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歡顏轉過頭去。
門外進來了兩個男人,左邊的那個是西方人,高鼻深眸,年齡約莫三十五歲左右,右邊那個是個二十二三左右的年輕人,東方人,很高,目光帶着沉沉的審視之意,正好與她的目光對上。
只這一眼,慕容歡顏就不喜歡這個男人,他的氣息和目光都令人不舒服。
這兩人一出現,本來躺在地上一直昏迷着的馬騰突然就醒了過來,立即爬起身,退開了幾步,對那高個年輕人說道:“三少,你來得正好,有人不顧賭城的規矩,想要以武力奪得籌碼!你看我們的保鏢全被打暈了!”
他指了那座亞木疊起來的人山,很是憤怒又一臉正氣悲愴。
慕容歡顏忍不住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好神奇,他們是怎麼疊成這樣的?”反正亞木和尉遲北壤現在都在她空間裡了,誰都找不到,她要是不承認誰有辦法?
這一間廳堂她看過了,沒有監控設備。
珊拉狐疑地看向馬騰,剛纔他是真暈還是假暈?如果是假暈的話,這個男人也太膽小了吧?虧得他們還合作了那麼久。
那瘦高的年輕人看了一眼那座人山,目光又轉回到慕容歡顏身上,再次審視地看着她。
“這位美麗的小姐,對於這位馬騰少爺的指揮,你怎麼說?”
三少嘴裡雖然說着美麗的小姐,但是他的神情還是冷得很,而且這話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意味,像是給她辯駁的機會,但是也把自己是這個地方的主宰這種意思表達得淋漓盡致。
慕容歡顏看了一眼三少旁邊的男人,這個男人讓她覺得很危險,他一進來沒有開過口,眼瞼也微微低着,進門之後沒有看任何人,只是安靜地跟在三少身邊,但是她總覺得在他身上有一種很邪惡的感覺,就好像剛纔那顆十一級黴珠給她的感覺一樣!
而且三少應該也功夫極深,學的也應該是中國功夫,因爲慕容歡顏的眼睛極利,在他剛纔走動時衣襬的空隙處看到了他的腰帶,那條腰帶上有不少薄薄的刀片。他該不會是練得一手好暗器吧。
這叫三少的說的也是中文,看起來他是這間賭場的主人?能開在國際賭城的大賭場肯定不簡單,所以這個三少的身份肯定也不簡單,國內有這本事的,應該就是那幾個家族的人了吧?
想到這裡,慕容歡顏就笑眯眯很是友好地問道:“不知道三少貴姓?”
三少冷淡地道:“大家都叫我三少,你也這麼稱呼就可以,我沒有必要告訴每一個來賭場玩的人自己的名字。”
喲,好拽。
慕容歡顏挑了挑眉,還是笑眯眯的,他越是不願意說,越是證明他就是那幾個家族中的人,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她現在得罪的已經有不少了,把司家擠下去的向家,還有慕容家,雲家,尉遲家,嘖嘖,仇人真多。如果可以的話她真不願意再得罪另外幾家的,霍家因爲霍雲深跟尉遲南煙的關係可以排除危險了,還有一個司徒家,一個雖然被向家擠下來但依然不容小視的司家,聽說司徒家和司家幾百年前是一家的,後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搞分裂,就一變二,成爲司徒和司家,被迫改了姓氏的肯定是落了下風的那一派,所以比較弱的司家纔會被向海鷹後來居上給擠了下來。正確來說,現在應該是有七大家族了,除了交好一家,兩家沒接觸過,其他四家竟然都被她得罪光了,還有一個時不時會冒出來噁心她的南派。
如果可以,她倒是很想交好這剩下的司徒家和司家的。所以這個三少在她還沒有弄清楚他是哪一家的人時,她也不想一下子就翻臉。雖然她真不喜歡這個人。
忍。
慕容歡顏做好了心理建設,便說點點頭說道:“既然是三少,那我就給這位馬騰少爺個面子,不再追究了。”
她不追究?不追究什麼?剛纔可是馬騰在告她的狀。
三少皺了皺眉,突然提聲道:“來人。”
話音一落,門外就涌進來二十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三少道:“把這些人拖出去。”
“三少,你這是什麼意思?”馬騰沉聲道:“這些都是我的保鏢,在你的地方被人打成這樣,你不主持一下公道嗎?”
三少掃了他一眼,道:“馬騰少爺,你是不是覺得我錢多人傻好糊弄?”
他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讓幾人都是一愣。慕容歡顏也覺得事情估計還會有想象不以的波瀾,索性就不說話了,靠向椅背看着他們對峙。
而看到她這動作時,一直還在抓緊時間恢復精力的珊拉心頭一喜。她靠下去了!陣法起效!
儘管她沒有再拿着那顆異珠,但是珊拉不相信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女孩也有剛纔那個男人那麼強悍的意志力!只要陣法配合上她的搖盅應該就可以了!
“三少這話是什麼意思?”馬騰沉聲問道。
三少卻沒有再回答他,而是偏頭對身邊的男人低聲說了一句英文,那男人便點了點頭,走向了一直暈着的馬爺。
只見他從口袋裡摸出了一隻小瓶子,打開了蓋子,瓶口在馬爺的鼻子下晃了晃,慕容歡顏都能夠聞到一股很刺激的氣味,閉着眼睛的馬爺突然睜開了眼睛,一副幽幽醒來的模樣。
慕容歡顏挑起了眉,這個老頭是唯一親眼看到她和亞木憑空出現的,她剛纔也已經計劃了要殺人滅口,但是現在衆目睽睽之下倒是不好動手,他醒來之後會說什麼呢?
不過轉念一想,這老頭要是實話實說也未必有人相信他!
“把他帶下去。”
三少這個命令一下,又進來兩個黑衣人,一左一右地架起了剛醒過來的馬爺就往門外走。
“放開,放開,你們這是幹什麼?三少,你這是什麼意思?”馬爺立即叫了起來。
“沒什麼意思,只是想請馬爺出去問幾句話而已。”三少揮了揮手,馬爺掙扎無效,被人拖了出去,而馬騰竟然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剛纔臉上的怒氣消失無蹤。這樣的他反而讓人覺得有點兒莫測,與剛纔判若兩人。
現在這裡就剩下了慕容歡顏,珊拉,還有馬騰,以及三少跟他身邊的那個西方人。
大門無聲地關上了,然後就是輕微地咔嗒一聲,似乎是落了鎖的聲音。
三少走到慕容歡顏的右手邊坐下,對馬騰道:“司徒騰,不如坐下聊聊吧?”
司徒騰這三個字一出,慕容歡顏心頭頓時一跳。
複姓司徒?該不會她剛想到就冒出來一個司徒家的人吧?
馬騰,不,被識穿了真正身份的司徒騰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走到了他對面,剛纔馬爺坐着的位置上坐下。
慕容歡顏繼續沉默。
倒是本來臉色已經好了一些的珊拉在司徒騰的身份被識破之後突然又是臉色煞白,飛快地看了三少一眼,眼光中有着驚疑之色。
“三少果然厲害,我在賭城各個賭城才玩了半年就被你查出來了。這國際賭城是不是很快要成爲三少的天下?”司徒騰說着,看了慕容歡顏一眼。這樣的沉着陰鬱的男人,哪裡還有一點剛纔裝暈又裝着惱怒急着告狀的那個模樣?
三少也看了慕容歡顏一眼,道:“國際賭城沒有那麼容易就成爲誰的天下,我也不過是在這裡混口飯吃。倒是司徒少爺,你這半年裝着那馬爺的兒子在賭城中到處贏錢,到底是想做什麼?難道司徒家已經窮到需要靠你來坑蒙拐騙賺錢養家了嗎?”
這話可能在這幾大家族中很具侮辱性,司徒騰的臉色微一變,又陰冷了幾分。
慕容歡顏剛纔本來對三少的印象是很差的,但是現在看到司徒騰這個樣子,她又覺得比較起來還是三少好一點。
只是那兩人針鋒相對就針鋒相對,總是看她做什麼?她當然不會以爲他們是被自己這張臉給迷倒,要是迷倒的話就不是那樣複雜的眼神了。
“難道三少開了這賭場還不許司徒家的人來玩了?我在這裡幹什麼,三少似乎沒有權利管。”
“哦?司珊珊,你也覺得我沒有權利管嗎?”三少突然轉向珊拉。
一聽到司這個姓,慕容歡顏就想撫額。這算是她的“好”運氣?剛剛想到剩下的這兩個家族,還想着不要得罪呢,現在這兩個家族的人就這麼出現在她面前了,而且不是她得罪他們,是他們已經得罪了自己!特別是司珊珊這個女人,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這麼說來,她還是要把最後這兩個家族給得罪光?
慕容歡顏深感無奈。
珊拉,也即是司珊珊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卻強自撐着露出一個笑容,對三少道:“三少認錯人了吧。”
“司家有着神奇天賦的大小姐偷了家傳的寶貝跟司徒家的某個男人私奔,把自己的大哥氣得吐血,司珊珊,這事你以爲別人還會幫你瞞下來嗎?”
慕容歡顏聽得無奈,這些大家族的關係和事情真是錯綜複雜,但是這位三少爲什麼一定要挑這個時間來講這些呢?跟她有什麼關係?
正考慮要不要先離開,等他們這邊的事處理完再找司珊珊算賬,三少的目光又轉了過來,很是認真地對她說道:“能不能幫我跟他們兩個賭一把?”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