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賢帶着我去了醫院複查,待我和做好檢查之後,卻找不到餘賢了。身邊還有餘賢的和錢包,所以根本聯繫不到他。
焦急地打了一通電話給阿姨之後,才得知餘賢也要做檢查,是專門有特定的醫生進行檢查的,所以叫我去208門口等。待我到了208門口的時候我就看見了門口的幾個大字“心理治療”。
想想阿姨曾經也說過餘賢小時候的問題,所以這次或許也是來複查的?我不太清楚,但是心裡總是有些惶惶不安的感覺。不過難得有了一些空閒的時間,現在下午茶的點也剛剛過,沈珩的店裡想來應該不會有太多人,我便打了電話過去。
這次接電話的倒是沈珩。
“喂?怎麼了?”沈珩的聲音仍舊那麼溫柔。
“哥,馬上就春節了,你......”這次我不再拖沓了,直奔主題,“回不回來?”
沈珩猶豫了一會兒便給出了答案,“瓊瓊想讓我回來,我肯定回來。”
我的眼睛一下子彎成了月牙,高興的不得了。又問道,“那媽媽呢,她會回來麼?”母親今天與我說話的語氣,讓我覺得她彷彿不是很高興。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希望在春節至少可以團聚一次。
“這個,我會問媽媽的,媽媽應該也會想要和你一起過春節的。到時候你把地址發給我吧。”沈珩很輕易地就答應了下來。
我點點頭,回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這時候,餘賢倒是剛好從房間裡面出來了,臉色有些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是陰鬱,沉着臉,不說話。擡頭的時候卻突然看見了我,感覺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慌亂地說了一句“我去一下洗手間,你等着”就馬上跑了。
我看着餘賢逃開的背影,有些手足無措,還有些擔心。看着眼前虛關着的門,在看看手中的錢包,我走了進去。
“你是......”那醫生顯然是很驚訝,都準備脫下白大褂了,突然又進來了一個人。
我知道醫生是不可能輕易透露病人的信息的,所以直接將餘賢錢包裡的身份證拿了出來,推給了醫生,還有他的,“我是餘賢的妹妹,我想我有必要知道一下餘賢現在的狀況,所以,您能不能告訴我?”
“抱歉,我怎麼知道你這不是從我的病人手中偷竊來的?而且我好像也沒有聽他說過他有妹妹什麼的,我記得他好像是獨生子女吧?”那醫生搖搖頭,嘲諷的眼神讓我覺得很是不爽,但卻也不能當場發作,只能忍着。
“我......”我百口莫辯,現在的確沒有什麼能夠證明我和餘賢的關係,更沒有什麼能讓我獲取餘賢病情的狀況。想起了餘賢走出來的那樣的狀態,我迫切地問道,“那我要怎麼樣你才肯把資料給我?”
“你至少要提供一份有效的證明,或者戶口本之類的東西。”醫生說道,“行了,我要下班了,請你出去吧。”將我請了出去。
我抿了抿嘴脣,心裡已經萌生了一個想法,走到了門外,坐在椅子上等着餘賢。
十分鐘之後,餘賢回來了,眼眶不知道爲什麼有些微紅。我知道他肯定心裡藏了一些什麼事兒,但是他卻憋着沒有說出來。看到我的時候,露出了熟悉的笑容,只是我看着,卻如同密密麻麻的針刺在我的心中。
看着餘賢的笑容,我覺得他脆弱得如同一個瓷娃娃,我現在說什麼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打碎他一般。無法,我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點點頭,跟着餘賢回到了家裡。
到了家裡,我特意開始關注餘賢的一舉一動,卻可以很明顯地發現,餘賢自從送我去了醫院,自己從心理治療室裡面出來之後,情緒狀態就一直不高,且不怎麼說話了。等餘賢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後,我立馬去了阿姨的房間。
“阿姨,那個,我有件事兒要跟你說。”我想着這件事不能告訴阿姨,不然她肯定會因爲這個勞神傷心很久。至於餘賢的問題,我儘量做到可以自己去了解,並且幫助餘賢。阿姨爲他操勞了一個童年,現在的事情,不能否認,肯定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自然,我應該承擔起這份責任。
“你,你說。”阿姨顯然沒有聽到過我這麼鄭重的語氣,忙得點頭答應着。
“我想借用一下戶口本。”這套房子並不是父親的房子,而是阿姨的。但是在父親和阿姨結婚的時候,阿姨卻是毫無芥蒂地將我和父親的名字給添了上去,甚至還有種不添上去就是不認她的感覺。所以自然,這樣的戶口本正是我現在所需要的。
“要戶口本幹什麼?”阿姨輕輕皺了一下眉頭,雖然有些不明白爲什麼我要戶口本,但是還是起身開始到抽屜那裡翻找。
“呃,學校要用,好像是有什麼事情吧,我也不清楚。”我直接撒謊道,倒是一點都沒停頓,彷彿真的是這麼一件事情一樣。
“是麼,我怎麼沒有聽小賢說過。”阿姨將戶口本遞給我的時候,手裡還有些猶豫。
我晃了一下眼珠子,說道,“他們都已經高三了,應該不會再有這種事情了吧,有這樣的事情反而不太好不是麼。”
見阿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又說道,“那個,我下個禮拜再還您,因爲最近學校沒有多少老師,我要等到下個禮拜才能去。”
“行。”阿姨這次倒是很爽快地答應了,附帶給了我一個笑容。
我勉強地回了一個笑容,馬上回了房間,將戶口本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自己的包裡。思慮良久之後,我還是敲響了餘賢的門,想要看看他現在怎麼樣。
“誰?”餘賢的聲音悶悶的,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倒是也沒有先開門。
“我。”我抿了抿嘴脣,心裡有些擔心。餘賢以前在別人敲門的時候可是沒有猶豫地直接開門的,畢竟是自己家,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現在竟然這樣做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了。
餘賢開了門,看着我,眼神亮了一下,但是卻又很迅速地黯淡了下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我直接推門想要進去,卻被餘賢給擋在了門外。他的力氣很大,我根本推不動門,只能幹看着他,不說話。
“什麼事情?”餘賢糾結地皺了一下眉頭,顯然也是有些猶豫的。
“你,我......”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餘賢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想要說的話全都說不出來了,只能嘆了一口氣,然後隨意地扯了一個措辭,“我有些問題要問你。”
“書拿來,我站在門口給你說。”餘賢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堅守着自己的陣地。
想起了他的情況,又想想他現在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動作,我實在是惱怒了,焦急地拍着他的肩膀,用身體撞着門,腳插在門縫中間,想着哪怕是擠我也要擠進去。餘賢最終也不能奈我何,只能讓我進來了。
“你到底在堅持什麼啊!”我急的眼淚都出來了,摸了一把之後,就不再看他,直接往房間裡衝進去。
然而餘賢卻比我快一步地站在我的前面,彷彿能知道我的心一樣,我到哪裡他就會往哪裡走。因爲身高的差異,我沒有辦法看見前面的東西,只能往左右開始搖擺,想要看一眼。
然而餘賢顯然是先一步把我要的東西給遮住了,而且肯定是隱藏了什麼,所以我註定是看不見的。逛了一圈屋子,愣是一個東西都沒有看見。轉過頭來的時候,就是餘賢那張小心翼翼,低着頭不看人的臉。
“你!”我想說些什麼,刺激刺激他,但是卻想起了剛剛在網上查到的一些有關於抑鬱症憂鬱症之類的一些病症。如果受到了刺激的話,病人甚至會可能做出自殺自殘,甚至開始完全不和外人接觸一類的極端舉動,這讓我不敢再說下去了,只能硬生生地轉了一個彎。
“你好好休息。我......我明天開始要和阿姨學廚藝,到時候過來嘗吧。”依我現在看來,餘賢已經有了一些不接觸外人的舉動,爲了讓他能更多的交流,溝通,我這樣說道。
餘賢蠕動嘴脣,想要拒絕的意思,但在看見我略微威脅和乞求的眼神之後,還是妥協了。
“那你早點睡,不要瞎想別的了。”我咬了咬嘴脣,叮囑道。
餘賢朝我一笑,點點頭,然後將一步三回頭的我給推了出去。
我知道剛剛餘賢的那個笑容是真的笑容,不是在醫院的勉強的笑容,更不是那種脆弱的無力的笑容。我想,那樣真心實意的笑容,要是天天見到有多好啊。爲了自己心中的那種欲、望,我認定了要幫餘賢的想法。
第二天,我起了一個大早,就開始和阿姨忙這忙那兒的。阿姨剛開始還有些愣神和不適應,後來倒是也樂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