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呷……”,大澤的邊緣,兩百餘隻雪鷹翱翔天際,盤旋低飛!羣鷹叫個不停,似乎是對什麼似乎戀戀不捨。
楊昊天望着天上,朗聲道,“前輩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卻見雪鷹王的背上一人負手而立,正是那牧鷹人。牧鷹人道,“小子,那天你在鷹揚雪山上拼死護衛的我鷹崽子,也算是有恩與我。咱們兩不相欠,就算扯平了。我看咱倆還有緣,這東西就送你吧!”說着,手一揚,一件不及巴掌大的銅牌飛射而來。
楊昊天將銅牌接住,只見銅牌正面畫一隻雄鷹,背面卻是一個大大的刑字!楊昊天朗聲道,“多謝前輩。”
牧鷹人嘿嘿一笑,便聽歌聲漸起,響徹雲端,卻已經隨着羣鷹越飛越遠……
衆人大爲疑惑,卻不知這個前輩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楊兄弟,這人是誰是?”鼠墾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他自稱牧鷹人……”於是楊昊天將這兩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他雖然說得平淡無奇,衆人卻知道麼,這其中經歷了無數危險於磨難。不說旁的,僅僅是面對那個六星天心高手,自己就絕不可能想楊昊天那麼從容不迫!
“大師兄……”
“楊公子……”衆人只覺喉頭阻梗,想要說些感激之言,可是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他們知道在楊昊天的面前任何的感激的話都是多餘,也無需多言!
楊昊天呵呵一笑,說道,“感激的話就不用說了。大家都是兄弟朋友,義氣所指,吾不敢從?好了,大夥兒都累了,好好休息一晚,咱們明天就能踏進極北之地了。”
鼠墾又道,“嘿嘿,咱們這次那是因禍得福。區區一趟,又收穫了二十餘顆臨魂珠,一顆兵魂珠。”
姜嫄笑道,“這樣的福分還是不要的好,要是沒有楊公子及時趕到,咱們只怕連命都沒了。”
是夜,衆人睡得極爲香甜!第二日清晨,才發現自己靈力已經恢復了不少,數日來的疲憊也緩解了。衆人收拾行裝,便北行去。
降至晌午,衆人便已經踏入了極北之地!極北之地乃是一片冰雪的世界,萬事萬物都籠罩在這一片雪白之中。但見山巒疊嶂,起起伏伏,雖不甚高,卻陡峭無比。不過好在這些山巒都不大,還是以雪原爲多,行路卻要輕鬆許多。
剛剛踏上這片土地,衆人只覺一股從所未有的新奇感。極北之地實在是包含有太多的神秘色彩,再加上兩百餘年來,這裡被說成是無人能還的鬼蜮,更是增添了一分恐怖氣息!
不過這股神奇感很快就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刺骨的寒冷!衆人一凜,這裡的溫度竟然比成都載天山上的雪山還要低上許多!以衆人早就適應寒冷的體質,驟然進入,竟會一個寒戰。衆人感覺運起靈力相抗,十數個呼吸之後,便即適應。
水神教衆女以一副怪物的眼神看着衆人,表情精彩複雜。
“幹嘛這麼看着我們?”楊昊天笑道。
那丁師姐笑道,“看來楊公子是見怪不怪了。咱們水神教弟子修行水之力,而水之力大部分在一個寒字。是以,咱們水神教弟子抗寒能力極強。雖然這極北之地,苦寒無比,可是也還不放在眼裡。可是令人想不到的是,你們這些人竟然也像是毫不在意,彷彿沒有感覺到一樣。難道這還不讓人覺得奇怪麼?”
楊昊天恍然,哂笑道,“我當是是何事,原來卻爲這個。實不相瞞,這都是咱們經過兩個多月的適應訓練才練成的。”
鼠墾插嘴道,“漂亮姊姊你是不知道,咱們在成都載天山的雪峰中可足足打赤膊一個多月哩。”
丁師姐臉一紅,嬌嗔道,“哪個是你漂亮姊姊,真是沒臉沒休。”
鼠墾嘿然一笑,看着他那嬌豔容顏,頓時癡了!
“哼!”忽的一聲冷哼,似乎比這雪原還要冰寒。只見水玲瓏不悅道,“有什麼樣的師兄就有什麼樣的師弟!”
楊昊天哭笑不得,暗道,我什麼時候又惹上你了?他不欲於其分辨,只得陪笑道,“水姑娘你可是誤會了……”
水玲瓏不等他話說我,又道,“什麼誤會?你看你鶯鶯燕燕,攜美
而抱。再看這個師弟,也是個口花花的主!”
楊昊天愕然,一說不出話來。衆人見他憋屈樣,皆是一陣竊笑。
“水姑娘,你這話可就說不對了。我大師兄雖然身旁鶯鶯燕燕,可那都是大師兄魅力巨大,能夠吸引得了這些個女子跟隨。我大師兄卻絕沒有一點輕薄之意。至於在下嘛,剛纔之言不過是誇讚丁姑娘人長得漂亮,可沒有其他意思,你可不要想歪了!”
“你!……”水玲瓏氣極而怒,“胡說八道!”
衆人哈哈大笑,鼠墾一想能言善辯,頗具鬼才。他的一番話聽起來既有幾分道理,又似胡說八道,可是你偏偏又找不出絲毫破綻來反駁與他!如此說來水玲瓏無言以對,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鼠墾不依不饒,繼續道,“水姑娘,我可沒有胡說八道。我大師兄的魅力,你不是早就見識過了麼?”
水玲瓏俏臉一寒喝道,“我怎麼見識過了?”
鼠墾見她似乎要發怒,訕笑道,“不說也罷,不說也罷,咱們心知肚明!”
“哼!巧言令色,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水玲瓏見他沒有說下去,臉色一緩,罵道!
楊昊天害怕二人越來越僵,出言道,“好了,大夥兒都是朋友,何必爲了這麼點小事爭吵呢?”
“小事?在你看來是小事,可是事關我的清白,豈能一笑了之!我看你師兄弟一唱一和,莫不是存心欺辱與我?”哪知水玲瓏聞言,反而更加憤懣,俏臉上冰消料峭!
我又怎麼惹你了?楊昊天暗自叫苦,我又沒得罪你,這不是無理取鬧麼?頓時,楊昊天臉色一板道,“水姑娘嚴重了。我們師兄弟都是性情中人,要是言語中有得罪還望見諒!如果你非要計較,那麼你可以選擇離開!”
他這一番生硬之語,頓時讓衆人愣在當場。想不到,他竟然下了逐客令。
“你……你……”但見水玲瓏雙眸中水光漣漣,臉上盡是痛苦悽楚神色,半晌之後才一甩衣袖道,“走就走!誰稀罕……”說着竟然掩面奔走。
楊昊天讓自己狠下心來,不去挽留。水玲瓏的微妙之意他如何不知,可是他已經不能再揹負更多的感情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或許這樣雖然會讓她傷心一時,可是卻能讓她幸福一世吧。
楊昊天望着水玲瓏漸行漸遠的身影,暗歎道,水姑娘,楊某希望你遇到自己真正喜歡之人。你的深情厚誼,楊某真的受不起。
水神教衆女見大師姐走了,皆是上前一一道別。多日的相處,倒是讓她們覺得楊昊天一衆人才是真漢子,真英雄。如今將要分別,心中不免微微傷感。
“楊公子,我看大師姐是真的喜歡上你了。”丁師姐上前笑道。
楊昊天苦笑道,“楊某何德何能,能得水姑娘垂青。往丁姑娘轉告貴師姐,就說……就說楊某辜負她的美意了。”
“咯咯。”丁師嫣然一笑道,“不管你信不信,不過我覺得你們之間的故事不會就此結束的。”
“我看還是不必了吧。”楊昊天臉上大冒黑線道。
“好了。楊公子咱們後會有期。”言罷,丁師姐帶着水神教衆女,追尋水玲瓏的足跡而去。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話雖如此,可是楊昊天的心中依舊生出一股難以抑制的失落感。
“別看了,人家都走遠啦!”忽的,卻見眼前出現一隻芊芊玉手晃動,定眼一瞧,正是飛羽。
“我……我哪有?”楊昊天臉上一紅,支支吾吾道。
飛萱笑道,“還說沒有,臉都紅了。呵呵,楊公子你就別遮遮掩掩的了。”
衆人大笑,楊昊天卻更加窘迫。無論何事他都能泰然處之,果敢堅毅,可是唯獨感情之事,就連他自己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好了,你們就不要笑小哥哥了。”到底海兒乖巧,出言解圍道。
二女齊聲道,“就你個小丫頭體貼你的小哥哥。”
歡聲笑語中,衆人向北行去。走出二三裡地,忽的就見遠方山腳下出現一裝屋舍。
“大師兄,你看前面有人家哎!”誇天駒興奮的大呼小叫到道。
“
誇師弟,你沒有見過人麼?犯得着這麼誇張麼?”鼠墾調侃道。
“我想誇公子是因爲要見到傳說中的刑族人才這麼興奮的吧?”姜嫄笑道。
誇天駒道,“姜姊姊說的不錯,自從刑族人退出九州,便再也沒有人得見他們的真面目。小弟一想到能夠見到刑族人,便有些情難自禁。”
其實又何止是他,衆人亦是激動。刑族人歷來神秘,說不定他們今天便能成爲兩百年來第一個見到刑族人的九州人。
楊昊天道,“那好,咱們就去看看吧。不過大夥兒可得按住耐心,一切聽我行事,切不可魯莽衝動。”
衆人自然沒有意見,轟然允諾。不一會兒,就到了那戶人家。只見這家人的房舍和中原沒有什麼大的區別,只不過要低矮一些。屋舍用石頭砌成,修得彷彿碉堡一般,頗具異域情懷。衆人見房門緊閉,小院中雜物散亂不堪,彷彿是有什麼人在這院中打鬥過一番。
“這刑族人真是奇怪,大白天把門關着,搞什麼玄虛?還有你們看這院中,哎呀,真是的,也沒人收拾一下。”鼠墾評頭論足道。
衆人見他頭頭是道,紛紛起鬨到,“鼠墾師兄,你這麼能說會道,你到底是去問問人家啊。”
“去就去,難道我還怕了不成。”說着就進了院子,欲去敲門。
“慢着!”忽的,就聽楊昊天喝住中鼠墾,“不對!”
“什麼不對?”衆人問道。
楊昊天努力的嗅了嗅,忽的臉色大變道,“血腥味!大夥兒原地不動,虎楚大哥,隨我進去!”衆人見他如此神色,頓時便知事情有異,不敢造次。楊昊天和虎楚閃進院中,來到房門前,分兩旁立下。
遞給虎楚一個眼色,楊昊天這才敲門道,“有人嗎?有人在嗎?有人麼?”可是連叫三聲,竟然沒有一點點動靜!事出詭異,楊昊天頓時一凜,便欲撞門而入。可是哪知他手輕輕一推,才發覺原來門沒有上鎖,嘎吱一聲便開了。
楊昊天緩緩取出霸槍,而後閃身進的屋中,長槍急刺八槍。如果前方有人慾偷襲,那麼定然無法攻破他的槍影。可是待得他看清屋中情形,頓時勃然大怒!只見屋中橫七豎八仰着四人,乃是一老一少兩對夫妻,皆是農人打扮!四人身旁流着一灘鮮血,在這極低的溫度中,鮮血早就凝固,是以楊昊天才沒能立即聞出其中的血腥味。
“這……真是什麼人乾的!”虎楚怒不可竭道。
楊昊天面色一沉,說道,“大夥進來吧!”
衆人進得院中,見了屋裡這番慘烈情形,不由得驚怒無比!這四人皆是農人,是什麼人這麼心狠手辣,竟然將四人殺死家中!
“這是怎麼回事?”飛羽驚呼道。
“不知道,我們進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死了。”虎楚道。
姬俊在四人身上察看了一番,沉聲道,“他們都是被人一刀割斷咽喉而亡,看來出手之人乃是高手。而且從傷口來看,他們死亡不會超過五個時辰。”
“這些畜生!”忽的就聽姜嫄怒罵道,“連這麼個孕婦都不放過!”說着她將身前的女子翻了過來,只見那女子腹部微微隆起,顯然已經懷有身孕。
衆人怒火中燒,這真是禽獸不如!對一個孕婦下此毒手,可謂罪不容誅!義憤填膺之下,衆人皆言抓到兇手定要將其碎屍萬段。
“大夥兒先將他們埋了,入土爲安吧。”楊昊天道。他語氣平靜,心中卻是狂怒,他這一身最恨的就是濫殺無辜和屠人家族!這幫人惡徒如此兇殘,在楊昊天的心中,已經是必殺之人!
衆人將一家四口埋了,心中皆是沉重。望着這茫茫雪野上新添的四座墳冢,衆人對於兇手的仇恨又增了一倍!
今日總算見到了刑族人,原來他們和九州人並沒有絲毫差別。可是卻被無端屠殺,令的衆人再也沒有一絲的喜悅,反而背上了一種沉重。衆人默然不語,憤然前行。可是越到後面他們的憤怒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因爲這短短的一日之間,行出不過五十里地,便已經遇到了七八家慘遭滅門的刑族人。他們當中有老人、女人、孩童、青壯……
情形慘不堪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