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夕媱略帶了些哭腔,反抗道:“躲不過你就撞上去!反正那是幾百萬的勞斯萊斯,如果你這輛車子能把那車子撞成一地廢銅爛鐵,那你就本事了!”
這一番話一說完,本想開口再勸的司機愣住了。反應過來後,他默默地把車停到了一邊,轉過身苦着一張臉對葉夕媱說:“我看你挺漂亮的一小姑娘,怎麼就有暴力傾向呢!”
卓暮颺的效率向來都不容置疑。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不僅追上了這出租車,而且還走到了葉夕媱面前。他拉開車門,朝着坐在裡面別過臉不去看他的葉夕媱說:“下車。”
午後陽光正烈,車內更是悶熱難耐。葉夕媱一上車就將身上的針織衫脫了抱在懷中,此時上身只穿了一件嫩黃色的一字領無袖雪紡,潔白的肌膚上灑滿了細碎的陽光,像是珍珠那般盈盈閃亮。髮絲縈繞於她雪白的脖頸中,蓋住她裸露的肩膀,卻總讓人有一種衝動想要拂開那頭髮,看清那似乎是泛着年輕光澤的肩膀。
此時他正俯下身子拉開車門,外頭的陽光都被照在了他的背上,而他的陰影也讓葉夕媱感覺到一陣陰涼。
像是烈日炎炎下行走的路人,一路上都無比渴望能有一棵參天大樹讓她坐下來小憩,可是天意像是再與她開玩笑似的。等到她終於放棄了這個念想,已經做好了在烈日下狂奔的準備,眼前卻突然出現了這一棵參天大樹。
如果世事本是弄人,又何必太過較真。
卓暮颺見她仍是一動不動,無奈之下,只好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輕而易舉地就將她拉出了出租車。他走得很快,葉夕媱本想要掙脫,卻只是徒勞無功,只好一路小跑。
只要他柔情一回,她就能忘記所有的不愉快。
所以自從愛上他,她就一直讓自己處在一個卑微的位置。可是他也一樣,愛得卑微,愛得難耐。
卓暮颺將她推上自己的車子,待得車子發動起來,他依然將葉夕媱的手緊緊攥着。只是葉夕媱卻有了意見,一次又一次試着掙脫。到最後,竟然兩手都用了上來,卻依然不能撼動他分毫。
他只笑,就道:“我從七歲開始就練臂力,你連拎個箱子都走三步歇兩步的,何必要浪費自己的體力跟我鬧?還不如回去了好好,”他笑得更加曖昧。“好好跟我耗着,省得我把你折磨得半死。”
葉夕媱仍舊賭氣道:“你怎麼知道我拎箱子走三步歇兩步?”
卓暮颺心頭一顫,復又笑着掩飾,只說:“你在我身邊睡了這麼久,難道我對你有幾斤幾兩還不清楚?”
這話正戳到了葉夕媱的痛處,前一刻略微平復的心情又激動了起來,她的眼眸一閃一閃的,真像是琥珀那樣被陽光照得熠熠生輝。她就道:“你就是把我看得徹徹底底,所以纔對我的一言一行都瞭如指掌。你知道我一定會去找你,你故意對我那麼冷淡,你就是想要看我的笑話!”
她越說越覺得難過,趁着紅燈車停下的間隙,她幾乎就要拉開車門跑了出去。哪知被卓暮颺從身後一把抱住,她再怎麼掙扎,他也只是越抱越緊。
“夕媱,我們這麼久才難得見一面,你一定要跟我賭氣麼?”
葉夕媱頓時就停住了動作。她只覺得累,想念他讓她覺得累,愛他讓她覺得累,就連想像他身邊的女人也讓她覺得累。此時此刻,兩人終於見到了,她卻覺得更累。
卓暮颺環在她腰間的手上突然落下幾滴滾燙的淚水,那淚水像是穿透了皮膚直直落到了他的心間,讓他覺得格外難受。他嘆了一口氣,俯身在她耳邊說:“夕媱,你
一定要記得,無論我做什麼,我心裡都只有你一個。我做這麼多,就是不想讓別人覺得我太過在乎你,省得再像上次那樣害得你被綁架。”
或許是鬧得夠了,葉夕媱終於軟了身子,被卓暮颺抱在了懷中。她看着車子開向一條小路,正是往卓暮颺的別墅裡開去,她頓時就覺得一顆心也安寧了。是啊,無論他在外面玩得多麼盡興,也無論她走得多遠,到最後,一直都是他們一起回家的結局。
這條路她已經經過了千萬次,卻沒有一次像如今這樣給她一種深深的歸屬感。車窗半開着,山間的清風撲在身上像是仙樂一般能夠讓她舒展了每一根神經,溫熱的空氣中已經有了夏日將至的熱絡。蕭瑟寒冷的冬天過了,清新美麗的春天也過了,繼而,就該是熾熱火辣的夏天了。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葉夕媱被一個又一個的夢境攪得睡眠愈發得淺。一會兒是初遇那些片段不停地像是電影那樣放映着,她在陌生的夜總會中點了一杯酒,透過那酒的迷離色彩看到了在一旁一直注視自己的他;一會兒是想象着他從前經歷過的殘酷訓練,火辣辣的天空下他赤裸的上身留下一行行的汗水;一會兒又暢想着和他的未來,究竟是陪他輾轉於各個城市看他揮斥方遒,亦或是她成了家中等待他歸來的怨婦……
窗外傳來一陣一陣的鳥鳴聲,葉夕媱終於睜開了雙眼,所有的夢境都頃刻間消失。她慢悠悠地爬起來,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有點痠痛。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葉夕媱朝四周看了看,並沒有卓暮颺的身影。
她賴在牀上發了一會兒呆,這才覺得有了點力氣,就下了牀。還未走到門前,就聽見一陣腳步聲。擡頭去看,果然是卓暮颺進來了,手中的托盤上還放着一些點心。
見她醒了過來,卓暮颺就問道:“這麼快就醒了,我還以爲以我剛纔的力度你今天都不會醒了。”
已經到了晚餐的時間,葉夕媱正好就覺得肚子餓了,她笑嘻嘻地走過去拿了托盤上的幾份點心,邊吃邊說:“哪有人從下午兩點一直睡到明天的!”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是睡眠不太好?怎麼,是考試壓力麼?"
“怎麼,是考試壓力麼?”
考試壓力?葉夕媱搖頭否認道:“我睡眠一向很淺,一點聲音都會把我吵醒,醒了以後就睡不着了。”頓了頓,她又拿自己來打趣,輕笑着說道:“我覺得我就特別適合去當特工,警惕性這麼高,正好合適。”
卓暮颺就笑說:“如果你是特工,那我不是第一個落網之魚。”他摩挲着下巴作出思考的樣子,又道:“那我不是虧大了。以我做的那些事,要是被查出來,至少是終身監禁啊。”
葉夕媱撲哧一笑,就道:“我真是入錯了行啊——當律師幹嘛呀,每天都是看不完的卷宗和案例還有背不完的條款。”
“即使是把一個壞人送到了監獄,別人感謝的都是警察,誰來想到律師天天熬夜分析案情、尋找突破點。”
“我就應該當個特工!你看那些大戰爆發時美女特工多厲害,即使過了這麼久,依舊有人在崇拜她們。正是‘哥雖不在江湖,江湖上卻有哥的傳說’。”
看着滔滔不絕越說越興奮的葉夕媱,卓暮颺笑說:“那隻怪你沒有早一點遇到我,否則在我的訓練下,你一定會成爲一名出色的特工。不過,現在嘛,你看看你這點小身板,當個間諜都嫌太虛弱了!”
葉夕媱不甘示弱,就道:“你怎麼一點都不懷疑我是個間諜?說不定我就是陸正南訓練多年的女間諜,特意安插到你身邊,偷
你的資料。”
明明知道這不過是一句玩笑之語,可是一聽到,卓暮颺就覺得彷彿有一盆沸騰的開水從頭頂澆下,身上的每一寸神經都疼得幾乎斷去,那一種錐心蝕骨的感覺讓他也覺得生不如死。
卓暮颺也一直在懷疑,這短短几月中,陸正南竟然對他的三筆大生意都瞭如指掌,每一次出擊都大獲全勝,讓他退無可退。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的事情,而這唯一的可能,無非就是他身邊出現了背叛他的人。
究竟是誰,離他最近,可是輕而易舉地進到他的書房,打開他的電腦,從而竊取資料。
這個人,有很大的可能是最近幾年纔出現在他身邊的。
卓暮颺背上突然沁出一股冷汗。的確,這每一個特徵,葉夕媱都符合。她是他的枕邊人,她是他唯一帶回家中過夜的女人,她大可以趁他離開的時候進去書房。如果她是陸正南培訓多年的間諜,陸正南自會教她破解密碼的方法,所以神不知鬼不覺,自然就能竊取到資料。
而她,正是兩年前那麼突兀地出現在他眼前的……
見卓暮颺久久不說話,葉夕媱就問:“怎麼了?”
卓暮颺走過去坐到他身邊,笑一笑,一手又環上她的腰,將她整個人都拉到自己懷中。他深深凝視着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那眸子彷彿是黎明時分天空中微露的一點霞光,周邊依舊有隱約的星光未曾散去。一種冷白的光芒和璀璨的朝陽調和而成這一雙眸子,無限柔美中又透出一絲絲清冷……
那樣安靜,似乎窗外停在樹梢上棲息的鳥雀都被一陣槍聲驚散了,四處飛散後徒留這一片寂靜無聲。房間中的他們相互凝視,葉夕媱心裡卻惶恐不安,總覺得卓暮颺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寒意,彷彿是凜冽的寒風拂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讓她本能地就像移開視線。
葉夕媱微微偏了偏頭,不想再與他對視。然而就在她移開視線的那一瞬間,卓暮颺突然就吻住她的嘴脣,帶着濃烈的霸氣逼她就範……
他撕咬着,侵略着,彷彿根本不理會她的感受。
剛剛纔從慾望的深淵中解脫出來,此時此刻,葉夕媱真的沒有興致與力氣再和他糾纏。她想用雙手推開他的肩膀,被他的吻攪得說不出一句話,她卻還是盡力避開他,喃喃地說:“今天已經夠了吧?”
突然聽見一陣撕裂的聲音,葉夕媱醒來後穿在身上的真絲束腰睡衣已經被他一把撕爛,那錦衾一般柔軟的布料從她光滑的背脊上落下,有一瞬間的涼意,可是很快,他熾熱的手就狠狠摩挲着她後背那一片裸露的肌膚。
他的動作太狠太激烈,葉夕媱禁不住,一下子就從長椅上滾了下去。摔倒的疼痛還未散去,緊接着,他的身子又狠狠碾壓着她。不知是什麼時候,他胸前的扣子都被扯散了,肌膚相親之間萌生出一種麻痹。
葉夕媱不知他這是怎麼了。粗暴的動作和強烈的佔有慾,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被他擠壓成一張薄薄的紙片,讓他可以把她隨意地疊來疊去。
他的吻已經到了她的胸口,她最柔嫩的地方也被他狠狠地蹂躪着。葉夕媱疼得不像話,口中發出的聲音中帶着痛苦與糜爛,全身上下都在隨着他的動作而反應着。
躲不過去了,葉夕媱只好撐着最後一點力氣,道:“不要在這裡……不要……我疼……很疼……”
他刺入的那一瞬間,葉夕媱的身上陡然出現了一種不適。他在她身上一下又一下重複着那簡單的起伏,可是頻率越來越快,力氣也越來越大,彷彿是要在她的身上留下永不褪色的烙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