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我等着,洗耳恭聽 霸情冷少,勿靠近 天下書庫
佈置好一切,霍斯然俯身緊緊圈住懷裡的人兒,緊緊抱了她一下,像是不捨的暗示。
接着鬆開,健碩的佈滿乾涸血跡的手握住欄杆,深眸看她一眼就要起身離開。
天亮之前,他需要趕回c城。
轉身的瞬間,臂膀卻彷彿因被什麼扯住,直不起身,也不得動彈。
他俊臉透出一絲微小震驚的情緒,回眸,竟看到是她纖細蒼白的手指,緊緊攥着他的腕不放棼。
";怎麼了?";許久,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這場面,太過震撼。
纖長溼潤的睫毛一直垂着,她的脣張開又合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只剩心裡的酸澀與恐懼,無以言表廣。
她知道他走後,外面有人會守着她,她會沒事的。
可是……
——不行。
此刻沒有誰能打消她心底的恐懼,除了他,誰都不行。
那一瞬,霍斯然心裡大動!!
他緊繃鐵青的俊臉上透出從未有過的情緒,手腕翻轉過來纏住她柔弱的五指,重新俯身下去,主意已在瞬間更改,淺笑一下低低道:";我會留下來陪着你。等天亮前再走,趕得及。";
只要她肯要。只要他能給。他全都給。
霎時林亦彤心裡的重石放下,被淚水打溼的眸埋在他的胸膛裡,緩和着氣息,淚眸掃了一眼趴在自己牀頭想睡卻又不敢睡的寶寶。
";我待會會把她安排上病牀,就在你身邊。";
指腹摩挲着她小臉的肌膚,他俯首湊近她的耳啞聲道。
略微乾涸的櫻脣微張,她顫聲道:";還有……你的傷……";
";等你睡着我就去包紮。";他保證。
那凝結的血塊在視野裡晃,林亦彤卻不敢再耽擱,只能很安心地閉上眼睛,培養着沉沉襲來的睡意,想要快一點睡着。
病房裡,很快就只剩下滴答滴答行走的秒針響。
她緊繃的嬌軀許久才徹底放鬆下來,稍微一動彈,霍斯然便收緊臂膀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溫熱的指腹摩挲着她柔軟的後頸,撫慰輕哄着她。
迷濛中,在完全睡過去之前,她惺忪而無害地看了他一眼,意識尚且清醒。
霍斯然卻淡淡笑了一下,薄脣寵溺疼惜地吻上她的眉心,突然問:";剛剛在你家裡,那兩個人逼你的時候……你問過一句,‘是雲菲叫你們來的’?";
突兀的問句,在黑暗裡突然勾得她神經清醒緊繃起來。
他眼神清亮淡然,像是隻要她肯說一句,抱怨一句,他就會護着她,替她出頭。
";是她拿類似的話威脅過你,還是真的,曾經對你做過這樣的事?";他一字一頓,問得淡然而咬字清晰。
她喉嚨瞬間被噎住。
——說,或者不說?
——相信他,或者依舊將他推拒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霍斯然已經看出了她的掙扎猶豫。
她的戒備從未徹底消除過。
淡淡笑了一下,他輕輕俯身,吻上被他輕輕摩挲過的眼睛,低低道:";我不急……你好好想,等想清楚,再決定到底要不要告訴我。";
";在此之前我會一直守在這裡,等着洗耳恭聽。";
……
他那樣說,她的戒心是不是會少一點,信任是不是會多一點?
霍斯然不知道。
至少在後半夜剛過的時候,她就已經能睡着,睡得深而且熟,伏在他懷裡能聽見一起一落的兩聲交疊的心跳。
慢慢地將她放下,蓋好被子,再俯身纏綿了一會,才起身。
他記得在諶州時他已經把她保護得足夠好,舉報沒讓她參與,筆錄上都沒她的名字。專家組那麼多人,霍西何以只單獨報復在她身上?
病房外的長椅上,霍斯然眉宇冷冽地調出當天的所有資料。
筆錄不外露,新聞裡說舉報人也只提了徐敬遠的名字,還有出機場時,她也一直聰明地走在後面,連記者採訪都只搖頭說不清楚,請他們去多調查一下霍氏。
她一直都很注意。哪怕在美國那起轟動全州的抄襲案破獲時,她也只借着外界輿.論對對方施壓,自己卻連起訴都沒有起草,全權由醫院代理。
這一次的問題……卻是在霍斯然調出當天諶州新聞時看到的。
那一起早產嬰兒販賣案,她因當時太過激動,把自己暴露在了鏡頭裡面,她懷裡抱着那個滿身是血嬰兒滿眸含笑又含淚的鏡頭,整個諶州的人都看得見。
原來如此。
霍斯然慢慢蓋上筆記本,心痛還在,只是墨一般沉靜深邃的黑眸,已經投射出了仇恨冰冷的寒光。
薄霧籠罩整個c城。
平靜的小鎮城市有着專屬的寧靜。寧靜背後,卻是冷藏蟄伏着的刀劍與兵刃。
車開到霍家大院裡時,薄霧裡已經停了一輛黑色的法拉利。
冷眸移開,霍斯然";砰!";得一聲關上了門,徑自往客廳裡走去,榮媽清早就在忙了,霍擎蒼也已經洗漱好坐在客廳裡喝早茶。
";大少爺!";榮媽驚喜地叫了一聲,丟下抹布都跑過去。
霍擎蒼卻一僵,茶水都灑了一些,寒眸有些心虛地看看他,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
";哎這是怎麼弄的?";榮媽被他鬢邊貼着的黑色紗布嚇呆了,又捧起他裹着繃帶的手,";這手呢?手怎麼了?";
霍斯然笑着拍了拍榮媽的背,淡淡說聲";沒事";,待哄到她走,寒聲吐出三個字:";霍西呢?";
";……在樓上,跟你阿姨一起睡。";霍擎蒼從鼻孔裡嗡嗡出聲。
霍斯然冷笑,雙手撐在豐盛的早餐桌上,";三十出頭的人了,還沒學會斷奶,學會自己承擔責任麼?";
";你給我住嘴!!";霍擎蒼氣得清早就";嘩啦";摔了茶杯壯聲勢,黑眸之間滿是赤紅的血色,";霍西有錯我知道,可你顧阿姨就兩個兒子,霍野被你弄死了,這另一個,還要被你弄得鋃鐺入獄一輩子都出不來嗎?!!!";
一句話,逼得霍斯然整個人徹底僵住,霍野的名字刺激了他,而不用父親說他也知道,他要對付的這個人,不是別人,也是他骨肉相連的手足之親。
……
清晨醒來時,林亦彤已經完全能出院了。
只是一早醒來,昨晚的人已不在身邊,她水眸呆愣了一下,坐了許久,才帶着一身空寂起身。
她昨晚瘋了麼?
竟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小濤濤還沒醒,護士查房也沒查到這裡,手機便震動起來,聽聲音很急,她接起來,剛輕聲說了聲";喂";,徐敬遠焦灼的聲音就衝了進來:";小彤?小彤你沒事吧?我清早去給你送機票纔看到你家那麼凌亂又那麼多血,房東說你已經退租了!你哪兒受傷了告訴我?快告訴我……";
";師傅……";
病牀牀頭有一把鑰匙,是她熟悉的那棟小區公寓的要是。
";我剛剛報了警,";徐敬遠繼續說,";警方也已經掌握了足夠抓他的證據,要趕去他的老家抓他呢!我沒想到走之前會出這麼回事,小彤你……身體行嗎?這機票是明天的……";
她已經幽魂一般站起來往門口走了,隱約記起昨晚他說過,他天亮前要趕去什麼地方。
纖手捂住話筒,她小臉微微蒼白,問門口的人:";你們首長,有沒有說要去哪裡?";
";回老家!";
老兵眼睛一瞪那個心直口快的小兵,這女人不像好人,跟她說什麼。
林亦彤心下猛然一震!
";師傅……";她櫻脣輕輕貼住聽筒,簡直不相信自己說出的話,";我……回國的時間太短,很多事都沒做,沒跟我父母打招呼,也……沒有回‘家’看哪怕一次,你給我一天的時間,我要去一個地方。";
在老家,在霍西也是霍斯然的親生父母面前,她不相信,他還會那麼魄力果斷決然,像昨晚一樣。
他是自私的。
他從來都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卻總會爲了自己或者兄弟手足,比如霍野,將死、傷害和委屈,都殘忍地賜予其他人。
這一點她早在四年前,就已經以血和淚的代價,徹底懂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