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他突然叫了她一聲,突然,很想問她一句話
莫懷遠聽到這一句時,勾着脣,淺笑出聲來。
溫綿夜色,如同被黑暗裡一星點的橙色暖燈照亮一般,氤氳出一股溫馨燥熱的氣氛來。一時讓人覺得,身上的傷痛都遠去,全世界,就懷裡的人,最可愛。
“是麼?”他寬闊的肩膀輕輕翻過來,摟着她的腰,將她輕輕壓在了身下,滾燙的氣息綿延而下,順着額頭,一直抵到她的鼻尖,對上她迷濛閃爍的水眸,低啞問道,“親哪兒?躇”
幾個字,瞬間撩起了深埋在骨髓血肉之中的滾燙又朦朧的記憶,一時魂兒都被燙熱了幾分,因爲某處的溼.熱酥.麻,渾身都酥軟輕顫,那小女人的臉灼灼燃燒起來,一片豔若桃花的嫣紅,她想挪開那麼一丁點兒,他的眼神卻都灼灼地跟過來,她羞澀到了極點,睡意也醒了大半,急得咬了他的下脣一下,小拳頭也跟着砸到了他的身上來狸。
莫懷遠悶悶的淺笑聲又溢出,嘴角俊逸的弧度很大,摟住懷裡撒潑鬧着的人兒,鋼筋鐵骨般的身軀撐在她的上方,壓得恰到好處,既能讓她感覺到親密,又不必讓這渾身的重量壓到她難受。
她的委屈嗚咽聲,熱熱地在頸間,蔓延開來。
莫懷遠淡淡吸了一口氣,俊臉慢慢俯下去,手指輕輕捏了她的下巴兩下,脣,輾轉着覆了上去。
熟悉的觸感、溫度,叫人心顫的力度,一下子就融化了她
。
黑暗裡,她擡起小臉來,與他深深交纏。
“酒味還是很濃麼?”深度的交纏裡,他大掌摩挲着她的後頸,粗啞的嗓音溢出脣邊,在兩人之間蔓延開。
那小女人正在迷醉中,臉紅,輕輕纏緊他的脖子,答:“一點點……”
“我的味道和酒味,分得清楚麼?”深度的纏婂中,他粗啞的嗓音繼續問道。
那小女人面紅耳赤,直被燙的手腳都微微發顫,模糊地“嗯”了一聲。她一直都分得清,真正醉倒她的到底是什麼。
終究是困極了,所以,哪怕莫懷遠遵循着彼此身體的渴望褪下了她的肩帶,也探了下去觸到了她已經溼.透的某處,她還是在那連綿的深吻中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暖暖的,很滿足,莫懷遠見狀,吻勢漸緩,到最後變成了纏婂的輕點,哪怕自己的情.欲都已被撩起,卻還是慢慢,慢慢地停了下來。
一室寧靜。
那小女人悶哼了一聲,睜開眼迷迷糊糊看了看他,又抱住他,沉穩安心地窩在他頸窩裡睡了過去。
莫懷遠看了她一會,嘴角輕勾,拉了被子過來裹住彼此,胳膊也縮回去摟住她,閉了一會眸,又忍不住睜眼看看她,輕輕磨蹭一下再閉上眼,這才覺得萬事靜好。
……
早晨時,安然起牀上廁所被那股冰涼的空氣刺激到,打了好幾個噴嚏,光着兩條腿,又跑了回去。
被子裡,男人滾燙的溫度等着他,一進去,就如同進到溫暖的火爐。
“冷?”
他低啞的嗓音裹挾着無盡的性感,抱緊她,拉過她的手腳,暖在自己懷裡。
“莫懷遠,這裡是不是快要到冬天了。”她委委屈屈地嘟囔着。
起先,她每次夜裡起牀上廁所回來時,都是惡作劇般抱住他冷他一下,又縮回去,莫懷遠從不計較
。後來,則變成了他每次,都主動纏緊她冰冰涼涼的身子,俯首下去將她的臉和脣都暖熱,這纔會抱着她重新入睡,早上的這段時間,開始變得溫馨無比。
如若往常一般,他俯首而下時,她輕輕張開嘴,如同小貓一樣輕輕蜷縮在他懷裡。
“嗯,”他低低說着,退出她的脣,拿清晨冒出的鬍渣輕輕刺她的小臉,“晚上下班等着我,記得了麼?”
“做什麼啊?”
“逛街。”他低低地道,麥城的確是要變冷了,這個小家裡,有很多東西需要添置。
“嗯……嗯?”
安然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又擡起臉來看他。以前,莫懷遠是從來沒有陪她逛過街的,一是因爲安然沒那個喜好很少逛街,再者她傲氣的性格討厭這種私事小事都有男人跟着,莫懷遠頂多,在意她什麼時候、跟誰一起去,路上是不是百分百的安全。別的,她不樂意讓他參與的事,莫懷遠也淡然好風度地不沾染一丁點。
察覺到了她的疑惑,他緩緩睜開眼,坦然地看她。
——怎麼,不願意麼?
“唔……”她小臉泛起酡紅來,弱弱的水眸裡透出幾分服從,乖巧聽話地窩進了他的懷裡。
跟他一起逛街……啊……
起來時,又是一陣慌亂,安然套了最厚的毛衣跌跌撞撞地往浴室跑,誰料急匆慌忙撞開浴室門的時候,卻正巧撞見了正在裡面換衣服的莫懷遠,將昨晚的家居服脫下來,他正要換襯衫。
“你……”
安然只說出了一個字,整個人就怔在了那裡。
浴室裡,光線通透良好,她眼睜睜地看見了,莫懷遠的後背上,從後頸一直到側腰的位置,那一大片很是可怕的青紫淤痕。像是她曾經攀爬鐵架時摔下幾米高的水泥地造成的那種傷口,血絲和青色,隱約可見。
莫懷遠僵了一下,動作緩緩頓住,臉色微沉,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進來
。
將家居服丟下,抓起了襯衫,抖開,他輕輕穿上了。
那小女人震驚又訝異地看他一眼,跑過來,抓了他的手阻止他的動作,繞到他背後掀開他的襯衫去看,呼吸都瞬間不均:“這是什麼?”
白嫩的手指,一點點覆在那些傷口上,仔細地查看,看着看着眼睛就突然溼了,她以前也不是沒受過這種傷,比這嚴重的也有,可不知怎麼,這些痕跡要是印在莫懷遠身上,她就突然覺得,這傷口砸上去的時候,肯定特別疼。
這怎麼弄的?!
莫懷遠頓了頓。
“昨晚,去辦事的時候遇到多年沒見的朋友,剛巧旁邊是訓練場,切磋了一下,”握住背上那隻妄動的小手,從襯衫里拉出來,轉過身看她,眼神淡然,“磕磕碰碰,在所難免。”
磕碰?
那小女人聽他說的自然,沒什麼不相信,但蹙緊了眉想再掀開看看,男人有力的臂膀卻將她整個抱進了懷裡,淺笑低低地壓下來,啞聲問:“怎麼,不滿意我昨晚沒碰你是麼?這麼急,要脫我衣服?”
安然眉心緊蹙,沒有心思理會他的調.情,因爲心急,眼眶都是紅的,道:“哪個朋友?有這樣切磋磕碰的嗎?你叫他來,我跟他比劃兩下,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磕碰。”
莫懷遠忍不住淺笑,摟住了她,收住笑意,輕吻着她的嘴角啞聲道:“嗯,我知道……然然最厲害。”
那小女人氣得眼眶泛熱,臉頰泛紅,聽完他的話安頓了一下,接着又忍不住,伸着小手還要看他的後背。
莫懷遠看似輕柔的力道緊緊抱住了她,讓她怎麼扭捏都無法掙脫,扣緊她的後腦,百般地哄。
這個早晨,讓莫懷遠覺得無比觸動。
好像一點一滴的細枝末節都被放大了,深深地在往腦海裡印,他看到了她的眼神,是真的心疼,那一瞬,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很震撼,他從一點點的不敢相信,到最後不得不相信
。
這世上,有人關心他的存在,尤其是她,原來是這樣好的一件事。
那時在光影隊時,副隊教訓說,我告訴你們,我們是光影隊不是敢死隊,拼命是一定要的,惜命也是一定要的,莫懷遠,對,說的就是你,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再給我每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一副愛死不死的樣子,就給我滾出去。
他那時,的確,還不懂這些。
收拾好了出門,那小女人一直扁着嘴,怎麼哄都沒能鬨笑哄好,一路都偷偷地回頭看他,問他穿衣服礙不礙事,各種舉動,會不會抻到傷口之類。
莫懷遠只是抱了她,一路地往前走,不回答也不說話,等到她問得急了,才低頭,輕聲地說兩聲。
哪有那麼金貴,又哪有那麼礙事。
只是她這態度,叫他覺得實在難得,想珍惜卻不知該怎麼珍惜,只能這樣看着,守着,把她每一字每一句,每個眼神和口氣,都記在心裡。
迴應不了,也沒辦法去迴應,他莫懷遠也是個一時應付不了那麼多情緒的人。
一路,他問她都需要什麼,除了幾牀被子,棉拖,沙發和書房椅子上需要鋪的絨墊之外,還要什麼。
那小女人蹙着眉,等紅燈的時候,一邊在他懷裡想,一邊伸手,到他背後去輕輕地摸。
說需要地毯、衣服
、帽子、還有牀……唔,她想再要個大點的了。
莫懷遠在清晨微微喧鬧的車聲人聲中聽着,看着橙色的陽光照耀在她臉上,空氣裡細微的塵埃都在緩緩上升,他好像感覺到了一種氛圍,他們是世上最普通不過的情侶,在討論一場共同參與的家事。
對,家事。
“然然……”他突然叫了她一聲。
突然,很想問一句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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