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誰告訴你,我還稀罕他的愛!(5000+)
裡面,醫生正跟霍斯然的貼身警衛說着:“這一刀刺進去刀口有些偏,沒破壞什麼致命性的器官但是創口太大,失血太多還在休克……”
雲裳聽得腦子裡嗡嗡作響。刀?刀?
她慘白的小臉扭過去,盯着長椅上的林亦彤,那一刀,誰給的?
那女人滿手滿身的血,臉上的神情如清冷無神的月光,指尖纖細地攪在一起。
雲裳失神地走過去,腳步一高一低狼狽又難看,她小臉鐵青顫聲問:“是你乾的?榭”
那纖小的人影一動不動,恍若未聞。
“斯然他中刀了……這是你乾的?”雲裳指甲死死掐着木長椅,心肺都伴隨着劇痛顫抖起來,“你有什麼資格去拿刀捅他?呵,林亦彤,你在國外兩年覺得自己翅膀硬了什麼都敢了是嗎?你敢捅他……你知道他是誰嗎你居然敢捅他?!!!”
“你這個賤女人……他是我的丈夫,是我的男人!!你居然對他動手……你敢殺人……”雲裳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淌着心痛的滾燙淚水,從包裡掏出手機來,“我要報警,我要報警把你抓起來,是你殺人!!!林亦彤你這次死定了,我要讓你付出代價把牢底坐穿!你給我等着!!!壠”
110三個鍵撥出去按在耳邊,一旁警衛隊的人都慌了,不知她是不是來真的。
長椅上,那個纖小的身影先是抱着肩慢慢彎下腰去,再接着沾滿猩紅鮮血已經乾涸的纖手顫抖伸出,輕輕捂住額頭,接着埋下頭死死揪緊自己的頭髮,像是墜入痛苦煎熬的黑暗深淵一般。
她一滴眼淚都沒掉,一聲都沒有哭。
眼睛是乾的,被生生煎熬與折磨着的,只有她深深埋藏起來的心!!
“餵你好是警察局嗎?”雲裳扣緊手機,目光如淬毒般死死盯着林亦彤,“我要報警,我這裡有人殺人了,你們快點過來抓——”
話還沒有說完,她的手機就被人劈頭搶下,話也被生生地阻斷在半空之中!
對面,寒峰臉色鐵青緊繃,咬牙捏着她的手機,利落地狠狠掛斷,丟在了長椅上。
“嫂子,”他咬牙道,“你弄清楚再報警,這有可能跟她無關。”
“無關?”雲裳怎麼也不敢相信是寒峰來出手阻止她報警!“你沒看見她手上的血嗎?斯然跟她住在一起,不是她還有誰!!斯然差一點就死掉了!!這個賤女人,混蛋,你讓她滾讓她死!!!”
她的眼淚,錚錚地掉了下來。
心,爲霍斯然的傷勢痛到了極致,也對林亦彤恨到了極致!!
寒峰依舊巋然不動,看了林亦彤一眼,冷笑一下:“也許首長覺得一刀也不爲過呢?”他的冷眸直逼雲裳的側腰,啞聲把殘忍的話逼出齒縫,“嫂子你對他們的事,真的不太有資格管。”
以前她對首長好,好得痛心徹骨不惜代價,他的確敬畏欽佩。可如今林亦彤回來,寒峰便覺得這個女人才最被人虧欠,在她面前,任何人的愛恨似乎都變得不那麼重要。無論如何他得護着她,在首長醒來之前。
雲裳倒吸一口涼氣,冷意衝頂,被寒峰的話激得渾身顫抖,冷眸直逼長椅上纖小的身影,踏近一步:“我沒有資格?”
她冷笑,“那是我的未婚夫,我的男人我沒有資格?!!”
那纖瘦的人兒情緒已經緩過來一些,五指微微張開,清瞳冷冷地掃到了她的腳下。
“你的男人,會允許我睡在他的隔壁,會照顧我的孩子,會逼我跟他一起生活……”她的聲音啞如沙礫,帶着猩紅血絲的清眸擡起,盯着雲裳,“你若有本事,就叫你的男人離我遠一些,否則下一次,這一刀,我會砍在別的地方。”
“你……”她的話,將雲裳胸腔裡所有的嫉恨、不甘、暴怒,全部都激了出來,拳頭攥緊咯吱作響,幾乎是火山噴發的前奏!!
寒峰心下一緊,他是能保林亦彤一時周全,可兩個人若真打起來,他真的不知道該護誰。
怒急攻心,雲裳卻冷笑出聲來,死死盯着她啞聲道:“林亦彤你別忘了,他壓根不愛你,他對你,忍你,哄你,不過是因爲他、愧、疚!!!”
這張王牌,是她最後的底線。
不想,那纖小的人兒卻也冷笑着站起,一身淋漓的鮮血襯得她小臉清冷蒼白,雙手輕輕他媽的口袋,柔柔地啞聲道:“可我要的,就是他的愧疚!!他的愧疚讓我爽,讓我享受,讓我肆無忌憚連法律責任都能踩在腳下!雲裳,誰告訴你,我林亦彤現在還稀罕他的愛!!!”
誰告訴你,我在意!我心痛!只要我不在乎,以後無論他做什麼,都會一丁點都傷不到我!!!
猶如驚雷在頭頂轟然炸開,雲裳腦子裡嗡的一聲鳴響。
這一拳重如泰山的回擊,林亦彤打得漂亮,也震得雲裳頹然地站在原地,包都掉在地上。
“不……”她死死抓着最後的一根稻草,死灰般的冷眸盯着林亦彤,“不是這樣……你既然不愛他……爲什麼還要跟他在一起?……你沒有動機再跟他在一起了,你滾……帶着你的‘不愛’趕緊滾……”
霍斯然有她一個人愛就夠了。他以後只屬於她一個人也就夠了。
那纖小的人兒冷笑,沾滿血腥的拳頭在口袋裡攥緊,啞聲說:“我的目的不需要跟你講,你只需要知道你妹妹欠我的,你們整個雲家欠我媽的,在我沒有討回你們欠我的債之前,我會要你們雲家一天都不得安寧!!”
“以前是我錯了,以爲被人傷過了交給時間癒合就好,自己過得好就好,可現在才發現只有你們把欠我的還清,我纔會不恨,才知道怎麼往前走。”
纔會不逼自己,像葉驍說得那樣活給自己看,而不是爲了誰變強,變得心硬無比。
世界上沒有那麼好的事,傷了就算,痛了活該。只有兩不相欠,她纔有未來可言!!等他們償還乾淨,她以後纔不必每次都因自己身體的殘缺黯然傷神,獨自心痛得死去活來。現在她身上有多少道傷,一定都要他們一一嚐遍!!
這樣的林亦彤,讓雲裳看得膽戰心驚。
她小臉煞白,眼睜睜看着林亦彤轉身離開,慘白的醫院長廊燈光下,她的背影削瘦動人,像遊蕩的魂,像討債的鬼,向她,甚至整個雲家都伸出了可怕的魔爪!!
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
凌晨時分,霍斯然被急救過一次。
情況比較危急,寒峰輾轉找來林亦彤的號碼,一遍一遍地打,她不接。最後一遍打通了,寒峰心急地求她過來看一眼,她卻冷冷地說:“如果他清醒,你去告訴他,活過來我們纔有的可談,如果死了,我絕不會給他燒一張紙錢。”
寒峰呆呆地掛了電話,在原地怔了很久,衝進了病房。
凌晨三點半,血壓終於回升,慢慢穩定,那平坦的機械聲讓寒峰眼睛一酸差點流下淚來。四年已過他已經不是當年衝動的毛頭小夥,知道情事艱辛,如果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他不知道,那個小女人在小區公寓的客廳裡陪着小濤濤坐着,枯坐一夜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天明。
……
清晨醒時,霍斯然慢慢睜開眼,冷冽的目光環視一週,看不到她的身影。
苦笑,卻在心裡念,早已猜到是如此,又何必抱有貪念。
叫來寒峰,他見他身體虛弱到極致不願跟他多說話,他卻兀自靠在靠枕上,目光冰冷地盯着他,要他把昨晚的話再說一次。
他要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寒峰尷尬地重複了一次,霍斯然聽了,沉吟很久,接着慢慢降下靠枕躺回去,將劇痛和心慌都壓下。他必須休息,必須安穩,她說了還有希望的,他只有快點好起來,纔有那個力氣和資格去找她,一一兌現。
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
一個星期後。
諶州。
霍氏在諶州普及新型醫療項目的事實被捅出,霍西遮掩不住,也擋不住專家組的要求,只好放行讓他們去。爲期四天。
林亦彤把小濤濤交給秦芳容接送,跟着師傅一起上了去諶州的大巴。
他們暫時住招待所,環境雖然比不上京都但還不錯,諶州是工業發展重點城市,街道寬闊乾淨漂亮,夜市繁花似錦。只是也因爲是工業城市,空氣污染很是嚴重,整個城市因污染產生的患病率很高。
一路去時,車上除了徐敬遠跟她,剩下一幫女醫師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說話聲音大得讓人不得不聽見。
依舊是“小三”“第三者”之類的言論,而霍斯然的身份,也逐漸在研究院內曝光,惹來一波驚濤駭浪般的傳言,還好沒驚動媒體。
徐敬遠敲敲她正拿着看的本子,“怎麼,不想跟師傅解釋解釋?”
林亦彤水眸微動,拿開本子,坐正,柔聲問:“師傅,我看着像好人嗎?”
徐敬遠蹙眉:“什麼話?”
她淺笑,是許久沒有過的舒心柔美,輕聲說:“我只是覺得最近,我變壞了好多。”
徐敬遠搖頭:“別理會別人怎麼說,只要你自己覺得沒錯就沒錯,你沒那麼不理智,我知道。”
“可是感情會讓女人變傻,智商爲0。”
“你智商爲0了讓別人怎麼活?”
徐敬遠見她露出笑靨,心裡稍有寬慰,“對,就是這樣,你該多笑笑,好久沒見你這麼笑了。”
她的笑容微僵,實際上,她大多數的時間都在僞裝,連現在都是。
她快忘了,真心地笑起來是什麼心情和模樣了。
“那個首長沒來送你?”徐敬遠覺得奇怪,要真是小三,真有糾葛,不該這樣纔對。
車速放慢,看樣子快到了,她端端正正地坐起來,手扶住前面的座位,淡然的眸光看向外面,許久纔開口。
“他被我捅了一刀。估計短時間內好不了了吧。”
那輕描淡寫到如同說“今天下雨”似的清冷口吻,讓徐敬遠目瞪口呆,呼吸和聲兒都不敢出,一直到她拿着包下車,目光直追到車外,纔想……她這是,開玩笑的吧??
………
可林亦彤終究是沒有想到,在諶州這塊異地,再次見到霍斯然,會是怎樣的心情。
當時他們一行人正在招待所前,從一輛麪包車上往下卸行李,她踮腳拿下一個女醫師的包,餘光裡掃過一個人的身影,一驚,定睛就看到霍斯然站在不遠處的陽光下,胸襟敞開,額前微微滲着細汗,跟一個領導幹部模樣的人在說着什麼,說完,目光也緩緩落到了她身上。
她行李少,徐敬遠代勞給她拎上去了,樓下只剩兩人。
“有事?”
她不上去,站在這裡等,只是知道他等會一定會自己找上去,惹來的閒話更多。不如她自己不躲不避地撞上。
霍斯然看了看她,只是幾天沒見突然覺得她頭髮長了點,髮梢眉眼都柔和了幾分,秋雨剛下過一場,她裡面搭配的淺米色修身棉裙很好看。
“我剛剛回軍區述職,這是第二天。”他沉聲說道。
“第二天就玩忽職守,跑來諶州消遣?”她歪了歪頭,冷嘲熱諷。心裡卻是驚駭的,軍區上面的人一向不顧忌他的死活她知道,可是利器入體不出一個星期就調遣上位,這是真要他死麼?
他抿了抿脣,解釋:“前幾天諶州臨海的化工廠爆炸,你沒有聽說?”
這算是公事,也是正當理由。
可別人不懂,林亦彤是懂的,或許天朝的會堂爆炸了能請得動這位尊貴的首長,這麼一個小市區的化工廠爆炸,哪裡用得着他插手?他一插手,上下級別的人差不多要忙瘋,一旦事情處理解決不好,簡直就是災難。
小臉微冷,她凝他一眼,轉身往樓上走。
“不是你告訴過我——”霍斯然揚起聲調,深邃如海的眸直直盯向她的背影,“只要活着,就還跟你有的可談?”
活着??
那纖瘦的人兒回眸,看他一眼寒聲道:“不要穿兩層,如果你想在這裡被細菌感染捂死的話,那就請便。”
霍斯然俊逸的眉梢一跳!垂眸淡淡掃了一眼,胸口的襯衫果然是有些不透氣,遮上外套就會更加悶,被中午的太陽稍一烤曬,縫合好的刀口就會灼灼地疼,一直疼到身體裡面去。
時癢時痛,很鑽心,他幾天來卻只能耗着,連碰都不能碰。
俊臉微微蒼白地擡起,卻發現她已經冷然轉身上了樓,小小的庭院裡只剩下光滑的石碑和花草,他突然覺得很貼心,不枉他冒死一來。這傷口到底是輕的,再疼她也受過,那時拖着剛剛手術完的身體離開,與之相比,他真的,輕多了。
………
諶州總院的設備足夠完善,他們去的時候,那個病人正愁眉苦臉地躺在病牀上,拉着自己丈夫的手說話。
“這就是確診腎功能衰竭的那個?”林亦彤站在門口,輕聲問徐敬遠。
徐敬遠點頭,湊近她的耳:“我去找主治醫師看下具體數據檢測,你跟我一起。”
關於這種病,她是發憷的,而且霍西既然敢放他們過來又怎麼可能不提前做足準備?小臉微沉,突然就想起了這個消息的提供者,她忙到天旋地轉竟然忘了他,回眸道:“師傅你先去,我還有點事。”
徐敬遠茫然地點點頭,放她離開了。
她到醫護者休息室去,連上局域網,登錄郵箱急急地查詢郵件,沒有。她忍不住去了一封:“你有事嗎?警察有沒有查到你?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出賣了你。”
————————————
28-31號月票翻倍,大家手裡還有月票的可以投啦,否則過完31號作廢的,麼麼麼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