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汐無意識的拿着枯樹枝在雪地上畫着圈圈醞釀着說辭,終是把一直憋在心裡的話給倒了出來,她說:“我們在這兒也住了好些日子了,你估計着我大約什麼時候能回家啊?”
炎狐搖扇子的手一頓,淡淡瞥了她一眼,不鹹不淡道:“你就這麼急着回家?”
這話讓簡汐沉思了,良久她才認真道:“在這裡住久了確實沒有剛來時那麼想家,不過偶爾深夜會倍感思親,終歸我的父母還在哪裡,我爲人子女應盡孝道,回去也是必然。”
炎狐眸光閃了閃,半晌不語,在簡汐以爲他不會答她時炎狐緩緩道:“也不知道你那家鄉是何樣,想必光是想象是很難想象出來的,我算過了,在七八個月後,離這裡不遠的槐山當日正午將經歷千年難遇的日月重疊,到時站在山頂讓紫晶玲瓏珠曝在日月下,日月重疊,有日的能量,加月的精華,既能啓動穿梭時空的能量,不過時間可能也會有偏差啦。”
頓了頓他作漫不經心的模樣又道:“不過本大爺十分好奇你那個世界,所以本大爺決定去遊玩一番,你應當不會介意的將本大爺視做上賓貴客罷?”
簡汐一愣,好半天才從驚喜與驚訝雙重心情中緩了過來,還有七八個月就能回去,雖然時間還是比較長,但總算是有了一個底了,這着實讓她開心,可驚喜尚未緩過來又因被炎狐的話而大吃一驚,她訥訥道:“你也同我一同回去?”
炎狐挑眉,不置可否,做出一副“你難道不歡迎本大爺麼?若敢說是,本大爺立刻掐死你”的表情。
簡汐心中百轉千回,當初還想着怎麼把炎狐拐到現代,如今倒好,她還沒開口呢!頓時喜溢於言表,也不管還下着雪,拉着炎狐一屁股就坐下了雪地,頓時感覺屁屁異常涼爽,但被她忽略了,炎狐也不反抗隨她坐下。
簡汐撲閃大眼樂呵呵道:“既然你自己說了便不許反悔,反正遲早要去,我便同你說說我們那兒的高科技吧!今天我心情好,不懂的本姑娘允許你問上一問。”
炎狐啼笑皆非,摺扇輕敲在她的腦袋上道:“如此本大爺就洗耳恭聽了。”說着做出一副聽衆模樣,讓簡汐開懷大笑。
那天簡汐從早上說道下午,從天上說到地下,從自行車說到飛機,從手槍說到導彈,從降落傘說到飛船,還有可探海的潛水艇,當然也少不了電腦與電話,還有美食。
聽的炎狐一臉動容與嚮往,但他卻一個問題也沒問,也不知是懂了,亦或者裝懂,還是怕問了便毀滅了他英明神武聰明絕頂的形象,反正他只是含笑看着說的異常激烈的簡汐,許是說話太多,亦或者是冬天凍的,她的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那天很奇怪,崔多多居然沒來纏炎狐,所以簡汐纔有機會將現代一切述說的繪聲繪色五彩繽紛,直至傍晚簡汐肚子忽然咕咕直叫,她才驚覺已至傍晚,而她早已飢腸轆轆。
炎狐失笑看着面露尷尬的簡汐大方的將她牽起道:“今日我們去酒樓吃吧,就當犒勞你,明日要接着說哦,本大爺對你那個世界好奇的緊呢!”
似乎怕簡汐又想出什麼想法,又道:“本大爺請客自然是本大爺來付錢。”
聞言簡汐躊躇的心頓時雀躍不已,歡呼着就跑向櫻花樹下拴着的紅景那邊,翻身爬上了馬背,炎狐搖頭笑了笑飛身上了馬,摺扇一指拴在樹上的繮繩自動鬆開,一揚鞭紅景疾馳而奔。
待他們走後木屋裡崔多多的身影翩然出現,她的手緊緊揪着衣角,指節泛白,脣已被咬破,卻渾然不知痛,眼裡情緒複雜,眼裡深處卻是濃濃不甘與妒嫉。
這一天可以說是簡汐來到大炎王朝附屬小國豫國過得最開心的一天,他們吃過飯又在雲橋河邊散步,碰巧趕上了煙火節,隨着第一聲“砰”,接下來煙火連連綻放,頓時夜空變得五彩繽紛,亮麗的光環印在簡汐燦爛的笑臉上格外動人。
河面水波漣漪,倒映着燦爛的煙火,亦倒映着他們倆的身影,簡汐開心的回頭對炎狐道:“我那家鄉也有煙火,比這裡的好看的多,而且還能定製特殊的煙火,比如七夕可以提前和廠商預訂有字的煙火,放出來可以是你和你愛人的名字和祝福,很有趣新鮮吧?”
看着爭先綻放的煙火炎狐微微一笑:“那的確是好東西。”
炎狐的笑不僅讓簡汐失了神,她仰頭看着炎狐不自覺脣邊溢出一抹笑,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異常滿足,心裡亦是漲的滿滿的,他們的身影在水中一前一後重疊在一起,一個偏頭仰望後者嘴角泛笑。
一個微低着頭伸手輕輕揉了揉前者的頭髮,脣邊的笑異常溫柔,路過的百姓皆是回頭側目看着站在橋中央的兩人。
那天簡汐和炎狐回來的很晚,他們並沒有策馬奔騰,彷彿並不急着回去,紅景踏着蹄子馱着他們倆慢悠悠的散步回到木屋。
那晚簡汐睡的極好,嘴角都是翹起來的,可躺在她身邊的崔多多看着她那笑卻覺得異常刺眼,翻來覆去亦是睡不着,索性披了件衣服推門出去了。
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的身上有種清麗的美感,她裹緊了外衣沿着小溪一路前走,彷彿思考着什麼,美眸裡複雜情緒更盛,這一夜她註定無眠。
次日清晨,柔和的陽光透過西邊的窗戶撒了進來,簡汐眯眼看着牀另一邊,卻沒看見崔多多,畢竟是習武之人,應該是去練武了吧,如此便也沒去在意,迅速穿衣洗漱簡汐打着哈欠踏着慢悠悠的步伐來到了竈房。
還沒進竈房,卻被從裡面冒出來的滾滾濃煙給嚇了一跳,第一反應是失火了,第二反應是滅火,況且裡邊似乎還有人的咳嗽聲,於是簡汐操起擱在竈房外的木桶就去小溪裡提了一桶水呼啦一下就閉眼倒了進去,一聲驚慌的尖叫倏時穿過濃煙傳進了簡汐的耳朵裡。
然後一個落雞湯,不,是渾身是水的崔多多從裡面跑了出來,眼神幽怨的瞧着簡汐,簡汐被她瞧的不好意思了就率先開口問道:“失火了,沒燒着你吧?”隨即小聲嘀咕,奇怪,好好的怎麼失火了?