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二騎奔的極快,可是尚未奔出裡許,便見天邊黑雲以摧城之勢壓了過來。本來還有絲絲亮光的黃昏,頓時變成烏漆漆的夜晚。忽然又是一聲炸響,頓時雷電交加,好不煞人!
“糟了,要下雨了!”飛羽急聲道。這深秋的雨水搭在人身上可不好受。
“都怪你,不是你多嘴我們會淋雨麼!”飛萱馬不停蹄,依舊怒道。
飛羽頓時氣極,氣憤道,“也沒見你少說一句啊!”
……楊昊天聽二人吵嘴,心道,你們兩個上輩子肯定是死對頭,估計也是對嘴累死的。
就在此時,忽的就聽噼裡啪啦彷彿是炒豆子的聲音兀自不覺。頓時豆大的雨點劈頭蓋臉打下了,直教人面頰生疼。雨水十分冰冷,滾滾而下,紛紛鑽進三人衣襟,立馬不由得激靈一個寒戰。
“怎麼辦,只怕還沒找到避雨的地方,我們就先給凍死了!”飛羽焦急道。
“叫什麼叫!又不是你一個人冷!”飛萱亦是畏寒,可是便是有機會也不會放過打擊一下飛羽。
“你不和我作對就不開心是吧!”飛羽厲喝道。
飛萱冷笑一聲,“你不一樣麼?”
楊昊天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潑辣頑皮的女子,頓時束手無策。只得苦笑道,“你們還是專心駕馬吧,放心,雨淋不到二位姑娘的。”
他話音未絕便見他手中長槍挽出一道槍花,長槍倏地斜指飛萱頭頂,心中低喝一聲,“朱雀陵光!”便聽一聲清揚鳳鳴,朱雀神獸傲然而出,雙翅一展,便將飛萱連人帶馬遮住。
朱雀神獸身上撲騰火焰,有展翅飛舞,區區雨水又如何透得過去。頓時飛萱便覺全身暖洋洋,心中一喜,甜甜道,“多謝楊公子。”
飛羽一見頓時不幹,嗔怪道,“楊哥哥,你偏心,忍心我淋雨麼?”
楊昊天笑了笑,卻不言語,又見他霸槍槍尾一擺,一道金光閃現,而後長槍驀地裡直刺蒼穹,又斗然引槍,施展的赫然便是“青龍孟章”式。便聽一聲龍吟,青龍神獸從天而降,在二人頭頂上下翻飛,龍亢連連。頓時所有的雨水便不得下注分毫,兀自從兩邊溜下。
“好好!”飛羽連連拍手道,“楊哥哥好本事,我們的是龍,她的是鳳,還是我贏了!”她語氣間十分高興,彷彿是得到一件重寶一般。
楊昊天暗自好笑,我用四象霸槍訣來避雨,只怕也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要是老祖宗知道了,恐怕要氣死。不過旋即想到,老祖宗已經死了,後何來氣死之說。他哪裡知道,就是老祖宗知道了只怕不怒反喜,這同時施展兩象槍法的本事可是說是一大創新革舉了,便是這槍法創始人也不見得有這份本事。
飛羽心道,她一定又要反駁了。哪知這次飛萱沒有嘲諷冷笑,反而正色道,“楊公子真是槍法高明之極。”
便在此時,二女同時心中一凜,彷彿是響起了什麼事情,都不在拌嘴,自顧駕馬趕路。
五里地,本來是要不了多少時間的,可是雨勢巨大,不一會兒地下便泥濘不堪,馬兒堪堪行了一刻鐘才趕到。
忽的,楊昊天只覺前方百丈外有一昏黃燈光閃過。他細眼一看,便見黑夜中又數十座房屋輪廓黑影。每一道黑影中又有一點亮光,想是家中主人點燈照明。
看這樣子,應該村落倒是不小。楊昊天暗自道,旋即又疑惑,爲什麼沒有什麼響動。
果不其然,三人奔進村寨,連一個巡邏之人都沒有。家家戶戶房門緊閉,四下除了雨聲和馬蹄,便沒有第三種聲音。按理說這急促的馬蹄聲過,便應該有人警覺,出來探探究竟,可是此時卻不見一人,頗爲詭異。
“楊公子你看,前面就是我家了。”飛萱指着前面十餘丈外一座草屋道。這
村寨中都是一般的茅草房,而飛萱的屋舍雖然亦是草屋,可是卻大出了許多,看來在村中頗有地位。
“真是叨擾了。”楊昊天一欠身道。
“我看人家是巴不得你叨擾呢?也不知安得什麼心!”飛羽陰陽怪氣道。
飛萱不甘示弱道,“你要是怕了可以不來。”
飛羽道,“我怕你是龍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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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昊天怕二人越吵越兇,便打圓場道,“好了好了!飛萱姑娘,我們還是快走吧。”說話時他一收槍勢,頓時朱雀青龍兩大神獸化作虛影,遁走無形,雨點立刻打落下來。楊昊天心中壞笑道,這下你們不會吵嘴了吧。
果不其然,二位嬌呼一聲,策馬奔出,向着那草屋而去。不一會兒,三人便來到草屋前,才見屋前一老頭打着火把,正在擡頭翹楚而望。只見那老頭矮小瘦削,一身黑袍,拄着一棍柺杖。一顆蘿蔔頭,尖尖的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鬍子,鬚髮俱白。
楊昊天正疑惑之際,便聽飛萱驚呼一聲,“爺爺!”便見她咚的一聲跳下馬去,撲在老頭身上。
“哎喲!”那老頭笑道,“都這麼大了,也不怕客人們笑話。”
飛萱此時才覺又外人在場,這般舉止總是不雅。不由臉上一紅,不好意思道,“楊公子,快進來吧。”卻隻字不提飛羽。
楊昊天立馬翻身下馬,來到老頭身前,恭聲道,“老先生。”
那老頭擼着鬍鬚,笑道,“好好!好孩子。”
飛羽見此,低聲嘀咕道,“裝神弄鬼!”
楊昊天干笑一聲,繼而變臉對飛羽道“飛羽怎麼能這麼說!”
飛羽見楊昊天生氣,便也做了個揖道,“老頭你好。”她把聲音拖得老長,腔調怪異,沒有一點恭謹之意。
“小姑娘,你好。”那老頭卻是渾不在意道。
“哎呀,快進來吧,不然全身都淋溼了。”卻是飛萱說道。三人這才進屋而去,一場小風波消於彌形。
三人進了屋子,便被飛萱迎進一間大屋,頗爲寬敞明亮,顯然是會客之用。
“你們坐,我去弄碗薑湯來。”飛羽說道,而後便出去。
楊昊天二人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忽覺身子冷意大盛,卻是剛纔站在屋外,衣服淋溼不少。
“怎麼辦,衣服都溼透了,冷死了。”飛羽嬌聲道。
楊昊天笑道,“無妨,我來幫你。”說着他將霸槍放在一邊,右掌猛地揚起,便見掌心金光大盛,然後一掌揮出!飛羽頓時覺得一股熱浪襲來,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他右掌輕拂,不一會兒飛羽全身上下連頭髮都是乾乾爽爽。
“楊哥哥,你真厲害。”飛羽高興道。
楊昊天微微一笑,卻不言語,便已收掌。不一會兒,便見他全身熱氣騰騰,想是用靈力將衣衫烘乾所致。
那老頭坐於上首,眼中精光一閃,而後臉上皺紋展開,笑道,“楊公子真是好本事,想必修爲了得。”
“雕蟲小技,倒是讓老先生見笑了。”楊昊天謙虛一聲,有才問道,“不知老先生如何稱呼。”
“小老兒飛鹿。麋鹿的鹿,村中都叫我鹿老頭。”飛鹿笑道。
楊昊天暗道,這真是千奇百怪,叫什麼的都有。不過卻恭敬道,“我那便叫您鹿老了。”
飛鹿笑道,“好說好說。”然後又望着飛羽道,“這個小姑娘高姓大名,還未請教。”
飛羽斜眉歪眼,沒好氣道,“要你這個老鹿管!”
楊昊天頓時心中微怒,喝道,“飛羽你太過分了!”飛羽冷哼一聲,轉過身去,卻也不再出言不遜。楊昊天這才歉意道,“鹿老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她賭氣呢。”楊昊天不知不覺間卻已經把飛羽當做了小妹妹,此
時卻忍不住呵斥。不過他隨即覺得自己語氣有些重了,不由得低聲道,“飛羽,好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了。”
飛羽這才轉過身來,笑道,“我纔沒那麼小氣呢。”
話音未落,便見卻是飛萱進來了,只見她身上毫無雨痕,想是已經換過衣衫了,只是臉上面紗未去。她將三碗薑湯端上,放在桌上道,“趁熱喝吧,免得涼了。”
這點風寒,楊昊天根本不放在心上,便道,“飛萱姑娘,還是你喝吧,我皮粗肉燥凍不着。”
“我在廚房已經喝過了,還是你喝吧。”飛萱心中感動,笑道。她見楊昊天仍不動手,便道,“難道你怕我在湯中下毒?”
楊昊天連忙道,“怎麼會?”說着便端起薑湯,一飲而盡。
飛萱看着他笑了笑,又對飛羽道,“你敢不敢喝?”
飛羽氣呼呼道,“本姑娘難道還讓你看扁了!”說着亦是學着楊昊天仰脖而盡,不過太急,不由得嗆住,咳嗽連連。
“呵呵,小姑娘。”飛鹿見此,笑了笑,也將薑湯喝了。頓時又惹得飛羽一番白眼相對。
楊昊天放下碗,這才問道,“老先生我看貴村人手也不少,爲什麼沒有一個巡守之人,要知道雨夜可是敵人偷襲的絕佳時機。”他這話說的不錯,很多部落間偷襲,都是在雨夜進行。
飛鹿撫須而笑,“這個問題,還是讓我孫女來說吧。”
楊昊天二人不由得望着飛萱,才聽她道,“其實也沒什麼奇怪的,這一帶部落都屬於黑衣巫教,從沒有戰爭發生。”
楊昊天頓時一驚,駭然道,“什麼!黑衣巫教!”他兀自心驚,怪不得他們人人都是黑袍。難道她們是故意引我來,要埋伏與我?可是一個老頭一個小姑娘,毫無靈力,又怎麼是我對手?難道村中裡埋伏的都是好手?一時間他浮想連連,卻不沒有個頭緒。
飛鹿見他緊張樣子,笑道,“楊公子不要慌張。我們沒有惡意。”楊昊天聽他如此說,這才稍稍放心,不過依舊不敢大意。
“那可未必!”飛羽卻怒道。
飛鹿卻不理會,兀自道,“小老兒不才,真是這個村子的主教。我們黑衣巫教向來愛好和平,從不攻伐他人。”
“那魯氏部落你怎麼說?”飛羽大怒道。
飛鹿尚未答話,飛萱卻搶道,“魯氏部落處於九黎部邊緣,向來反覆無常,誰又知道他們是何打算。再說他們山高皇帝遠,改投其他勢力猶未可定。就算他們仍忠於黑衣巫教,那也是他們自作主張,卻管我們何事?”
楊昊天頓覺她說的有理,也不見得每個黑衣巫教人都好戰嗜殺。他頓時放心戒意說道,“倒是在下多心了,多有得罪。”
飛萱道,“出門在外,小心謹慎是應該的。”
“還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卻是飛羽怒道。
四人經此一事,卻都沒了說話之意,一時間氣氛不由得沉悶了下來。過了半晌才聽飛萱道,“楊公子,飛羽姑娘,明天我們村子要去狩獵,不知你們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玩。”
時值深秋,一般的部落爲了過冬,都會多打獵存備食物,不然到了寒冬臘月,大雪封山,便無獵可打了。
飛鹿打趣道,“也可以讓你們看看我們的誠意。”
楊昊天一時猶豫,自己倒也無所謂,只是要送飛羽去軒轅城,就不知她意下如何。他不由得望着飛羽,問道,“飛羽,你說呢?”
楊昊天本以爲飛羽十有八 九都會道,“我纔不去呢?”哪知飛羽卻道,“去玩玩也好,我也好久沒打獵過了。”
如此說來,此事就算定下了。飛萱大喜過望,給楊昊天二人備了吃食,幾人飽餐一頓,皆是各自休息,等着第二天的圍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