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黑衣男人頗爲尷尬地咳了咳嗓子,臉色很不好看,“冷少,您也知道,我們這整天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不知道哪天就被攆進黑煤窯子了,所以掙來的錢都不捨得花,全給家裡寄回去了,哪裡有錢抽這種好煙?不瞞您說,這煙的煙盒的確是黃鶴樓沒錯,不過裡面放的是軟白沙罷了。咱這賤命,也就值這個價不是?”
冷子烈揚了揚眉梢,低低地笑起來,“那你們何不跟我幹算了?我這人別的沒有,錢倒是管夠,以後讓你們天天抽黃鶴樓,連軟白沙的味兒都聞不到。”
“這……”
幾個黑衣男人頗爲尷尬地相互對視一眼,誰也沒吭聲,爲首的男人訕笑幾下,呵呵笑着將打火機塞了回去,實在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男人惹不得,他沒有那麼大能力和他對抗,打也打不過,所以硬來是不可能的,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順着他,至少讓他別妨礙到他們辦正事纔好。霍醇今天是一定要帶走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冷少,您就別和我們開這種玩笑了,我們也趕時間,回去晚了也是要挨罰的。還望您高擡貴手,讓霍總跟着走一趟,於您,於烈靈來說,這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您說對嗎?”
冷子烈思索着點了點頭,好像對他的說法頗爲贊同,“這話說得倒不錯。不過,我正好也有事要找霍總一敘,況且,我和他約定在前,既然你一直在強調道上的規矩,那好,道上的先來後到想必你再清楚不過,怎麼樣?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幾個人面面相覷,再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來了。
爲首的男人在心中暗罵一聲,臉上的笑容卻絲毫不減,張了張口,還沒想好怎麼說,只聽身後不遠處傳來幾聲皮鞋踩地的聲音,轉頭看去,一個叼着半截香菸的男人穿着一身休閒裝,穩穩地走了過來。
那架勢,一看就是很能打的一類。
幾個黑衣男人見到他,臉上的表情立刻恭敬起來,紛紛爲他讓出了一條道路,頷首低眉,不再多說。
冷子烈淺淺
眯眼,覺得他頗爲眼熟,想了想,倒是沒想起來在哪兒見過,只當是在賭場中遇到過的人,並不在意,擡手吸了口煙,悶在嘴裡好一會兒,直到那人在自己面前站定,才緩緩吐了出來。
煙霧繚繞當中,兩人相對視,眼光在無形中做了一番較量。
忽然,那人直了直身子,向他低了下頭,以示禮貌地打了招呼,“冷少,久仰,今天終於能和您說上話了。”
“呵。”冷子烈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手中香菸冒出來的白霧隨着他笑的動作而顫動,彎彎曲曲地升了起來,彌散開來,“你是不是還想要一張我的簽名?”
“……”
男人一愣,握拳置於脣邊,尷尬地咳了咳。他忘了,這男人的一張嘴是可以繞死人的,不能和他多說,否則得被他說到吐血。
冷子烈伸手撣了撣菸灰,然後將剩了半截的香菸按滅在菸灰缸中,目光淡淡地掃視一圈,“今天,你們要麼帶我和霍總一起走,要麼就挨着個兒地,給我怎麼來的再怎麼反回去。我冷子烈混黑也不是一兩年,你們應該都知道我的手段,同樣的話,從來沒有第二遍。沒錯,我的確是可憐你們這些當手下的,不過很抱歉,你們並未爲我做事,所以我無須考慮你們的命運。”
那男人上前一步,也將手中的香菸按滅,滋滋作響的聲音傳來,他的臉色也隨之沉了下去。
那些手下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忽然,他轉身看向了冷子烈,嘴角微揚,一揮手,淡淡說了一個字。
“打。”
他說得太過簡潔,那些黑衣手下一怔,反應了一會兒,猛然回神,立刻揮起拳頭衝了上來。
而冷子烈早在他剛說出那個字的時候便率先動了手。
他的動作極快,招招不留退路,只幾下,便將那些圍上來的人打退下去。那個男人見他們制不住他,轉了轉脖子,猛然一個縱身躍起,修長的雙腿直逼冷子烈的胸口而去。
他知道,這男人的胸口有重傷,只要這一腳下去,他一定半死
。
冷子烈何其敏銳。
他一個閃身,巧妙地躲過了他的攻擊,轉手便是狠狠一拳打過去,將他直接按翻在地。那人就地一個前滾,躲過了他如雨點般砸來的拳頭,慌亂中站穩了身子,還沒等他擡頭看清楚,一記高踢便賞在他的臉上。
另一邊,霍醇反身護住黎曼,揮手撂翻了一個衝上來的人,迅速將她塞進了書房,命她反鎖上門,不要出來。
這時,一個黑衣男人飛速跑了過來,他沒顧得上回頭,憑着感覺躲過了那人的一拳,而後側身,抓着他的胳膊來了一記漂亮的過肩摔。
冷子烈輕舔嘴角,戲謔一笑,退到了霍醇身邊,眼神頗爲探究,“原來霍總也挺能打,這我倒是沒料到。要不要考慮跟着我做事?我保證你一路順風順水,黑道沒人敢在你面前說一個不字。”
“不必。”霍醇揉了揉發紅的手腕,斜眼瞟了他一下,不屑一顧,“我對黑道沒興趣,黎曼想要的是一輩子的安寧,而你給不了,只有我能。”
“……”
靠。
冷子烈在心裡暗罵一句,沒想到他會給自己來這麼一句,本來頗好的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十分不爽地吹了下額前的頭髮。
一輩子的安寧?
這還不容易嗎?
有他在,她想要一輩子,兩輩子,哪怕千百輩子的安寧他也給得起!
他的一條命,足以爲她保駕護航,即便是他註定要死,那他也會在臨死前的一刻,將自己女人後半生的生活安排得妥妥當當,絕對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苦。
在愛情中,冷子烈始終認爲,不留餘地纔是對愛情最好的詮釋。他不需要對方做任何犧牲與付出,只要安靜地陪在他身邊就足夠了,他會用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來爲那個女人鑄造世界上最堅固的堡壘,無論多大的風雨都不會讓她受到波及。
他想,愛情本就是一個人的事,何必多說?
愛她,就該無私地雙手捧上自己的所有,只爲換她的一顆真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