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餐桌上

柳嬈兒的裝扮無疑是清新脫俗,如同出水芙蓉般有種出塵的感覺。加之本就絕美的容貌,還有那似水柔情的模樣,看着就是個能夠讓男人生了愛憐之心的主。

艾可心偷偷瞅了墨鴻風一眼,見他臉上掛着淡淡的笑,眼神中卻是一片清澈之色的望着柳嬈兒,並未因爲她的外在而有一絲的異常,只當是看一個稀鬆平常的人,笑得客套卻又不至於太疏離。。

“你就是柳表妹吧,你嫂嫂跟我說你長得如何如何好,性子如何如何溫柔,起初我倒是不太信,不過現在見過之後方纔知道她並沒說錯,難怪她這般喜歡你,說要常找你說話聊天。你嫂嫂被我慣壞了,一看柳表妹也是一個大度溫柔的人,若是有什麼地方做錯了,你可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墨鴻風這話說得玩味,誇了柳嬈兒又貶了艾可心,卻又明着拉近二人的關係,可有存着那麼一絲對艾可心的寵溺,令人有那麼瞬間分不清他這到底是給二人拉好關係,還是存了別的心思。

柳嬈兒對於墨鴻風的態度,將他的話在心裡頭繞了幾圈,琢磨出的味道卻是不少。

因爲不確定,反倒是隻能笑着說道:“表哥此言差矣,嫂嫂哪有您說得那般不講理。您就不怕這般說了,嫂嫂真的就生氣了?”

“剛纔還說你性子溫柔,看來我又走眼了。你呀跟你嫂嫂還真是物以類聚,同個性子,就愛話裡挑刺。就算說錯了。也別說出來呀。你這不是在給我拉仇恨,讓你嫂嫂真的生了我的氣。”墨鴻風神色一垮,再也不復初初坐在膳廳時那一本正經的模樣,神情豐富了許多。

“呵呵,我可說得都是真話,若是嫂嫂生氣了,那也是表哥你活該,你說對嗎?嫂嫂!”柳嬈兒說着將話頭繞到了艾可心的身上。

對於柳嬈兒可以營造出的親密。艾可心雖然心中有些警惕,卻還是挑眉,一副沒腦的傲然模樣,仰着下巴應道:“沒錯。若是覺得自己說的沒錯,心虛什麼?就算我生氣,你就真的會怕?”說着還不忘少了墨鴻風一眼。

“我,這……”墨鴻風一時無言以對,舉手投降,“算怕了你們兩個了,一唱一和的。互相捧着,我說什麼都是錯。誰也討好不得。吃飯,吃飯要緊。”說着趕緊拿起筷子埋頭吃飯,竟是表明不開口了。

艾可心也吃了起來,吃到一般卻是突然開了口。

“表妹,我聽奶奶說了,你如今也十九了,雖說你明年纔出孝期,不過這婚事還是需要早點定下,就不知道你自己可有什麼想法?”艾可心此話一出,墨鴻風吃飯的速度不由放慢下來。

“嫂嫂說錯了,我並非明年纔出孝期,而是這個月初就出了,只是我覺得父母之恩大如天,想爲二老多守些時候,這不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嘛,想說等過了年再說。至於談婚論嫁的事情,我如今只是孤女,算來也只有老夫人這麼一位正經的長輩,這婚事自然是長輩說的算,我一個女兒家怎好擅做主張,敗了自家門聲呢?”柳嬈兒神色一黯,將話說得委婉重情,更是直接將自身婚約的主導權,定在了老夫人的頭上,隱約中這話裡卻有那麼一分閒雜人等無權決定的意思。

艾可心笑了笑,自當沒聽見,按着自己的意思開了口。

“奶奶如今年事已高,讓她老人家爲此事費心也不是太好的事情,還不如選定了人家讓她老人家過目,從中挑選以爲更好寫。再說了長兄爲父,長嫂爲母,你表哥與我如今也算是你的兄嫂,多少也要關照着你的婚姻大事。可我們也不是那種只看片面的人,以爲有錢有權就定是好歸宿,首先還是想看看你是否喜歡人家,最好是兩情相悅,那樣一來,婚後方能圓滿,不至於讓自己受了委屈。”

“可是自幼父母訓誡,這女子的婚姻還是要看長輩的意思,這兩情相悅的說辭只是好聽,說白了不過是私相授受,是不潔之舉……”

“哦,那表妹的意思是要完全聽父母的話咯。”艾可心不等柳嬈兒將話說完,直接插了這麼一句話。

這無疑讓柳嬈兒後頭的話一時沒來得及說,就這般堵住,想要回答不,可又想起自己如今是孝女,若這般說了豈非等於剛纔的話不過是虛僞之言,可若是答了是,那與普通家的小姐們又有何不同。

之前自己那裝扮自認平常男子見了也要生出幾分好感,可墨鴻風竟然只是嘻哈說了幾句後,埋頭吃飯,都沒再看她一眼。

如此結果不正證明了,墨鴻風不是隻看表面的人嗎?

而且從剛纔的反應看來,太過循規蹈矩的女兒家也絕對不是墨鴻風欣賞的那類人。

一切想得似乎不少,卻也不過是一愣之間,心中有所衡量之後,柳嬈兒忽而掩嘴輕笑起來,頓時整個人都變得更有生氣,更有活力,不再進門時表現出的溫柔。

“嫂嫂就是壞,好歹讓人家過過大家閨秀的乾癮,也好耍耍表哥,讓他以爲我就是個溫溫柔柔的小姐,再來個突然轉變,嚇他一大跳,哪想到嫂嫂你居然這麼快就識破人家的僞裝,真沒勁。不過嫂嫂剛纔有句話說得沒錯,挑選夫君自然要找自己喜歡的,最好是兩情相悅的,不然這人生就變得實在是太無趣了。”柳嬈兒的突然轉變頗讓艾可心意外,卻又在預料之中。

這女人演戲水平真不錯,一會柔的跟水一樣,這會又熱情如火,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姿態。

不過,相較於之前那個水般的柳嬈兒,明顯眼前這個如火的柳嬈兒更能得到墨鴻風一份注意力。

吃飯的時候都不看她一眼的墨鴻風,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擡眼看向柳嬈兒,臉上不自覺柔和下來的緊繃線條,明顯是對這個柳嬈兒變了態度,有了那麼一絲好感。

這樣的改變無疑讓艾可心原本還高漲的熱情忽而被冷水澆滅,瞬間變得又那麼一絲意興闌珊的感覺。

“是呀,還是兩情相悅的人在一起更能廝守一生,表妹有這個想法嫂嫂表示支持。要不,明日我就讓管家打聽一下城中未婚的年輕有爲的公子給你認識一番?就不知道表妹你喜歡怎樣的類型?善文還是善武?亦或是文武雙全?”艾可心臉上依舊掛着笑,不過,眼神卻是淡淡的。

“不管擅長什麼都好,重要的還是對眼。我聽嫂嫂的安排見見便是。唉,只可惜世上也就只有一個表哥這樣的男子,不然嬈兒也是想要一個好似表哥這般能幹又懂得疼人的夫君了。”柳嬈兒輕嘆一聲,若有似乎的朝墨鴻風投去一抹惋惜之色。

“表妹也毋須如此,世上好過我的人大有人家,我只是比別人多一點優勢,家裡有點背景有點錢財,再加上適當的機遇,纔有瞭如今墨家的光景,排除這些外在的因素,我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男人,沒什麼區別,倒是沒表妹你的想得這麼好。”

墨鴻風自是感覺到柳嬈兒的視線,還有話語中那若有似乎的隱晦暗示,心中隱隱中有那麼一絲不快。可在不經意間掃向艾可心時,見到她眼眸中一閃而逝的不快時,那原本存着的一絲對柳嬈兒那話中隱喻而不快的心情瞬間轉好,方纔有了剛纔那麼段妄自菲薄的自白。

“表哥何必妄自菲薄,誰人不知道表哥你的本事。若您這般的男子都只是普通男子,那其他人豈非……”柳嬈兒立刻止了話語,一副驚覺自己說錯話的模樣,轉而改口道:“表哥,我沒貶低別人的意思,只是覺得表哥你……”

“我明白了。好了,你是客人,今日本該是你的接風宴,居然讓我說了這些不着調的話。來,這家中廚子烹飪的鱸魚味道不錯,你來嚐嚐看。”墨鴻風說着夾了一筷子的鱸魚肉放在了柳嬈兒的碗裡,一旁的艾可心眉梢卻是不由微微一挑,脣角一勾,眯眼一副微笑,卻笑意未達眼底的起了身用湯匙舀了一勺豆腐放入柳嬈兒的碗中。

“你看你表哥也真是的,鱸魚雖然好吃,這豆腐也不差,居然不知道魚配豆腐的味道更是清甜,來,試試看味道。”

“多謝表哥,多謝嫂嫂。”柳嬈兒臉上的得色方纔露出一絲就讓艾可心一勺豆腐澆滅了,雖有不快卻還要裝着高興應付着。

“不謝不謝,只是舉手之勞罷了。你說是嗎?夫君?”艾可心臉上帶笑,最後兩字的音卻是咬得頗重的喊了墨鴻風一句。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啊,對了,娘子,爲夫倒是險些忘了,你最愛吃這酸蘿蔔,說是開胃,我居然到現在都沒發現這餐桌上居然沒這東西。真是太不應該了。關琦……”

“奴才在。”

“少夫人最愛在吃飯前吃點酸蘿蔔開胃,往後記上菜的時候,都要備着一碟。這次就算了,趕緊讓人立刻準備一疊過來讓少夫人開心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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