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一夜,天麻麻亮的時候,某男人神情氣爽,翻窗爬牆消失沒影了!
再看牀上,某女人一臉哀怨,上眼皮打下眼皮,抱着被子發誓,若是再被他吃她就不姓胡!
然後便被周公叫去喝茶下棋聊人生,睡死過去!
——
清早吃過了飯,小五上公去了,小六也跑出去玩,張春枝給胡小萌留了飯菜,拿起一旁衣筐裡的繡線,給小五縫製衣服睃。
別說,經過楊氏的指導,張春枝現在的手藝還真是漸長!
縫着縫着,張春權突的停了下來,這幾年來,那丫頭雷打不動天天早上起來鍛鍊身體,可自打來了京城,已經兩次沒有起來了……
昨夜裡是鬧了些,可小五不都起來上公去了嗎,那丫頭又是爲了什麼鸞?
石頭!
張春枝眼睛眨了眨,跟火燒腚一樣往胡小萌的房間跑去。
敲了兩下門也沒得到迴應,耳朵貼上去,屋子裡也沒有一絲動靜,便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胡小萌睡的天昏地暗,嘴角還流下了口水,雙腿直接夾着被子,睡像全無!
張春枝伸手拍拍她,“小花……”
卻沒有醒,而且睡的很沉,跟小豬似的還哼哼了一下。
“小花,小花,起來了……”
張春枝心道,這是怎麼了,睡的這麼沉?
胡小萌只覺得耳邊嗡嗡直響,伸手揮揮,翻身再睡,卻不想,她一翻身,原來擋在自己胸前的被子就被她扔到一邊,睡衣領子一歪,胸前那片片草莓便被張春枝看了個全!
張春枝如被施了定身咒,雙眼直直的盯着,一動不動!
突然一激靈,上前就拉開胡小萌的衣領,結果……
伸手擰上胡小萌的耳朵,“你這個死丫頭,這是作死呢……”
老二再作,可老二心裡還是有數的,這丫頭呢,這都火燒腚了,還敢在這個時候把身子給弄沒了?
耳朵傳來的疼意,讓還與周公下棋大談人生如此多嬌的胡小萌一下子睜開了雙眼,伸手拉下張春枝的手,“娘,你幹嘛啊,疼死了……”
“疼死你?怎麼就不疼死你算了!一屁股的破事沒解決了,你,你還敢給我失了清白,你你……我說這幾天你怎麼起晚了好幾次,感情你跟他這是偷吃上了,死丫頭,你不想活了不成……”
清白啊,一個被賜婚的女人,婚前丟了清白,你這是覺得活的太久了是不是?
胡小萌眨眼有這麼明顯嗎?
“娘,你不能因爲我起的晚就給我定了失了清白的罪……”
“啊呸!你自己看看!”張春枝伸手點在她的胸口。
胡小萌垂頭,目光閃閃,好大片的草莓啊!
“娘,這是蚊子咬的……”好憋腳的藉口。
“你當你娘是傻瓜,分不清楚哪些是蚊子咬的嗎?你說你這是不是開作了?”張春枝真想把她按牀上狠狠的拍一頓!
胡小萌立馬抓住她的手,“娘,看來你跟爹經常種草莓了……”
“你這死丫頭,胡說什麼……”張春枝的臉一下子被她說的通紅,轉眼一想,那這就是默認了啊!“你你你這是承認你跟石頭……”
“娘,你別小擔心了,我心裡有數!”
“你有數個屁!哎呀……”
突然張春枝叫了一下,一把拉住胡小萌,“死丫頭,你說,你們多久了,這萬一,萬一有了……”
胡小萌撓頭,“娘,有事回頭再說,你讓我再睡一會成嗎?我真的很困……”
“你你你……你是不是欠揍了,怎麼越大越不省心……”
其實也不怪張春枝害怕,她年輕時候經歷的那些流言差一點害死了她,而之所以胡漫柔有那事,她還算安心,那是因爲白素衣不是那樣不講理的人,更不要說胡漫柔的人際關係簡單,不像胡小萌這般繁雜張揚啊!
可如今到了胡小萌的身上,張春枝是心裡一點底沒有!
看着又倒回去的胡小萌,張春枝竟是流下了眼淚。
胡小萌聽到她的抽氣聲,坐了起來,“娘……”
“你,你怎麼這麼不省心,打小就淘氣,好打架,失手的時候能把人腦袋打出血,後來可算是懂事了,可主意也正了,直接當家做主了,行,你要做主,我跟你爹就跟你身後,只要你明事理不欺負人,怎麼着都成,可這結果呢……這麼精明的你怎麼就做了傻事了呢?”
門外的春曉夏意自然是聽到了裡面的對話,兩人對視一眼,夏意轉身離開了。
——
張春枝這邊哭天抹淚的,那邊石頭與楊氏到了家中,石頭直接跪到了院子的正中間!
得了信了張春枝急忙出來,在看到直挺挺跪着的石頭的時候,心下無比繁雜!
“春枝……”楊氏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我知道,從來你都是拿石頭當兒子看的,可這事,我,我也是才知道……就馬上把他帶來,要打要罵,隨你……”
張春枝是下鄉下人,可她實在。原來就喜歡石頭也認了他就是自家的女婿,可半路上出了一個聖旨,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她知道,在這節骨眼上,不可以出現一絲意外,可如今哪裡是一點絲意外,這是違抗聖命,明明很精明的兩個孩子,怎麼這個時候犯了糊塗?
她轉頭,“打罵能有什麼結果,如今,還是還是想辦法解決啊……”
解決?那最好的辦法便是成親!
可是,胡小萌現在是內定的秦王妃,這親要怎麼成?
——
胡小萌坐在牀上,腦子裡是張春枝哭泣無助的臉,撓了撓頭,有這麼嚴重嗎?
“縣主,姑爺在院子裡跪着,身後還揹着荊條……”
安然一面給胡小萌拿衣服,一面說道。
胡小萌撇嘴,“跪死他好了!”
安然一怔,忽然看到胡小萌脖下若隱若現的紅色痕跡,抿嘴一笑,難怪縣主這般生氣!想來昨夜裡太過激烈了!
抿着笑,將衣服給胡小萌穿上,“只要縣主不心疼就好!”
胡小萌瞪她,“我纔不心疼,走,咱們看熱鬧去……”
腳一着地,胡小萌就想罵娘,她這雙腿昨夜裡不是被他掰成M形,就是被他拉成一字形了!
靠!緩了一下,安然才扶着她來到院子裡。
看到石頭跪的直直的,胡小萌撇嘴直樂,“該!”
張春枝一看到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回手拉了她一把,“你也給我跪下!”
“娘,吃虧的是我啊,幹嘛要我跪?”
“一個巴掌就能拍響了?死丫頭,你當這是光榮的事嗎?沒羞沒臊,我拍死你得了……”張春枝氣的一巴掌拍了過來。
胡小萌縮着脖子,卻不想,被石頭拉進了懷中,張春枝一巴掌就拍在了石頭的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打的所以有的人都愣住了。
張春枝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石頭那臉,怎麼拍人家孩子的身上了?
而這時,胡小萌卻推開了石頭,拉過了張春枝的手,“娘,你手疼不疼啊?”
張春枝原來震驚着自己打了人家的孩子,心裡一片內疚,這突然聽到胡小萌的話,她是想也沒有多想揚起另一隻手又打了過去。
結果在半路上停了下來,因爲石頭又把胡小萌給抱住了。
“嬸子,都是我的錯,您要打就打我好了,還有,我這皮糙,你拿手打會疼,用這個吧……”石頭直接抽出身後的荊條一臉認真的遞了過去,“只要嬸子別打小花就好……”
張春枝能接那荊條嗎?
當然不能!
看着石頭護着自己那沒心沒肺的閨女,她突然就覺得對不起石頭了!
怎麼生了這麼一個沒人性的丫頭!
這不是害人嗎?
楊氏這會過來,“小花,嬸子知道你心裡有數,可如今這樣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你若是有了……所以,當今之計還是早些把那賜婚的事給解決了吧!”
還沒等胡小萌說話,王伯慌張的跑了進來,“秦王,秦王到府上了!”
石頭蹭的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要跪,他也不能當着外人的面跪!
結果楊氏上前就拍了他一巴掌,“你丈母孃沒讓你起來,你起來做甚?”
“就是,你老實跪着!”胡小萌也跟着說了一句。
張春枝瞪了一眼胡小萌,“我算是看明白了,石頭多好的一孩子,他哪有那些花花腸子,胡小萌,你這死丫頭,還好意思說人家,你也給我跪着……”
“喲,都在……啊!”唐玉聽着院中有聲音,便從廳堂裡走了出來,結果就看到一羣人都站在院子裡,這招呼纔打到一半,便看到了沒上妝的胡小萌,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住了口,猛的發現,真人比那畫像還要耐看。
今天的胡小萌,許是因爲昨夜裡太過瘋狂,所以一塵不染的臉上,帶了一絲慵懶,更不要說她一襲淡綠色衣裙,更顯清純!頭髮也鬆鬆的挽着只別了一枝簡單的木簪,如今這模樣跟那濃妝鬼面簡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若不是看過她的想像,唐玉根本不會想到這是皇上賜婚與他的王妃!
“給秦王請安!”幾人急忙行禮。
唐玉忙擺手,“不用客氣不用客氣都起來吧!”
石頭看着他那如狼似虎的目光,便將胡小萌給的掩到了身後。
唐玉這纔看到,他內定的媳婦身邊竟然還站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啊?男人?
唐玉眨眼,“你誰啊?”
“不知秦王今兒來到府上有什麼事?”石頭一幅主人模樣反問回去。
“哦自然是議親啊……本王與王妃的事,何時輪到一個下人來過問!不過,縣主如此之姿,身邊有幾隻蒼蠅也屬正常!縣主,縣主……”唐玉笑的眼睛都快眯到身後了,直接湊過去,追着石頭身後胡小萌的身姿!
“砰”!
唐玉只覺得眼眶一痛,一個趔趄後退幾步,眼前全是小星星!
伸手捂上眼睛,看着舉着拳頭走出來的胡小萌。
“你丫欠打是不是?”胡小萌沒了那濃妝,只好做粗魯狀!
唐玉突然笑了,卻道,“打是親,罵是愛!縣主這性格,小王喜歡!難怪縣主催着小王忙把婚事辦了,原來縣主這麼愛本王啊!”
胡小萌突然笑了,媚眼如絲的看了一眼石頭,又看向了唐玉,手裡的拳頭搖了又搖,“我的拳頭很愛你!嘿嘿,不過,告訴你個好消息,你若真娶了我,你啥力都不用出,就可以做現成的爹,你說好不好?”
張春枝哪裡想到這死丫頭,竟然這麼大膽,公然就給秦王戴了綠帽子!
腿一軟就要倒下去,好在夏意眼明手快扶住了她!
張春枝只道,完了完了,這下子算是完了!
“不出力好啊……你什麼意思?”唐玉原是沒有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待反應過來,急忙問道。
這麼一朵充滿野性的嬌花,誰在他前面給採了?
“字面意思哦……”胡小萌嬌笑連連,其實自己臉上哪裡美,她還是知道,她一向笑起來會露出兩顆小虎眼,而且長睫毛會特別濃迷,眼睛更是水水的!
唐玉這種喜好女色的,自然抵抗不了!
唐玉一臉糾結,雙眼措不開的放在她的臉上,而隨着胡小萌一步一步向前走,那胸口更是一跳一跳,特別吸引男人的眼球!
“這個……看在縣主如此美貌的份上,小王姑且就不在意吧……”
胡小萌也是不得以纔出此美人計,可她卻忘了她身邊的男人那強烈的佔有慾,石頭眼看唐玉的雙眼都粘到他媳婦的身上了,直接把胡小萌扛了起來,“王爺不在意,下官還在意呢,自家媳婦愛鬧了些,還請王爺您多擔待些,下官這就去教訓媳婦,免得她又惹了王爺……”
唐玉話還沒來得急說,就看着胡小萌被人扛走了!
而且是輕車熟路進了閨房!
他家媳婦?
他唐玉內定的媳婦什麼時候成了別人的媳婦?
——
御書房
唐玉委屈的不成樣子,“皇兄,您真的確定給我取的媳婦是個好的?您真的確定沒把別人的媳婦送給了我?”
唐皇聽着這話手下一頓時,目光閃閃,“八弟,你這是怎麼了?”
“皇兄,本來臣弟是不屑那丫頭的,可是想一想,皇兄也是爲了臣弟好,就去下聘,也定了下個月二十六成親,可是可是……”
唐玉一想到自己頭上這塊綠,就想殺人!可查到的結果讓他不敢動了,所以就來找皇上了!唐仲銘放下手中的筆,那是另一道賜婚聖旨,就差蓋上玉璽了!
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隨即問道,“可是什麼?”
“可是她與那個青梅竹馬的男人搞出了孩子!”
“噗!”唐仲鍾猛的咳了起來,“你說什麼?”
“皇兄,臣弟原來是不信的,可是臣弟是親眼看到啊,後來臣弟着人調查了一翻,原來那小子就是前次戰場上立下戰功頗多的歐陽小將,也就是當堂讓皇兄下不來臺面的死小子,他說家有糟糠,原來竟然是那花縣主,皇兄,許是鄉下人沒有見識,睡在一起就算是成親了,不過,你可得賠給臣弟一個好媳婦才行!畢竟這頭上一片綠,是個男人也受不了!”
唐玉心想,正好順道將蘇相家的姑娘訛來!
而唐仲銘此時卻是一臉陰黑的看着桌上的聖旨,這兩人的膽子還真是不小啊!
他先搬了一道聖旨竟然都沒阻止住!
只是,寧兒說要嫁啊,可這小子不純良,寧兒能嫁給他嗎?
伸手捏起那張聖旨,一點一點收緊了力道竟是被他揉成了一團廢紙。
“皇兄……”唐玉輕聲的喚着。
“老八,若這是真的,你就想這麼算了?”唐皇突然擡頭看着他問了一句!死丫頭竟然敢跟自己玩花樣!哼!
唐玉眨眼,“那怎麼行,臣弟雖然於國家社稷上沒有什麼建樹,可臣弟卻是皇上的弟弟,這麼被人耍着玩,那不就是在打皇兄的臉嗎?所以,這媳婦,臣弟還就娶定了,等臣弟娶回來,再把她休了,再召告天下,她就是一個蕩.婦!我讓她後悔自己的荒唐,我讓她無顏以對,我讓她……”
唐皇擺手,“行了行了,別忘了你的身份……”
唐玉嚥了口水,又癟了,“皇兄,臣弟說句實話,若說以前那張鬼臉,臣弟是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娶她,可看了她的真容之後,其實臣弟娶她也可以,就算是性子野了點,以後慢慢調教嘛,至少臣弟也可以讓她累的沒精力去撒潑,可如今這還沒過門呢,臣弟頭上就染了一片綠,這這這……這讓臣弟臉面掃地,頓時無光!”
唐玉像個孩子一樣,說完了就冷着臉撅着嘴坐到了椅子上自顧生着悶氣!
唐玉與唐仲銘來說,就像他的孩子一樣,有的時候也過於溺愛了些,原來他打的主意很好,胡小萌這丫頭有主見,會持家,自己這個弟弟天天愛玩,有再多的家業,也早晚會被他敗光,更不要說,他本性不壞,只是欠管,所以他纔想着把胡小萌嫁給他,那丫頭一定能把他制服,而他打的另一個主意便是石頭!
他想把唐寧兒嫁給他!
可調查之後發現這兩人竟然早在十年前就被兩個當孃的偷偷訂下了親事。既然是偷偷的,那唐仲銘便當做不知道,就大張旗鼓的給胡小萌賜了婚,正好將兩人拆開,一個給自己的弟弟,一個給自己的女兒,可卻沒想到,一個是接了聖旨也入了京就開始各種搞怪,逼着弟弟來退婚,而另一個更是一點顏面沒給,當堂拒絕了!
這回可好,兩個竟然大膽到如此地步,就這麼搞到了一處?
前些日子寧兒還說可以嫁於那個小子,所以今兒唐皇心情極好的擬了兩份聖旨,一份是歐陽贏治理東直門有方升遷的,一份是賜婚的聖旨……
“萬歲爺,出事了!”張得一臉色焦急的走了進來。
“何事?”
“於老將軍去了,吐蕃藉機毀了和平協議,突發戰亂,已經攻下了兩座城了……”張得一一邊說一邊將手上八百里加急的戰報遞了上去。
唐仲銘臉色倏的黑到了極點,看完後,心中卻閃過了一句話:寧建十座廟不拆一家親!老祖宗的話不可不信啊!
“傳太子、聖王爺、蘇相與六部尚書即刻進宮!”唐仲銘吩咐道。
一邊的唐玉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可叫了這些人來也明白定是大事,起身對唐皇道,“那臣弟告退!”
唐仲銘揮手,唐玉退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