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逝若東流水。眨眼間,楊昊天以及“死去”足足兩年有餘。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數百年。卻如今,人們已經漸漸淡忘這個曾經叱吒九州的少年。反而是封平聲名鵲起,儼然已取而代之。
冬去春來,正是百花盛開,生機盎然之時。今天卻有着一個極爲重要的日子,天下第一諸侯國國主封不平退位讓賢,傳位於太子封平。
此乃意料中之事,是以三月前檄文天下時,並沒有引起多大波瀾。當然,這並不意味着各方勢力不重視。他們紛紛派出使者前來朝賀,是以,西陵城更加繁華不堪。
登基前夜,即使以封平的定力也不免喜不自禁。臉上春光滿面,似含笑意,顯然是喜悅無比。
這時,禮官來報,“啓稟殿下……”
話還沒說完,封平雙目一寒,喝道,“你叫本王什麼?”
那禮官登時嚇得渾身發抖,忘了忌諱,忙的改口道,“陛下!下官該死,一時失言,望請饒命!”禮官哀求不已,懼怕無比。
按理說,封平一日未登基一日便是太子殿下。然而他早在三天前便頒佈命令,王宮中一律稱其陛下。雖然衆人不免有些異議,然而他如今在西陵國一手遮天,再加之老國主封不平也未有表示,是以皆是尊諾。
卻不想,這個禮官急於想封平彙報事情,情急之下,犯了忌諱。
封平見其模樣誠惶誠恐,甚是攻擊,怒氣也慢慢地散了。半晌後,這才道,“罷了,下不爲例!否則,小心你狗頭!”
唰的一聲,但見劍光閃過,身後的一顆合抱大樹應聲而倒。再看封平,模樣十分平靜,長劍已然回鞘,彷彿剛纔那一劍並非出自其手。
那禮官更是嚇得汗如雨下。要知道他自己也頗有點修爲,然而方纔那一劍比閃電更疾,他竟然毫無擦覺!再看大樹切口,光滑平整,鑑人眉發,更是駭人。如此說來陛下比自己修爲不知高出多少倍,要殺自己還不是輕而易舉?
心頭思緒如電光火石閃過,旋即誠惶誠恐道,“下官不敢,下官銘記殿下之言!”
“好了,閒話休說。”封平擺了擺手,表示讓其起身,“說吧,有何事?”
那禮官頓時如竹筒倒豆子,言道,“陛下讓微臣接待安排四方使臣,如今已經準備妥當。”
“都有些什麼人沒來?”封平漫不經心問道。
那禮官道,“此次登基大典,天下矚目,各路諸侯,江湖上大門小派都有使者前來,足足有千餘人。可是卻少了,軒轅宮、八卦宗、神農谷這三大門派和彭城未有使者。”
封平冷笑道,“這些都是咱們的敵人,無需理會。本王有的是機會慢慢收拾他們。”
“是,陛下英明。”那禮官忙的恭維道。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果然,封平哈哈大笑道,“好,你很有上進心。放心,你只需好好爲本王辦事,好處少不了。”言罷,話鋒一轉,問道,“叫你暗中聯絡各方勢力,辦的怎麼樣了?”
那禮官道,“陛下放心,微臣已經聯絡到八國勢力,他們都答應和咱們一同起兵。”
“好!”封不平重重一聲,臉上笑意更濃,興奮道,“有了這些人相助,天下唾手可得!”
“呵呵,恭喜陛下一統天下,榮登尊位。”那禮官使勁的拍馬屁。
封平顯然十分受用,笑道,“一統天下到可以,榮登尊位嘛……哦,對了,前天
那股金光是怎麼回事,查明白麼?”
那禮官正色道,“已經查明,當時那個前輩高人進階七星天柱階。”
“在什麼地方?認可找到”封平每天一皺,問道。
那禮官道,“就在迷霧森林之西兩百里。衛士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消聲覓跡。由於騶吾的緣故,也未見本人。”到達老虎溝須得穿過迷霧森林,由於騶吾的緣故,這些衛士可不會傻乎乎的衝進去送死。
“迷霧森林!”封平渾身一顫,忽的憶起楊昊天不正是葬身於迷霧森林麼?莫不是他吧!他忽的心頭恐懼顫抖,半晌後才兀自安慰道,絕不會是他,受了那麼重的傷不說,便是騶吾也不可能活着讓其走出來。
他心頭這般安慰自己,臉色才稍稍緩和。
那禮官見封平臉色風雲變幻,甚是難看,還以爲自己又哪裡說錯了話,趕忙將頭埋得更低,不敢起身。
氣氛怪異,天地都沉寂下來。
就在那禮官想要哭聲求饒時,封平道,“好了,一定要注意各方面的東西,本王不想登基大典出岔子!本王累了,下去吧。”
那禮官如蒙大赦,這才發覺自己渾身衣衫被冷汗打溼。忙不迭千恩萬謝告辭,急不可耐離開這個令人可怖之地。
禮官走後,封平背後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封平頭也不回,望着滿天心頭,冷聲道,“你出來幹什麼?”
封不平拄着一根柺杖,彷彿突然間老了十歲一般,往日紅潤的面容變得枯槁無光。臉上皺紋彷彿是縱橫交錯的溝壑,一道道爬滿了臉上。頭髮也失去了光澤,夜風襲來,飛舞繚亂。他呆呆的看着封不平,半晌後才道,“這人阿諛奉承,見風使舵,絕非可信之才。”
封平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語氣生硬道,“本王還需要你來叫爲君之道麼?”
“你不要忘了,我現在還是西陵國國主!”忽的,封不平柺杖打地,咆哮道!因爲情緒激動,他忽的劇烈咳嗽起來。
“哼!”封平冷哼一聲,“你已風燭殘年,怕是挨不到今年入冬。我是看在你時日無多的份上,才留你一命,我的父親!”他將父親二字咬得極重,充滿了諷刺意味。
封不平呆呆望着這個陌生得可怕的兒子,久久無言。半晌之後,這才長嘆道,“難道我們父子真的只有劍拔弩張麼?”
“不錯,除非你死!”封平惡狠狠道。
“呵呵,我明白了。”封不平忽的灑然一笑,彷彿是突然間豁然開朗。他仰頭望着夜空道,“光陰似箭,年華易老。任何人,即便是修爲再強橫,也逃不出天道昭昭。父王是真的老了,這天下是你的了。我真的希望你能夠做一個好國王,甚至榮登帝位。可是我不希望吾父黃帝打下的江山,拱手讓與他人。”
他忽的雙目中射出一道駭人精光,盯着封平道,“平兒,你是黃帝子孫,莫要忘了身上流淌着誰的血脈!”
“我寧願不是你的兒子,我恨你!”封平喝道。
“你是我的兒子,平兒,這個事實,你改變不了。”封不平淡然一笑,悠然離去,只留下呆立原地的封平。
第二日,天公作美。但見藍天幽幽,白雲朵朵,飛鳥翱翔,春光明媚。間或有春風拂過,將西陵國街道兩旁的垂柳揚起,灑下漫天柳絮。又見,花兒綻放,五彩繽紛,奼紫嫣紅。花香撲鼻,沁人心脾,更招蜂引蝶,圍着花朵翩翩起舞。
青石板鋪成的大
街上,清洗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便是穿着白紗滾過,也無礙觀瞻。街道兩旁,百姓們穿戴整齊,跪伏兩邊,甚是恭敬。整個大街暗驚異常,便是一顆針落地,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便在此時,忽的就聽一聲高唱,“太子封平,出城祭天!”
話音未絕,便見從王宮方向,大隊人馬奔騰而來。蹄聲如雷,鑼鼓喧天,旌旗招展,好不煞人。
當先者乃是五百金銳騎士,披堅執銳,**清一色黑馬,壯觀無比。五百騎排列成隊,整齊劃一,朝前奔來。
其後,一尊十八擡步輦,金絛垂地,華蓋遮天,朱漆悅目顯現出皇家風範。步輦全有一十八個勁裝力士擡走,每出十步便齊聲大吼一聲。那吼聲純粹用嗓音發出,粗狂壯觀。步輦之上,老國主封不平身穿金色莽龍袍,頭戴玉冠,坐於華椅之上,面色安詳。新國主封平,亦是相同打扮,立於其側。
封平向百姓揮手致意,意氣風發。
衆人也不禁想,老國主確實老了,已沒了往日威嚴,反而是新國主朝氣蓬勃。
步輦之後,便是各方使節,文武百官,以及宮女僕從,自是不表。
黃帝發跡於西陵,祭天祭祖本爲一道。隊伍出西門,不及一個多時辰,便已經來到了黃帝宗祠。據說黃帝便葬在這宗祠附近,卻也不知是真是假。
卻說這黃帝宗祠休得甚是宏偉,怕是有百畝之地。但見朱牆碧瓦,樓宇森森,大殿林立,顯出帝王氣派。黃帝死前,要求將自己葬在西陵故國。是以,顓頊帝話費巨力,再此修建了這個其實雄偉的宗祠。
隊伍在宗祠外停下,新老國主從步輦上下來,朝宗祠而去。頓時,人頭攢動,也不知多少人簇擁下才進得去。自然,平民百姓是沒有資格,只有老老實實在外抓耳撓腮。
進的宗祠,三拜九叩,禮節甚是繁瑣。先是祭拜黃帝一脈祖宗,再以隆重的儀式祭奠黃帝。一番祝詞,讚美其功勳德行,聽的人昏昏欲睡。
這一番好搞,兩個時辰儼然去了。
接着由新老國主登上祭天台,念祭文。一番焚香禱告,總算是要進入正題了。
“孤王年事已高,無法操勞國事,今日傳位於太子封平。忘其勵精圖治,發憤圖強將我西陵國治理得更加強大!”封不平朗聲道。
“萬歲,西陵國萬歲!”衆人山呼。呼聲如浪,撼動山嶽。
封不平忽的拿出國主威壓,朗聲道,“太子封平跪下接印!”
封平忙的跪下,雙手託舉。
“此乃西陵國世代相傳之國璽,今日賜予你。從今以後,你便是西陵國國主!”封不平面色威嚴,與其雄渾,取出一顆玉璽,鄭重交到封平手中。
封平接過玉璽,神色激動萬分。緩緩站將起來,單掌托起玉璽,運起靈力,振聲八分,“西陵國萬歲!”
“萬歲!西陵國外歲!國主萬歲!”數萬人山呼!那聲浪駭人,幾乎要將這蒼穹掀翻。
就在此時,忽的就聽西邊天際,一道光芒飛射而來。那速度奇快無比,十餘里之地轉瞬及至。幾乎是在眨眼間便奔到了宗祠上空,頓時罡風怒嘯,氣勢駭人。
“哈哈哈!西陵國藏污納垢,預謀造反,爾等竟還恬不知恥!”忽的一道怪異的聲音從空中傳來。那聲音不如何大,卻清晰的傳入每個人耳中,當知其主人必是不凡。
衆人忙得擡頭一看,頓時驚駭欲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