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在破廟休整幾人,個個生龍活虎。其實楊昊天本來相等姬俊前來一見,然而三天過去了,期間只有封老前來,始終不見姬俊露面。
已經到了不得不出發的日子。楊昊天看着眼前八十名目中充滿希冀的兄弟,忽的想起和老祖蚩尤一起打天下的八十一人。歷史是何其相似,竟讓人生出恍若隔世的錯覺。
“兄弟們,楊某再最後問一次,你們可想好了不回軒轅宮?”楊昊天正色道。
虎楚立於衆人之前,朗聲道,“楊兄弟,咱們這八十一人能有今日成就全是由你所賜。不管你是誰蚩尤之後,還是彭城之主,我們八十一人都誓死追隨!”
“誓死追隨!誓死追隨!”八十一人表情肅然,目光堅定,齊聲山呼。呼聲若震天之雷,之驚得四方山林嗡嗡作響。
楊昊天只覺熱血上涌,人生能得一位這樣不離不棄的兄弟便已是大幸,更何況是八十一位?只聽他道,“兄弟們不負我,楊昊天也絕不會辜負兄弟們。虎楚大哥,便請你帶兄弟們先回彭城,等我解決眼下之事,咱們再行相聚。”
虎楚一想到分離在即,不禁護目含淚,朗聲道,“楊兄弟保重!”
“大師兄保重!”八十一人齊聲道。
“我們走!”虎楚大喝一聲,催動**駿馬,如離玄之箭,朝着南方疾馳而去。
頓時蹄聲如雷,萬馬奔騰,八十一騎氣勢騰騰,朝着彭城方向奔馳而去。但聽馬兒長嘶,速度奇快,不一會兒,八十一騎已經化作黑點,消失在了原野的盡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地早已經歸於平靜,就連方纔揚起的灰塵也平息下來。楊昊天望着衆人消失的地方,這才道,“我們也走吧。”
於是乎,騶吾長嘯一聲,沖天而起,載着楊昊天、海兒、蘇琳兒三人直插青天。而海刺龍已然是八星天任強者,自然只得自己凌空飛行了。
騶吾速度何其快,就連海刺龍這等高手要跟上都顯吃力。海刺龍緊跟着騶吾,不禁驚駭不已,這騶吾果然是珍獸中的極品,載着三人,速度還比老夫快了許多。也不知這麼強橫的珍獸,是如何被楊公子降服的。
然而要是讓他知道騶吾是自願跟隨楊昊天,不知又將有怎樣一副精彩的表情。
飛出數裡,忽的騶吾停了下來,卻是前方有一人擋住去路。
“封老,您來了。”楊昊天笑道,“姬大哥依舊不肯一見麼?”
來人正是封老,只見他告罪欠身,這才道,“楊公子見諒,主人言道心中有愧,不敢相見。得聞公子將遠行,特命老夫前來送別。”
楊昊天嘆道,“其實他並沒有什麼虧欠楊某的地方,反而是楊某受恩甚多。也罷,等他過了這一坎再說吧。”他忽的話鋒一轉,問道,“顓頊帝情況如何?”
封老雙目緊縮,顯然不想楊昊天竟然會突然問道顓頊帝的情況。他沉默片刻,這才黯然道,“不好,自從和公子一番激鬥,元氣耗損殆盡。看樣子,不出三五月,當馭龍賓天。”
楊昊天面無表情,也不知他心中所想,淡然道,“哦。那麼,楊某告辭。”
“楊公子稍等,這裡有主人書信一封。”封老大袖一揚,卻有一卷竹簡射來。那竹簡速度奇快無比,尚且相距十餘丈,便已將空氣壓縮的尖嘯淒厲。
見那竹簡呼嘯而來,其中更是蘊含了不小的勁力。楊昊天知其並無惡意,也並不以爲忤,衣袖輕揚,旋出數道柔和罡風,將竹簡上的力道一以化去。接着,左手一攝,便已將竹簡擒在手中。他並不打開竹簡
,笑道,“封老,咱們就此別過。”
話未說完,騶吾已經激射而出,片刻之後,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封老見楊昊天小露一手,望着騶吾那遠去的碩大身影,不禁喃喃道,“楊公子,你可千萬不要和主人反目成仇,否則江山堪憂啦。”
忽的,又是一聲清嘯,騶吾早已在數裡之外。
方及此時,楊昊天這纔打開竹簡,只見上書:昊天吾弟,一別尋月,愚兄甚是掛念。今聞賢弟欲遠行,本應當面辭別,奈何心中有愧,故奉上書信一封。賢弟身陷囹圄,愚兄日思夜盼,幸能盡綿薄之力。賢弟既已龍入深淵,前事愚兄休提,唯一言相告。帝不欲殺弟,又不欲損天子威嚴,故命愚兄相救。此行多艱,忘賢弟保重。兄姬俊奉上。
楊昊天將短短百餘言的書信看完,心中卻是感慨萬千。彷彿這一番話便是姬俊當面而言,言肯深切,令人動容。
他和姬俊之間,歷經磨練,但是雙方都感念對方,並不願和對方兵戎相見。
二女見楊昊天神情有些落寞,不由得問道,“怎麼了?”
楊昊天並不答話,將竹簡遞了過去。二女看完竹簡,亦是深有感觸。
“姬大哥雖爲黃帝之後,顓頊帝之子侄,但是其胸襟和仁義卻非這二帝所能比。”海兒感慨道。
蘇琳兒亦道,“不錯,他不但能夠包容昊天,更能珍重兩兄弟見的情誼已是難得。更加了不起的事,毫無隱瞞,光明磊落。”
楊昊天聽二人讚揚姬俊,心頭亦是高興。自古帝王多薄情寡義,可是姬俊卻似乎是其中一個異胎。就拿救楊昊天來講,換做旁人,絕對會隱瞞顓頊帝的真實想法。從而讓楊昊天覺得,自己救他是冒了極大的危險。於是,楊昊天當然會感恩戴德。
然而姬俊卻並不這麼做,將事情原委如實相告。他是真的顧及兄弟之情,纔不願欺騙楊昊天。
想到此節,楊昊天更是動容。如不是現在東海之行迫在眉睫,定要去找他一醉方休。
“走吧,咱們先去東海共工神島。”楊昊天對騶吾道,“碧波仙子久居東海,想必能夠給咱們提供一點龍島的線索。”
騶吾微微點頭,旋即化作一道紅芒,排開雲海,飛射而去。
共工神島,位於東海深處千里,是水神共工死後,碧波仙子帶領水神教殘部建立的新駐地。碧波仙子真可謂女中豪傑,短短四十年,當年的破敗之島,卻已經變成擁有數千弟子,繁盛無比之地。
此去共工神島,幾兩千餘里,以騶吾只能也足足飛了五日纔到。來到東海之濱,隨便找一個漁民一問,便能確切的告訴你共工神島的位置。由此可見,近年來,水神教的繁盛。
不過這也正好,楊昊天一行,不費吹灰之力,便找了目的地。
凌空望去,只見共工神島方圓約莫十里,在蒼茫大海中,不過微微一粟。微微海霧繚繞此島,四周海浪拍擊崖岸,譜寫出一曲動人樂章。島的正中央,一尊十丈高的神像,卓然聳立。神像如寒冰,令人心生寒意,正是水神共工之象。
只見共工臉色冷峻,目中卻帶着憂色,手中斷玉鉤垂地,似乎看見了眼前慘烈景象。這正是當年共工與火神大戰之後,見水火逆亂,民不聊生的慘像時的模樣。在神像之下,便是水神教至高無上的神殿,水神殿。殿中供奉着水神靈位,除了每年祭祀,從不開啓。
在水神殿的另外一側,稍矮之處,便是教主的寢宮。寢宮規模不小,算不上奢侈華麗。但是全部是以千年寒冰壘砌而成,萬
年不化。寢宮一片雪白,晶瑩剔透,無暇美麗。在陽光的照耀下,更是流光溢彩,令人心馳神往。
而在教主寢宮之下,地勢又矮了一些,卻是三羣龐大的建築圍繞。分別是太陰殿,少陰殿,厥陰殿的所在。三殿皆是水藍色建築,內斂含蓄,讓人心情平和,有如夢境。
看着眼前的共工神島,幾人皆是歎服碧波仙子的能耐。
“看了這許久,咱們這就下去吧。”楊昊天笑道,“否則水神教弟子該以爲咱們是何妨妖人前來作祟了。”
原來,騶吾太過扎眼,這片刻,下方無數水神教弟子爭相出來,駐足仰望。衆弟子弄不清來者何人在,自然一個個神情緊張,暗自戒備。
這時,騶吾清嘯一聲,如隕石墜地,向下俯衝而去。其速度奇快無比,空氣淒厲尖嘯,強勁的罡風更是吹得下方衆弟子左歪右倒。衆弟子駭然失色,紛紛聚集靈力,準備攻擊。
一時間,無數冰槍,冰錐,水練不滿當空,多如牛毛。
騶吾去勢不減,大口怒張,嗷的一聲吼將出來。頓時,只見層層聲浪如怒海巨浪衝擊開去,頓時將漫天的冰槍冰錐擊得粉碎。但見漫天的冰凌四下飛舞,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奇異的光彩。
聲浪來勢洶洶,瞬間來到衆弟子身前。衆弟子只覺一股罡風拂面而來,就連呼吸都困難。
騶吾自然不可能真的傷了這些水神教弟子,罡風忽的戛然而止,他已經落在了地上。
“騶吾兄,你太愛耍威風了。”楊昊天苦笑道。
騶吾不好意思道,“嘿嘿,一時沒忍住,見笑,見笑。”
衆弟子此時才見這兇獸的背上竟然還有一男二女三人,只覺得男的霸氣威武,女的美麗無端,彷彿是天造地設一般。能夠擁有如此坐騎的人,已然讓衆弟子驚詫羨慕。卻不想這兇獸還能口吐人言,衆弟子更是驚駭欲死。
楊昊天知碧波仙子極爲護短,騶吾可謂闖了大禍。幾人縱身下下來,水神教弟子人人緊張,竟然不禁向後退了半步。
“諸位莫要誤會,在下楊昊天,特來拜會貴教教主碧波仙子。”楊昊天朗聲道。
嗡!方纔還寂靜的人羣,忽的爆發出難以想象的的嗡鳴聲。“楊昊天”這三字,頓時讓衆弟子驚駭,眼中透出難以理解的狂熱。人羣議論紛紛,一個個將楊昊天上上下下打量個遍,似乎還不過癮,反反覆覆看得入木三分!
一旁的蘇琳兒輕笑,“想不到你的震撼力比騶吾和我們這兩大美女還要強,瞧瞧他們這表情,彷彿你就是天神下凡一般。”
海兒卻微微一笑,言道,“我想小哥哥一定喜歡這感覺。”
果然,邊聽楊昊天小聲苦笑道,“我覺得自己就像猴一樣被人盯着,渾身難受。”
便在此時,忽的就聽有人高唱道,“教主駕到!”衆弟子一驚,旋即安靜下來,忙得退開了去。由此可見,碧波仙子在水神教的威信。
人羣方纔退開,就見一道白影一閃,碧波仙子如風中飄絮,輕然落在楊昊天身前。只見她俏臉冰寒,冷道,“楊昊天你好大的威風。”
楊昊天在這個女人面前可不敢放肆,忙的陪笑道,“仙子見諒,方纔多有得罪,在下在此賠禮。”說着還煞有其事向着衆人深作一揖。
碧波仙子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麼,道,“你來有何貴幹?”
楊昊天道,“晚輩此行,是來請教龍島所在。”
話音未落,卻見碧波仙子滿臉駭然盯着海刺龍和海兒,失聲道,“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