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景笙。我跟彤彤,我們在一起(6000+)(必看啊啊) 霸情冷少,勿靠近 天下書庫
顧聞熙昏倒了。舒歟珧畱
霍斯然開了雲青海的車一路輕車熟路地飈回霍家,沒曾想這條路自己竟還記得這麼清楚,而顧聞熙心臟病突發的原因,他想想也知道——霍西知道他回來的消息通知了父親,大概父親一提,她情緒就無法自控了吧?
呵。
是他。
哪怕面都沒露,最根本的罪魁禍首,還是他嬪。
五指冷冷地攥緊方向盤發出可怕的“咯吱”聲響,骨節泛白,雲裳擔憂地凝視着他,車子在路上“刷!”得一聲滑過。
………
藍山醫院漏。
將顧聞熙送進去的時候霍擎蒼握着擔架車,被醫生護士勸阻了許久才勸得鬆開,手術室的燈“啪!”得一聲打亮,門轟然關閉。
霍擎蒼手哆嗦着,站不穩,也不知看哪兒,霍斯然走過去,握住了他的胳膊引領他坐下來。
霍斯然慢慢擡眸,看到了自己許久未見的大兒子。
“待會等她出來我不會讓她看見我,”霍斯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薄脣冷冽地緩聲吐字,壓下眸底猩紅的血絲,“我在隔壁病房,有事叫我。”
——他當然知道,讓顧聞熙看見他,現在的搶救或許就白費了。
霍擎蒼這才放心地鬆了一口氣,粗糙的手緊緊握住了長椅扶手。
“霍西在幫我打理公司的事……他忙,加上我又準備將所有的家族產業都交由他接手,所以他纔沒時間陪你顧阿姨,”霍擎蒼啞聲跟他解釋,如枯木般的手擡了擡,“不過他平時,照顧我們還是照顧得挺好的……”
霍斯然冷笑了一下,心裡泛着的冷意更重。
點點頭,他起身到了旁邊去——這樣明顯的對比他知道,不用親口跟他說得這麼清楚。
走去陽臺,點菸。
打火機擦了幾次都沒擦燃,胸腔裡悲慼騰起時一隻握着打火機的柔白小手就伸到他面前,拇指將火機蓋子打開,擦燃了火苗。
霍斯然蹙眉,轉眸看到雲裳。
有些煩躁地收起煙,他寒聲道:“不用。”
雲裳見他往裡走,趕緊跟上:“你問了嗎?我是說進手術室前,顧姨的情況樂不樂觀?如果顧姨還是有危險的話,明天的行程我們就取消吧。”
——她是說去臨縣的事。
霍斯然眸色深邃地盯着她看了好幾秒,沉聲道:“再說。”
她去不去是次要,他是一定會過去看一眼彤彤的。
雲裳眸光變軟,跟着他一邊走一邊輕聲說:“顧姨心頭的結解不開的話,你可能就一輩子沒辦法回家,這對你不公平。”
霍斯然沉默不語。
“不過我知道你最近已經在調查霍野真正的死因了,進度怎麼樣?”她問。
“上面有一些文件管得很緊,嘴也很嚴,僅靠單純的取證解決不了什麼問題。”霍斯然冷聲緩緩說道。
雲裳一愣,仔細想了想後停下,笑着說:“斯然,我知道現在解決霍野的問題是你化解家庭矛盾的唯一方法,他無辜在境外被冤死,屍骨下落不明你也一定會給他一個說法,但是你答應我,以後請一定注意手段和分寸,”說着她貼近了一步,手自然地撫上他沒有整理好的正裝胸口,撫平皺褶,“因爲連你自己都查到最大的阻礙是你的上級,這就說明一定有個絕對不能讓你知道的理由,你的性子烈,嫉惡如仇,所以請一定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再去試圖解開那個驚天的秘密,好嗎?”
這女子眼底的眸光太柔,太自然,一時讓霍斯然無法接受。
之前那個瘦弱無骨的小女孩哪兒去了??
這個大方貼心的女子明顯不是她。
長指輕擡,貼着胸口抵在她靠的未免太近的手腕上,一點點挪開,雲裳一愣,垂眸看到他的動作簡直尷尬到極致,像是被他毫不領情地一點點架開,自尊被辱的感覺刺激着她的神經,她小臉一白,手腕猛然縮回。
“你時裝廣告拍多了?”霍斯然冷冷問了一句,“跑到哪兒都跟人演對手戲。”
這話沒有諷刺,卻還是刺痛了雲裳的心。她擡起水眸直接地問道:“不過就是碰你而已……我以前也經常碰你,你抱過我背過我還替我上過很多地方的藥,現在我卻不可以碰你了嗎?”
“可以——”霍斯然直截了當,“不過有些時候,我要避嫌。”
她小臉白得更狠,握着手腕半晌不做聲。
她知道,他的避嫌不過是說他有妻子,而她如果覺得那些動作如果被他妻子看到也完全沒有問題的話,儘管去做。
“你這樣,讓我覺得我自己,很不自重。”她紅着眼眶輕聲說。
霍斯然眼皮重重一跳!!
蹙眉,嗓音放軟:“我沒那個意思。”
雲裳卻已拂去了心頭的痛與尷尬,眸子泛着水光擡起看了他一眼,笑着說:“太晚了我得回去了,再晚了不安全,斯然,再見。”
說完她便輕巧地跑回病房區走廊,拾起長椅上的呢子大衣,跟霍擎蒼打了聲招呼便走進電梯下了樓。
太晚。
霍斯然緊蹙的眉沒有鬆開,不由擡手看了看錶將近十一點,她一個女孩子無緣無故跑來跟他守着生病的繼母算怎麼回事?該死,都這麼晚了他剛剛居然還要她一個人開着車回去了。
冷眉緊蹙,他走進陽臺,看到那輛白色的賓利繞行的時候不太順,險些撞到杆子,又退了一些才慢慢開出去。
霍斯然五指冷冷攥緊欄杆,想着明天見到林亦彤時該跟她說的話——也許雲家的確有做過對不起她們母子的事情,但好歹那些都是上一輩的事,雲裳至少是一種無辜的產物,她的心是怎樣的,他最清楚。
……
半夜時手術做完,顧聞熙脫離危險。
出於承諾,霍斯然在隔壁病房住了一晚,安排妥當一切的事,夜裡他想要給林亦彤先打個電話,卻發現她手機可能沒電關機了,裡面智能迴應的女聲一遍遍響,他心口很空,離得這麼近卻被思念煎熬,真是一件痛苦萬分的事。
如此突然襲擊,真的好?
霍斯然在車上揉着眉心思考許久,開始後悔上機前答應雲裳要安排她們見面的事了。
雲裳買了禮物出來,裹着一身寒氣上車:“家裡真的好冷,啊……我快凍死了,你怎麼了?還不開車?”
霍斯然瞥了一眼禮物,眸光霎時泛冷,握緊方向盤冷聲問:“買的什麼?”
雲裳一愣,翻了翻袋子:“gucci的手錶,女款,聽說國內很受歡迎。”她買錯了嗎??
——的確是很受歡迎,但前提是買方一般是中產階級消費羣體。
——要怎麼說?彤彤那種工作說起來算很髒很累,在臨縣算不錯的完全可以靠能力養活她自己,沒一丁點丟臉,可是讓她用自己將近五個月的工資加獎金買一款手錶??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不適合,留給你自己好了。”他冷冷將車開出去。
雲裳從怔忪中回神,笑起來拍了拍盒子:“沒事,我送的不是合適,是心意。”
徹底無語。
霍斯然暫時不去想那個問題,冷冽的深眸逐漸變暖,能在冰天雪地霜寒地凍之間朝自己愛的人的方向駛去,他心底滾燙的柔情快要融化一切。
當然,前提是,一切都能如他預料般那樣順利的話。
………
踩着一地的初雪,走進巷口。
車開不進去。
霍斯然冷眸掃過雲裳被融化的雪水弄髒的鞋跟,啞聲道:“不適應?”
雲裳擡起嫵媚的臉淺笑起來:“縣城都這樣啊。”
——她理解,不代表她喜歡,她適應,更不代表這個地方就配得上她的身價。
只不過此刻的霍斯然已經被快要見面的喜悅衝昏了頭腦,沒顧得上深究她的意思,胸腔裡滿是溫暖,等走到單元樓裡時裡面光線黯淡下來,霍斯然擡手敲敲門,開口道:“我跟你提個醒,我妻子,你認識。”
雲裳站在他旁邊一個字都沒說,嘴角笑意淺淺,自然早就知道。
沒回應。
霍斯然沒有半點不耐煩,只想着是週末她可能會睡懶覺,這小東西,估計還會埋怨他擾了她的美夢了。
一會後果然拖鞋聲傳來,門打開,那個纖小的身影穿着一身保守的睡衣朦朦朧朧地開門,還以爲是物業,啞啞的聲音說:“我又欠水電費了麼……”
霍斯然眸光一軟,也不顧有云裳在後面就一把將她撈過來抱住,暖暖的一小團激得他心神盪漾,扣緊了她的後頸俯首吻上了她甜美的脣瓣。
“……”林亦彤瞪大眼睛,瞬間以爲是被陌生人侵犯,開始劇烈掙扎,悶吟聲傳來。
“噓,”霍斯然輕柔地攏緊她,柔柔安慰,用熟悉的低沉嗓音喚醒她的睡意,“是我……別怕,嗯?……是我……”
熟悉的剛毅男性氣息伴伴隨着他特有的磁性嗓音傳來,林亦彤這才慢慢在劇烈的心跳聲中停止了掙扎,水眸定睛看到是他,第一次反應是驚喜,與他一樣的柔情激流頓時猛然衝撞到了心口,小手慢慢從他脖子上繞過,猛然踮腳抱住了他!
她沒想到。
真的沒想到。
原來真的有夢想成真這一回事,她日思夜想地想要他就這麼抱着她吻她,居然一覺醒來就可以真實觸碰到他的體溫!霍斯然也被激得微微發顫,吻剛剛從她嬌美的小臉上蔓延下去她就猛然一個激靈,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鬆開他的脖子,啞聲問:“你怎麼……怎麼會現在過來?”
太突然了。
霍斯然淺笑着揉了一下她的髮絲,眷戀如火般恨不得將她焚燒,可還是繾綣地親了一下她微微凌亂的額頭便攬着她進去,林亦彤小臉微白,欲言又止,卻已經來不及——
霍斯然一眼望過去便看到,她曾經那個坐了會“咯吱”作響險些塌了的沙發已經換了,換成了深棕色的三人座,而此刻那小小的沙發上面,正裹着厚重的被子窩着一個明顯身姿挺拔頎長,睡得虛弱昏沉的男子。
僅憑那放在椅子背上的外套徽章,霍斯然也能判斷那人的身份。
顧景笙。
呵。
倒真是諷刺。霍斯然覺得此生活到現在都沒想過竟會遇到如此戲劇性的場面,如若眼前的人是別的人還好,女朋友,未婚妻,都好,可偏偏是他已婚的小妻子,他千里迢迢滿心歡喜地過來看她,看到的竟是這幅場景。
一個男人,睡在他妻子的客廳裡。
“斯然,”林亦彤徹底清醒,小手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急聲道,“你聽我解釋,昨天景笙他——”
也一直到現在,林亦彤才驟然發現他似乎不是一個人來的,後面還跟着一個容顏絕美的清麗女子,嘴角掛着淺淺的笑容看着他們,帶着絨毛手套的腕上還掛着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這個人,她如此熟悉。
哪怕幾年未見。
哪怕天涯相隔。
……雲裳。
一雙水眸顫抖着帶着詢問的目光望向霍斯然,霍斯然臉色微冷,眸子裡猩紅的血絲浮上來一兩縷,開口道:“昨晚打你電話沒有打通,沒來得及通知……我帶朋友,過來看你。”
朋友?這巨大的震驚像驚雷般徹底震到了林亦彤,她小臉蒼白地退了一步,不可思議地看着霍斯然。他們從認識到現在已經這麼久了,她竟然從來都不知道他跟雲裳是朋友?又或者,跟整個雲家都是朋友?
這是怎麼了?
她之前提過那麼多次關於雲家的事,關於自己的父親母親,關於自己從小到大親眼見證的慘劇,他卻連說都沒有說一聲,他跟那些人都認識,都有染。
霍斯然冷笑了一下,鬆開攬着她腰的手臂,撐在門上,很是認真地問了她一句:“是要我退出去,還是你去叫他醒?”
兩個逼不得已的選擇。
卻每一個選擇都那麼帶刺,刺得林亦彤心下劇痛。
她曾經那麼像撫平的一切,那麼想拖到顧景笙找到自己的幸福才說,可現在,怕是已經被逼到絕路,來不及了。
“……”被外面的寒氣凍得冰冷通紅小手攥緊又鬆開,林亦彤剛想轉身去推醒顧景笙的時候,顧景笙卻已經被那股寒氣和吵鬧聲弄醒了,先是劇烈的咳嗽兩聲,身上的被子滑落下來,露出裡面,其實衣服都穿着完好沒脫一件。只是外套脫了,而他右臂上面纏着厚厚的紗布還滲着猩紅的血,迷濛之間看到眼前許多人,顧景笙哪怕再虛弱,此刻也完全清醒了。
眼前竟然是……
竟然……
“……大哥?”顧景笙詫異地啞聲叫了一句,直起身體,再看看他背後的女子,並不認識,眉心緊緊蹙起,“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不是在京都嗎?且不說此刻到c省有些奇怪,可竟是到臨縣,在亦彤的家門口,這……
四個人面面相對,臉色都不甚好。
雲裳覺得太累換了個手拎着盒子,最終擡眸淺笑了一下說:“我看我們幾個人之間好像有點誤會,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不如這位……警司?先起來休整一下,這地方太小,我們去外面坐坐?”
一語,打破了所有的尷尬和僵局。
顧景笙太陽穴突突跳着,凝視着面前那個纖小的身影,見她正與霍斯然面對面,兩人冷然靜默着像是鬧了什麼矛盾,心下不好的預感已經叢生,他臉色蒼白地笑了笑,掀被起身,沒受傷的手扶了扶沙發背,循着方向去洗漱間洗漱了。
“市級警廳副局,警銜是二級警司?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我還以爲你是……”雲裳手裡握着顧景笙的名片,不好意思地笑着,掏了自己的名片遞過去,“你好,我是雲裳。”
顧景笙淺笑,禮貌地接過來看了一下,只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不知道亦彤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我,可能沒有吧,這些年我都在國外,最近纔回來。”她柔聲解釋。
顧景笙再次想了想,沒印象。
——她跟亦彤認識,還跟大哥認識?
已經沉默了許久的霍斯然用中指輕敲了敲桌面,冷眸微擡,緩聲道:“你不問問,我今天爲什麼會出現在她家門口?”
這話,是對着顧景笙去的。
整個桌上的氣氛霎時就變了味。從剛剛的客氣客套到現在的針鋒相對,不超過一秒的時間。
顧景笙只覺得……冷。
可能是穿少了,單薄的襯衫外面是夾衫和外套,凍得指骨都泛着青,攥緊後凸起的部分顯得有些可怕。聽了霍斯然的話之後他一度沒有擡頭,再擡頭的時候眼裡已經有了淺到不能再淺的笑意,啞聲吐出兩個字:“週末。”
——週末時間出來找朋友聚聚,很正常。剛剛那個叫雲裳的女孩子也說了,她認識亦彤,且看起來很熟。
霍斯然冷然地沉默了兩秒。
“景笙。”他叫。
後面的話,顧景笙下意識地覺得自己不想聽。
霍斯然卻在桌下握住了那隻凍得冰冷的柔軟的小手,輕柔扣緊了從桌下拿起放在了桌上,擺在他面前。
“我跟彤彤,我們在一起。”
簡簡單單的九個字,在茶餐廳裡打破靜默響起來時連雲裳的纖眉都跟着跳了跳,被刺得眼痛心痛,扣緊了咖啡杯的把手垂眸專心喝,擡眸的時候就看到對面的顧景笙,一瞬間俊臉慘白,像是遭遇重擊一樣,好半晌都僵硬着沒有緩過來,唯一有動靜的是緩慢移動的瞳孔,慢慢,慢慢地將目光放在那一雙十指交扣的手上。
一眼。移開。如刺我心。
痛。
痛得胸口一下子沒了知覺。
顧景笙垂眸,想起自己曾經在無數個失眠的夜裡面想過,以前的時候,覺得有一點不對勁的時候,總是想那麼一下就一笑而過,覺得不會,不可能。生活總不是戲劇。他是警察,他從來都不相信沒有證據的事。
可這個世界上,有一件事,卻從不需要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