？”
“……沒。”
“沒有？沒有那你還敢打電話回來，嗯？”
冷子烈握着手機，甩手將面前的文件丟進了垃圾桶。什麼破策劃案！賣寶石就賣寶石，爲什麼非要他出面拍個廣告？烈靈難道連個藝人都請不起是嗎？還要他深情地抱着女主角……這是誰送來的策劃啊，沒腦子嗎？他堂堂烈靈的總裁，居然要出現在一支賣寶石的廣告上？
簡直是豈有此理。
白灼正在秘書室裡寫第二天的工作安排，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特別納悶。
怎麼回事？他又沒感冒，爲什麼會打噴嚏？
一旁的小助理十分有眼力勁兒地遞來兩張紙巾，笑眯眯地問他：“白秘書，那份策劃案已經送去挺長時間了，我還沒有接到回覆。”
白灼眯着眼睛想了想，說：“可能冷總正在看，別急，他應該會同意的。烈靈纔將維納斯珠寶集團收購不久，這是第一次對外宣傳，他要是可以和黎小姐一起拍廣告，效果應該會很不錯。畢竟黎小姐曾被曝過是霍總的緋聞女友，藉着這個話題，維納斯珠寶一定會很有熱度。”
小助理點點頭，羞答答地看了看他，細心地將他桌子上的水杯往裡推了推，小跑了回去，一看電腦，上面果然來了回覆：無腦的策劃案，打回重做！
“……”
小助理看得一頭霧水，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咦？
白秘書不是說沒問題嗎，怎麼會這樣？
難道她應該將女主角的名字明確寫出來纔對嗎？黎小姐叫什麼來着？黎快還是黎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