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蓓雲鄙視地發出一聲“切”,埋怨道:“你丫的真沒出息,竟然不到總統套房那裡守株待兔,釣個金龜婿來請我們宿舍一幫人吃飯!”
葉夕媱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模樣,低頭抿着水不說話,心裡面卻在狂笑。卓暮颺最討厭飯局,去年另一個大幫派的大佬六十大壽,他都能不聞不問,氣得那大佬吹鬍子瞪眼的。
突然間她手機響了起來,她正要過去從包裡掏出手機,孫蓓雲先她一步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不禁問道:“‘天王老子’是何方神聖?”
朱楠就笑着說:“天王老子又來電話了,催着你去投胎呢。”
葉夕媱勉強笑笑,忙拿過手機避開她們到走廊上去接。
大學裡的舍友之間朝夕相對,要想輕而易舉地瞞下她這個見不得光的男友難如登天。不過還好,卓暮颺從來沒有在這一羣人面前露臉過,這也方便她捏造事實。如今,舍友們只知道她有個出國留學的神秘男友,就連節假日兩人也無法見面。
“這麼久才接?”
葉夕媱忙解釋道:“手機被舍友搶過去了。”
心中不禁暗自叫苦,自從跟了他以來,這個素日裡最是大方不過的男人對她不知爲何總是斤斤計較的。當然,錢是盡着她花的,就是在這些瑣事上總要跟她據理力爭,就算沒有“理”,也非要顛倒是非黑白說出個“理”。
卓暮颺這次也沒跟她計較,只說:“今天晚上記好了收拾收拾東西,明天我來接你。”
葉夕媱軟軟地喊了聲:“暮颺……”
“嗯?”
“我能不能再留一天啊?她們買的是後天早上的火車票去下一站,我後天去找你好不好?”
卓暮颺在另一頭輕輕笑了笑,笑得葉夕媱頭皮發麻。他說:“你可以試一試後天再來找我。”
這口氣似曾相識,回想起來,幾個月前,還在暑假的時候,他有一次開口叫她放下手邊的事情跟他一起去倫敦。那時候正好是奧運會期間,她以爲他只是想去看看奧運的,就推託說不好跟父母交代。他當時也只說了一句:“你可以試一試不去。”
她就不知天高地厚地試了一試。
那個暑假是最清閒的,她報了個鋼琴班。本身沒有一點基礎,只好跟着一羣小孩們慢慢學。她爽約之後繼續去上鋼琴課,不過就是一夜之間,那家琴行就關門了,說是門面到期。
當時她愣愣地看着熟悉的琴行裡的東西全部被搬空,不妨一輛黑色的車子已經停在了她身邊。車窗緩緩搖下來,卓暮颺十分悠閒地坐在裡面,只淡淡地對她說:“上車。”
她坐上去以後,他帶着一抹輕蔑的笑容,又問:“還要再試一試麼?”
第二天她就登上了他的私人飛機。
到了倫敦也只有她一個人去看奧運,他每天都忙得不見蹤影。有時候也夜不歸宿。只留她一個人呆在豪華卻又空闊的房間裡面,因爲倒時差也睡不着,就這麼從天黑等到天亮的。
當她看着異國的天色由漆黑轉爲深灰轉爲淡紫轉爲鵝黃,看着滿天星斗漸漸如同是被大海吞沒昏黃路燈,看着自己的被落地燈一點點拉長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