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淵奶聲奶氣,一臉天真的望着雲琦,那小模樣很是無辜。
司馬雲琦微微一愣,突然覺得自己剛纔那一番問話確實有些不妥,不由開口道歉:“對不起,一不小心便有些習慣這樣問人。”
“嘻嘻,小哥哥你不用道歉的,我剛纔是跟你鬧着玩的。剛纔我見到小哥哥的第一眼就覺得很親切哦,就好像你就是我的哥哥一樣。”
司馬雲琦不由一笑,“你這小傢伙,嘴巴倒是挺甜的。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雲淵,我叫雲淵哦。小哥哥,你是宮裡的人吧。我能不能託你找個人?”
“找人?”司馬雲琦有些意外。
“是呀。我跟孃親要去很遠的地方,這次來是爲了找雲琦哥哥,跟他道別的。”
司馬雲琦微微一愣,怎麼也沒想到會從小云淵的嘴裡聽到自己的名字。莫非是同名?可是,也不對呀。宮裡頭有着避諱,是絕對不會有人與主子同名的。
更何況,以小云淵的歲數,應該不可能隨便闖進來。
他剛纔提到了孃親,還說是要來告別的。
司馬雲琦上下打量着小云淵,不禁問道:“雲淵,你今年幾歲了?”
“快六歲了。”
“你要找的雲琦哥哥,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比如說他的身份之類的。”
小云淵眨了眨眼,“孃親說,雲琦哥哥是一國皇帝,今年十二歲哦。”
劈啪一聲。一個杯子讓司馬雲琦碰到。瞬間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立刻驚動了守着的護衛,一下子涌了進來。
“都退出去,沒有吩咐不許進來。”司馬雲琦冷聲道。
“諾。”
嘩啦啦一羣人又如潮水般退到園子外頭。
小云淵眼睛忽閃忽閃,似有所查的望着司馬雲琦,與他對視間,卻見他臉上多了一抹溫柔的笑容。
“莫非,你是當皇帝的雲琦哥哥?”
“那你應該就是金陵國夜王的兒子,軒轅雲淵?孃親的名諱應該是鳳天羽咯。”司馬雲琦也有所察覺。笑着問道。
“哇,雲琦哥哥好厲害,居然連我爹爹是誰都猜得出來。”
“果然。”司馬雲琦笑了笑,“雲淵,乾孃如今在哪?你說的要離開是真的嗎?你們要去哪裡?居然這般魯莽就闖進皇宮裡來。”司馬雲琦在確定了小云淵的身份後,整張臉上的笑容就變得多了,人也變得溫和了許多,帶着幾分寵溺的問小云淵。
“孃親在後山哦,跟外公一起,我們本來準備晚上偷偷摸進去找你。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巧,就讓我在這裡遇見了。若是孃親知道肯定會很開心的。”
“帶我去。我已經很久沒見乾孃了,我可是找了你們六年,只可惜最近纔有了一點眉目,剛纔只是試探你一番,倒也沒想到歪打正着。”
“嘻嘻,雲琦哥哥也別灰心,若非孃親跟我離開了禁淵之地,哪怕你再花十年二十年都不可能找到我們的消息。”
“哦,禁淵之地?那是什麼地方,聽起來很神秘的樣子。”
“這個不能說,因爲那裡住着的爺爺奶奶們不喜歡有人打攪,我是不能說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個地方几乎與世隔絕,而且不是普通人能夠達到的地方哦。”
“原來如此,那就難怪了。”司馬雲琦點了點頭,倒也未曾多問,反倒是起了身,“雲淵,待我去見乾孃,我想她了。”
“嗯。那雲琦哥哥你可要跟好了,我輕功很好,別跟丟咯。”小云淵壞笑着眨了眨眼,弄得司馬雲琦有些哭笑不得。
“放心吧,丟不了。我的輕功也不錯。”
“那好吧,我們走,孃親就在山上。”小云淵說着朝司馬雲琦招了招手,隨後率先一步衝出了這個園子。
看着小云淵飄逸而迅捷的動作,司馬雲琦不由略感驚訝,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追了上去,一瞬間就入了後山的範疇,竟是朝着難走的道路穿梭着,有時跑到一段的時候就會發現,此處正好經過上山的某段石階路。
而這段石階較之小云淵帶路走的路程其實都是同樣的地點,可時間上,儼然是走石階更快一步。
小云淵的那份小心思司馬雲琦若是還看不出,也枉費他這六年來的努力了。
隨着臨近山頂之時,四周圍的樹木更加茂密了,隱隱中倒是看見一抹火光亮着,卻是在臨近山頂的一座涼亭中,正好被樹木包圍着,不至於讓火光透出,引 來不必要的麻煩。
“雲淵,都說了不要亂跑,你這孩子真是一點都不聽話。”鳳天羽聽見腳步聲後,不禁板着臉訓斥道。
司馬雲琦立馬停住了腳步,身子微微輕顫着。
闊別六年的聲音,依舊如同記憶中印象深刻。
是她,真的是她。
多年來早已忘了眼淚的滋味,司馬雲琦只覺得眼睛有些痛痛癢癢的,然後視線變得有些模糊,暈開了那一道小小的火光。
小云淵回頭間自是看到了司馬雲琦的反應,略有幾分驚訝之餘,更是對這位小哥哥頗有好感。
當年的事情鳳天羽都跟他提起過,之前他嘴裡頭雖是喊着雲琦哥哥,喊得那般親密,實際上心裡頭並未對這個素未謀面的義兄有所認同。
不過,隨着那因爲鳳天羽的聲音而停下的腳步,還有那兩道完全意料之外呆愣住而不自覺留下的眼淚,原本的陌生,似乎也因爲此刻司馬雲琦的情不自禁而有所認同。
真心掛念孃親的人,纔是真正在乎孃親的人。
雲琦哥哥,你並未因爲身份地位就遺忘過去發生的一切,割捨掉那份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更似親人的感情。
你——合格了。
收回落在司馬雲琦身上的視線,他是否只是僞裝的情緒,根本逃不過禁的檢測,正因是情不自禁,小云淵纔對司馬雲琦有所認同,也有了自己一個小小的主意。
“孃親,你不要生氣哦。亂跑是我不對,可是,我有給孃親帶來一個人哦。快看看那是誰?”小云淵笑着撲倒鳳天羽的懷中,拉着她朝石階入口處走去。
“別拉了,我自己會走,到底是什麼讓你這般神神秘秘的。”鳳天羽笑着搖了搖頭,慢悠悠的走到了石階口,擡眸望過去,卻見一個白衣少年立在世界上,稚嫩的臉上依稀還有幾分熟悉,尤其那雙溫柔而滿溢眷戀的雙眸是那般的熟悉。
“你,你……”鳳天羽竟是有些不知如何開口的指着緩步走上前來的司馬雲琦。
只見他上了階梯走到了鳳天羽的跟前,竟是彎下了膝蓋,給鳳天羽行了跪拜禮。
“不孝兒三兒,給母親請安了。”司馬雲琦跪得那般自然,絲毫未曾因爲自己身爲少年皇帝的身份就擺了架子,而是那般自然的跪下了。
在她面前,他只是當年那個依偎在她懷中的幼童,只是那個甜甜喚着孃親,會因爲害怕與擔憂摟着她痛哭一場的稚兒三兒。
“三兒,你這孩子,好歹也是一國皇帝了,怎能隨便向人下跪。難道你這些年在赤炎國裡學到的就是這般無用的東西?”鳳天羽趕忙扶起了司馬雲琦,一臉不滿的責備着,手卻是自然而然的爲他將衣襬上的草屑排乾淨,彷彿做了不知道多少次般,動作是那般輕柔自然。
“孃親,我哪怕成了皇帝,在孃親的面前永遠都是您的三兒,無論是六年六十年,這點都不會變。做兒的給孃親下跪行禮,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怎是隨便。”司馬雲琦笑着應道,卻是牽着鳳天羽的手,只覺得這雙手還是那般的溫暖,哪怕自己的手已然不再是當初那隻小手,早已可以撐起一片天空,卻還是依戀着這隻手的溫度。
“你這孩子,只是幾年不見,嘴巴上的功夫倒是見長了。不過,愛哭鼻子的毛病卻是改不了。看看,臉都花了也不擦擦,像個長不大的孩子。”鳳天羽拉着司馬雲琦坐到了涼亭處,掏出帕子爲他擦拭之前胡亂擦拭時留下的痕跡,心中感慨萬千。
司馬雲琦不由臉上微微一紅,卻是有幾分不好意思。
“孃親這些年過得可好?我在得知你失蹤後,就派人尋找,只可惜一直都沒有確切的消息,真是擔心死我了。”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去了一處比較偏僻的山村隱居了一段時日,那裡太過不方便,也很少人會去,自然知道的人就少。不過,那幾年裡我們過得雖然不如以往富貴,可至少豐衣足食,倒也知足。一住便是將近六年,直至雲淵這般大了,才決定出來轉轉。也幸虧出來了,不然,還真的會錯過許多事情。唉,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暫且不說,給你介紹下,這是孃親的爹,你也跟着雲淵喊外公。”鳳天羽半真半假的訴說了自己的事情,順帶將話題一轉,介紹起鳳翔天。
司馬雲琦之前就已經注意到鳳翔天的存在,心中雖然有疑惑,卻因着本身帝王培養的冷靜,並未大驚小怪。如今得知鳳翔天的身份後,也能夠得體的應對,喚了一聲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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